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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便尴尬地接道:“孟昶也是善于丹青,只是没有你的笔法这么清秀。”
李煜淡淡地道:“无妨。”
②他转身时以卷帛为笔,直接在画上右角题词,笔法好似颤曲,灵动。
我有些困惑,为何,除了诗词,而他的书法、绘画却未能流传下来?
正巧,裴公公进门呈上一份来自北方的奏章。
南汉灭亡,刘鋹率臣出降。
他手上的笔,忽然啪的一声,掉落在地,立即碎为玉屑。
李煜好久才叹息道:“现在,南方只剩下了这里和吴越了……”
我说:“你难道就这样放弃了?”
数名重臣闯门而入,跪倒进奏。
李煜的脸色一沉:“皇宫禁地,岂是你们想来就来?”他又朝裴公公怒喊:“裴厚德,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公公脸上尴尬,回道:“国主,他们定要见驾,卑职再也阻拦不住……”
潘佑不紧不慢地说道:“国主息怒,外事紧迫,请国主移驾澄心堂,日后惩治臣等也不迟。”接下来,陈乔呈上一份奏章,交给李煜。他立即展开奏章,匆匆扫了一眼,大惊失色,似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最后,他说道:“你们先去澄心堂,朕随后就到。”
数名大臣不再多言,直接退出门外。
李煜转身时瞧了自己作的一幅鸟禽图,脸上忽露出一浅凄然。
“裴厚德,烧了这幅画。”
我大惊,阻止他:“为何如此?”
他怔怔地望着我,良久,轻叹一声。
可惜,他还是命令裴公公是把这幅画烧了。
殿中,缕缕黑烟,犹如乌云压境,很快消逝在历史长河之中。
夕阳落下,他退朝回宫,一脸迟疑。
我忽然不安:“你……想说什么?”
李煜犹豫地看向我,最终说道:“我决定上表去国号。”
“你……你一旦上表去了国号,唐国日后恐是国将不国了。”
他……他竟如此委曲求全。
我难以置信地望向他。
李煜的眼中掠过一缕伤感。
③“如果,文献太子还在世的话,我何必坐帝位?亦不必受如此烦扰。”
我深深地看着他,心中无限悲凉。
朝阳升起,暮色降临,光阴静静地逝去。
我突然不安,就遣毕珠到澄心堂打听。
一柱香的时间。
毕珠慌慌张张地跑来,禀道:“国后娘娘,不好了……韩王今日主动请命,代国主出使汴京……”
什么?
李从善主动请命入宋?
我怎能这样忘了这段历史?
不行,我不能让他去……
我实在无法冷静,不可以让李煜自毁长城……
我非要阻止李从善去汴京不可……
如果没有他的密信,南唐的命运或许能改变……
我提起长裙,走出大门。
澄心堂里传来了他们的激烈争论。
过一会儿,首先走出来的那人,居然是李从善。
他看到我,不由得一愣。
我怔怔地看着他。
既无缘,何必不忘。
李从善首先回过神,淡淡地行礼道:“臣从善见过国后娘娘!”
我心中酸楚,却坚定道:“韩王,你不能出使汴京。”
他的眼中一愣,脸上却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国后娘娘,你这是关心臣的安危吗?”
我的双眸湿润。
“我……不是关心你,你已有家室,还有一对可爱的女儿。难道,你要舍得离开她们么?”
他听了我的话,反而轻笑。
“臣从善是国主之弟,自是替他分忧解劳。何况,宋帝之命不可违。”
“难道除了你之外就没有别人?……”
李从善的眼中闪了一缕温暖,轻叹:“其实,与大宋修好,本是先帝既定之策,望国后娘娘万事以大局为重,千万体谅皇兄的苦衷。”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真的是自愿入宋么?”
他转头看向垂柳,声音有几分伤感。
“或许,入宋出使汴京,既替皇兄解决了国事,亦了结臣的一桩心事。”
“荒谬!你应知道,一旦出使汴京,便是有去无回。”
“臣知道。”他的嘴角掀起一缕苦涩的笑容。
“为什么?……”
李从善的手轻轻地拭去我脸上的眼泪。
“生死由命,你不必替我伤心。”
说完,他转身走掉,空气中依然遗留着浅浅的薄荷香。
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我踉踉跄跄地回到柔仪殿。
毕珠迎上去接我,朝我使眼色。
我回头一瞧,李煜的脸色阴沉,双唇微颤。
我淡然面对,冷道:“敢问你在此等候我,是为何事?”
他沉吟好久,最终咬牙说道:“如果,是我出使大宋,你也会这般舍不得?”
我啼笑皆非,回道:“一切没有假设。再说,他亦是你的同胞弟弟。”
“换作是我出使汴京,你就不会这么伤心了。对吗?”
他的敏感令我突然有些疲倦。
“你不知道你自己正在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心中泛起一股悲哀,又道:“你……你、你居然误会了我……太伤人心……再说,我是为了你好,才不肯让从善去汴京……”
他冷笑一声。
“很好,你居然喊他‘从善’,说明你对他还未忘情,不是吗?”
我失笑道:“天,你这是什么逻辑?”
毕珠和裴公公见势不妙,急忙跪劝我们。
“国主、国后娘娘,你们别吵了……”
我一脸倔强。
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晚上,李煜不再来柔仪殿。
据知,他在瑶光殿里一直听着流珠弹琵琶。
他一夜不归,而我一夜难眠。
晨光透窗,毕珠告诉我,流珠今日被李煜下诏封为婕妤。
明知他的多情,我的心中仍渐沉。
毕珠忿忿道:“一定是流珠那个贱女人在勾引国主。”
我忍无可忍,不禁喝道:“够了,请注意你的身份!”
她的脸色雪白,怔怔地注视着我。
我心中一软,轻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吼你。”
“国后娘娘,你何必这般委屈自己?”
我知道她是真心为我好,便说:“不谈了,反正,我已和他闹翻了。”
默然片刻。
我转向她,道:“对了,韩王什么时候动身?
“还早,毕竟要准备。不过,奴婢听说,韩王大人在十一月即将北上。”
好久,我终于沉声说道:“既然,一切无可挽回,我便见他最后一面吧。”
作者有话要说:①中国古代称它为太白或太白金星,中国史书上则称晨星为“启明”,昏星为“长庚”。
②李煜善书画,其作大字,不事笔,卷帛而书之,皆能如意,世谓撮襟书。
③文献太子,即李弘冀,是李煜的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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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淡云闲
杏花纷飞,琴弦叮咚。
峥嵘的山壁,涌起一股清亮的泉水,转入碧池,露出丝丝缕缕的浮萍。
我们直接坐轿从宫门出去,沿着石铺街道,徐徐前行。
不到两盏茶的功夫,我们就到了他的家。
韩王府的管家便迎上前,疑惑地问道:“请问,是哪位客人?”
毕珠喝道:“国后娘娘在此,岂容你们无礼!”
我摇手制止毕珠,转而对管家说道:“韩王此人还在么?麻烦你转告他,我有事找他。”
正巧,门里传来他的声音。
“其实,国后娘娘不用这么麻烦,臣已等候多时了。”
我心中一凝,又听见他接道:“刘伯,赶紧请她们进来。”
推门而入,客厅立刻光芒万丈,印着厚重的影子。
角落处摆着一个鎏金水晶屏风,画着七位君子的描像。
他立在前厅,目光柔和,唇边泛着一缕淡淡的微笑。
屋内只有我们两人。
杯中的茶芽舒缓,舌感清香。
好久,我叹道:“你、你这是何必呢?”
李从善的眼眸掠过一缕惆怅,半响,他终于说道:“如果,你这是因为我请命入宋朝贡之事,那么,请国后娘娘回去罢。”
“我不是劝你放弃入宫朝贡,而是想对你说几句话而已。”
李从善目光炯炯。
“你一旦入了宋境,日后无论是什么事,你千万不可以相信你所见的事实。”我继续接道:“至于你的妻儿,我自会安排她们,你不必担心她们的衣食住行。”
他不禁轻笑:“家敏,你居然为我的家人想得这么周到……”
我的语气黯然:“你、你确实好久没喊我‘家敏’……”
“是啊,自你嫁入皇兄,我心如刀割,却无法狠心忘了你,只能娶现任王妃,你知道吗?呵,她的眼睛,跟你是多么相似……”
我茫然地看着他:“你……你我以后不要再提此事,好吗?”
他绝望地闭上眼,凄道:“你的心里始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