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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道看了对方一眼,这位七龙社的四当家一袭儒袍飘风,气定神闲的模样果然是个人物,不可小看了。
当下,便竖手道“请”,转身带路了入内。
后头,左弓女方也不犹豫,一昂首直直跨步便跟着韩道一路三两转到了兴客斋来。
方推门,柳梦狂竟已由楼上、楼下陪侍着在里面喝茶小啜。
韩道一愕,旋即笑道:“原来柳大公子早已知道左弓姑娘的来意了?”
柳梦狂双目不见,却是心中雪亮淡笑着:“既是拜帖登门,自然有一番事儿来。”
柳梦狂的话很有一番意思。
自来,七龙社出入乾坤堂从来没一回是从大门口来的。而今大异以往,当是为着少林寺里宣寒波将黑汉玉戒交予柳帝王之事,订下因缘。
左弓女方若想得到柳大混混,唯有柳梦狂的允诺!
这时的左弓女方倒是磊磊大方的往前坐下,盘腿于柳梦狂之前道着:“小女子左弓女方一心想为柳家媳妇……。”
好直接!
柳梦狂淡淡一笑,听得韩道离开的声音,这才缓缓接过楼下新沏好的茶,道:“可惜—
—,柳某只有一个儿子,早已和宣小姐订了亲事……。”
“大计未成凡事可更……。”左弓女方直口爽语:“小女子今日不顾廉耻谈心说腹,柳先生不会见笑——。”
“姑娘是奇情女子,这等直言又岂有可笑之处?”柳梦狂淡淡一笑,道:“柳某身旁两位世侄亦是人中龙凤犹胜于犬子……。”
楼上和楼下可差点叫了起来,谁敢讨这悍婆子入门?
左弓女方闻言,脸色一变重哼道:“柳大公子以为小女子是寻不着夫家嘛……?”
“左弓姑娘误会了……。”柳梦狂一笑,道:“柳某之意不过是天下胜较于犬子之人犹多,何必悬恋于他?”
左弓女方蛾眉一挑,怒的立起道:“家父素来器敬柳大公子为武林奇人,亦欣赏柳帝王亦是难见人才。既然小女子今日不顾礼教廉耻亲口谈了而柳大公子意思如是,不言也罢—
—。”
便是,说缘不成当反目,一转调身便往外而去。
这当儿张庭峤一愕,直叫道:“左弓侄女,等等我……。”便是边叫着,亦急急跟了下去。
温师观轻轻一叹,朝柳梦狂一抱拳道:“柳兄——,有扰了……。”说着,便待转身。
柳梦狂缓缓一笑,缓缓朝向温师观的背后道:“温兄——,这事的结局你不是不知!”
温师观的背部僵硬了一下,又慢慢的转过来挑眉道:“柳兄的意思是……?”
柳梦狂一笑,轻啜茶着忍儿,这才笑道:“此处是乾坤堂,所以——,温兄请自由可行去……。”
这话,大有如非乾坤堂,温师观便走不了了。
温师观的脸色为之一变,挑眉转身而去。
柳梦狂的话含意很深,而且是一针见血封喉!
难道,这其中有着什么诡异不成?
为什么在乾坤堂里就不能动手?
因为怕乾坤堂和七龙社结仇反而让敌人渔翁得利?
柳梦狂之意是,温师观这个人别有目的?
“左弓老施主——,当日的行动怎么可能帝人会先知道?”
梅卧姑被劫,这当中着实大有蹊跷。
而且整个过程里,必然充满了精密的设计。否则以七龙社的能力加二龙头霸子爷当家在场,怎会叫人劫走?
“方丈之意,是本社之中有内奸?”
“老衲不敢这般狂语,只是私心忖测……。”
一阵沉默后,左弓弃方重重一哼,道:“果真是如此的话,老夫的爱女只怕凶多吉少了……。”
张庭峤急匆匆的跨出了乾坤堂,嘴里可一直嘀咕直念:“温四哥是怎的一回事,竟然不但不阻止女方侄女上门来,反而鼓励着前来一试。这下可好,七龙社在人家乾坤堂里丢了个偌大脸下去……。”
他抱怨着,瞥见左弓女方在前头三丈处转过了街角,急急跟了上前,方方也转过去便迎面正好两个老妇人相互扶着,手腕上挽着上香的竹篮子碰撞上来。
这张庭峤是顶尖身手,当是一个沉气丹田足不离地平后移了六尺之距。
却是,眼前这两个老妇人像是受了一个惊吓,双双惊呼一叫,“唉呀”的好两声。直是,傻儿似的掉下了腕上的竹篮了一地香火水果,直捣着胸喘气。
“喂——,年轻人走路怎么这般莽撞?”右首的那个呼哼着:“火烧了房子也用不着这般急劲吓杀人呀——。”
“可不是嘛……。”另一个帮腔了,哼着道:“看你也有一把年纪了,怎的跟那些毛躁小伙子一般?还不快帮着把东西收拾起来,赶着上香早课咧——。这厢儿张庭峤瞧眼也看不着左弓女方的背影了,正急着要去找,奈何人家年岁儿大过自己,又是妇道人家,怎么也不好撇下不管。加上,人家又说了一句:“一定是乾坤堂的人啦,这些江湖武夫啊——,自以为有点儿工夫就横行霸道。姐,罢了我们自个收拾吧……。”
说着的声音,还真有那一股儿埋怨。
这下张庭峤更不能不帮着整理了。
要知道话传出去了,人家还以为他们七龙社故意破坏了乾坤堂的名声,到时来怎的也不好说。
正心中大急着,温师观此刻也来了背后,讶道:“六弟——,这是怎的一回事?”
张庭峤急道着:“四哥——,你来的正好,快去追左弓侄女,免得有什么闪失……。”
温师观点头像是明白了似的,道:“好——。”随这字出口,往前一跨步里倏然出手点住了张庭峤后背六处穴道。
那张庭峤方才大惊,尚来不及道出一个字讶叫,身前两个老妇人瞬间欺前一步,一左一右挟制住前身要穴,连带的一点哑穴。
这刻,打不知那儿冒出一辆马车来,正好横策过身旁。那两个老妇人交换一丝眼色,猛提气挟着张庭峤跃窜,便此无踪无迹的没入马车车厢内,消失无影。
温师观淡淡一哼,便悠然往前幌去。
没几步远,这街檐下有着一名叫花子左掌五指结扣间似乎暗示了什么。温师观嘿的一声,便自转了个门,依旧是施施然的踱了前去。
这一切,自然是落入了楼上和楼下的眼中!
“这个姓温的绝对不是笨蛋——。”楼上很聪明的道:“既然帝王已经点破了他的嫌疑诡异,所以……。”
所以,温师观不会不想到后头有人跟着来。
“问题是我们不得不跟下去。”楼下叹了一口气,旋即一笑,道:“还好,我们的化妆术都不错。”
他说着的眼睛都笑了起来,似乎是有件很好玩的事。
楼上脑袋一转,脸色一下子苦的难看,吞了好几口口水才哑声道:“喂——,难不成你要玩那鸟门子游戏?”
“没错——。”楼下叹了一口气,道:“最少哥哥我也陪着你一道儿是不是?”
当然,他们在实行这个计划以前非得先“请”那位在屋檐下抓子的乞丐儿说出一些话不可。
温师观如是闲幌着走了约莫半盏茶光景,忽的闪身进入一条暗巷之中。旋即,自另一头儿快速窜出,如是两三转的游走,他已然确定后头再也没有跟踪的人。
私心里,他真想回头倒打跟着来的人一把,只是要事为重,今天无论如何非擒住左弓女方不可。
机会难再?
平素纵然偶有和左弓女方相处的机会,不是张庭峤一向跟在左弓女方身旁,就是左弓弃神出鬼没的不离爱女左右。
如今左弓弃人在嵩山少林寺,张庭峤又已遭擒制。整个计划里就是配合着左弓女方自上乾坤堂冒一团火出来。
就此,早已设置了天罗地网等着那个傻丫头陷落。
温师观当然为柳梦狂眼心明而惊心,但是他不认为柳梦狂有可能造成阻碍。
目下,柳梦狂派出来跟踪的人被自己摔脱就是一例。想着稍后柳梦狂那张难看的脸色,他忍不住要笑了起来。
正要溢笑声出喉,已然看见眼前有两名女子对峙。
这两人,正是左弓女方和晏梧羽。
当然在这巷子的两旁,有着几个人散落或蹲或立着。有着在打困儿垂首,有的相对依墙谈话。
很不协调,也很奇怪的一个情景。
温师观笑了,那些人自然是晏梧羽的手下。
他一步一步向前,耳里听得左弓女方冷冷重哼着:“晏梧羽——,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