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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连门也不关,转身快步去了。
范悟天暗中点头,自忖着——原来这尼庵是花子的熟地方!
公孙天健也笑了笑,转对玄涵真人道:“老道,你关门。”
玄涵真人噗哧一声笑了,顺手关上了山门。
公孙天健对玄涵真人哼了一声,道:“笑个屁,秃子跟着月亮走,你沾了光别再自觉得不错。”
玄涵真人又是一笑道:“今日我才知道,你臭花子是有分寸的人,在尼庵里面,不再叫我杂毛,可是我却没这顾忌,你还是臭花子!”
公孙天健不再理他,大踏步捧抱着宋磊到了客堂。
一会儿,客堂门响,出现了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尼姑,公孙天健先代诸人引见过庵主“慈云”后,立刻又道:“庵主,老朽有一好友之徒,被太极散手伤中肺腹,已危急一发,祈赐一静室,以便探伤调治。”
慈云庵主闻言立起,道:“请随贫尼来。”
公孙天健应了一声,转对玄涵及范、丁道:“大家请。”
慈云带路,竟直奔了她那庵主的禅房,公孙天健浓眉一扬,道:“庵主,你这份情谊,想我老花子今生难以答报了!”
慈云庵主微笑道:“公孙施主废话甚多。”
庵主静室禅房中,布置古雅而简单,慈云首先由墙角取出了一个五寸厚六尺直径的大蒲团,摆放当地,然后又取出四个小的,围摆在大的四周,并亲自点燃炭火,使室内顿觉温暖起来。
这动作,本极平常,但有心人看在眼中,却会记在心内。
范悟天,有心人也,他乍见慈云庵主时,已暗中留上了心,认为这老庵主一定是位武林高手。
但当面面相对时,范悟天知道自己错了,老庵主目光迟漫,老态毕现,只是因为出家人,能清心寡欲,比常人健康些罢了!
现在,范悟天却又起了疑心,这种不待吩咐就会按需要而设蒲团及放置方位看来,老庵主一定是武林中人了。
适时,公孙天健已轻轻地打开包着宋磊的长衫,抽抛一旁,将宋磊轻轻放在那大而软的蒲团上面。
慈云庵主恰在一旁,她立即俯身查看宋磊伤势,然后三指搭在宋磊腕脉之上,刹那之后,她收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是哪位施主如此心狠手辣,将这公子打成这个样儿,何仇何冤,罪过罪过。”
范悟天暗自心动,道:“原来庵主也是我道中人?!”
慈云庵主合十道:“施主料错事了,贫尼是普通人,但岐黄之术却略解一二,这是每个出家人必需的,因为此术可以结缘。”
这话很对,范悟天含笑而应。
适时,公孙天健满面肃穆的对玄涵、范、丁三人道:“花子有几句话要对三位说,我先声明,诸位愿不愿意,都和友谊无伤,大家来看,宋娃儿这伤,若不以‘真元归渡’施救,必死无疑,以我花子一身之力,恐难奏效,若诸友肯义助一臂,宋娃儿或能不死,今愿闻诸友一言!”
玄涵真人首先道:“臭花子,算我一个!”
公孙天健道:“你这话多余,我早算上你了!”
他俩相知之深,友情之笃,从这两句答对中已可证明。
范悟天早巳料到有这一着,“真元归渡”对施术者说来,是损伤甚大,设非至友,没人肯作这么大的牺牲!
可是范悟天绝不犹豫,继玄涵真人之后道:“小弟和丁掌门人,以武林同道之源来说,是义不容辞,只祈事后,公孙兄请能念陈铭弟事急失手,代向古掌门人处多多美言。”
丁泰也道:“对对,就当根本没有发生过这场事情。”
讵料公孙天健,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竟老眼流下泪来!
他任凭泪滴胸前,幽幽长叹一声道:“错了,范兄你把我老花子看错了,陈老二没有错,下手狠些,情可以谅,我在陈府是故意相争,旨在能救宋娃儿不死……”
丁泰也叹出了憋在胸口的闷气,道:“原来如此,这就放心了。”
那知公孙天健头一摇,肃色道:“不是如此,花子我救宋娃儿不死,并非私心,而是怕宋娃儿就这样一死,无法证明这段奇特事!”
他说到这里,目光一扫昏卧大蒲团上的宋磊,才接着说道:“宋娃儿就这样一死,那‘淫贼’的恶名,永也难脱,萧家父女,宋家二老,就不羞煞也难见人,而陈铭和古老头儿,今生也休想再能笑听天地,为此,花子才必须救他!”
慈云庵主时已跌坐她本来的禅坐地方,闻言道:“善哉,佛降慈悲,代佑施主。”
公孙天健竟又把头一摇道:“庵主,我救宋娃儿,未必是好心,如是今后查明他果是淫贼,必然会先人一步把他剥皮抽筋!”
范悟天颔首道:“公孙兄性情中人,如查明宋少侠遭诬呢?”
公孙天健哈哈两声狂笑道:“花子只要不死,那设谋的匹夫就算上天入地,花子也会迫他从龟壳中伸出头来,扎他们千刀万刀!”
范悟天拇指一伸道:“这才是大丈夫,公孙兄,佩服呀佩服。”
跌坐的慈云庵主,此时冷冷地说道:“施主们,救人吧!”
公孙天健脸上有了愧色,对其余三人道:“我花子掌贴宋娃儿丹田,渡以真元。”
丁泰道:“我来照顾后方!”
玄涵真人扫了范悟天一眼,道:“贫道真力恐怕不济,藏拙手,取双太阳穴。”
范悟天急忙摆手道:“真人可别客气,把‘三焦’留给我的话,我准误事,我不能比真人是童身苦修,为救人,真人该当仁不让!”
玄涵真人还要客气,公孙天健已沉声道:“牛鼻子你少啰嗦,事情就这个样子了,大家准备,真力缓吐由渐而深,自弱转强,快!”
众人颔首,公孙天健首将右掌心轻贴在宋磊的丹田穴上。
余者也纷纷作势各攻一处,目注公孙天健,待令动手。
公孙天健向众人点一点头,左手倏出,拍开了宋磊被封的穴道。
玄涵、丁泰、范悟天,都是当代无敌高手,宋磊穴道一开,不等公孙天健开口,大家立即施为!
宋磊本已奄奄一息,如今在四位武林名家的“真元归渡”
下,脸上渐渐有些湿润,继之额头现出些许汗痕。
再看四位武林长者,一个个闭目阖睛,静心蓄气,肃穆沉毅,如临大敌,那跌坐远处高台上的慈云庵主,看到这种情形,暗自颔首。
她不像那四位施术者,不但未曾闭目,并且注目当场丝毫不懈。
约隔顿饭光景,宋磊苍白的脸上,有了红霞。
慈云庵主看到这里,暗自放下悬心,才缓缓闭目养神。
整整一个时辰了,跌坐施术的四位武林长老,仍是一动不动。
慈云庵主又睁开了眼,慈眉紧锁,盯注着宋磊。
宋磊那张脸,已如熟透的苹果,好红!
公孙天健,此时衣衫尽湿,如落汤之鸡,脸色已有些苍白,看是很够疲倦了,不过他依然毫不退缩。
丁泰更相形见绌了,已喘了粗气。
玄涵掌抵“三焦”,极要所在,脸色也有些失常,但还从容。
范悟天内功竟在四人中最高,至今不现半点疲惫。
又过了顿饭光景,慈云庵主蓦生警兆,扬声道:“宋施主有些不对,公孙施主火速注意!”
语毕,公孙天健和玄涵、丁泰及范悟天,同时睁开了眼,八只眼睛紧盯在宋磊身上,刹那,公孙天健失色惊呼道:“诸位请立即收手,但请当心真气逆穴!”
于是四位武林长者,停止真气真元的归渡,小心而谨慎地缓缓收转真力,然后在彼此示意颔首下,撤掌而回。
这时,慈云庵主已跨下高台,走到宋磊面前,在公孙天健等人缓缓撤掌离开宋磊四处经穴后,慈云庵主立刻搭指在宋磊寸关之上。
刹那,慈云庵主神色大变,她连话都来不及说,慌不迭迅疾出指,一连点封了宋磊八处大穴
这突然的动作,使公孙天健等惊心动魄,立即问所以!
慈云庵主面色凝重,道:“事态已十分严重,四位所施‘真元归渡’,不但未能和宋施主真气相合,并且已冲毁一处经脉……”
公孙天健失色接口道:“这怎会,老朽明明觉得真元畅顺,毫无阻碍!”
慈云庵主只哼了一声,道:“目下无暇解释,老尼如今只请四位移步高台,容老尼尽过人事之后,再为详谈并找出这奇特变故吧!”
四人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