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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蕊夫人的眼中浮泪,脸色哀伤,身躯微颤。
我不知李太后所说的是何意,却不能眼睁睁看着花蕊夫人受委屈。
孟昶驾到,把我们之间的尴尬打碎了。
“痛快……痛快……母后娘娘……您知道吗?朕派人给大宋奸细化妆,看着他们生不如死的样子,还真解气……对了,朕已经派史官记载他们化妆的事迹,必教他们痛欲不生。哈哈……”
孟昶竟派史官记载他们的丑样,岂不是找死?
唉,我还是后悔了,不该给他出馊主意。
李太后叹息一声,挥挥手。
花蕊夫人朝她行礼告退。
婆媳关系是自古至今最难调节的矛盾,即使是丈夫也无可奈何。
幸亏,姐姐有一位这么好的婆婆,不知钟太后,她也过得好吗?还怕冷吗?
殿外,芳菲幽香,夜灯醉人。
孟昶怔怔地看望我,眼眸复杂,又转向花蕊夫人,喜颜逐开。
“爱妃,舒小姐,有兴趣陪朕去天牢走一趟?”
花蕊夫人望向我,美得令人心动。
我不由自主地颔首,轻轻地说道:“好的……”
“叩谢圣恩,臣妾等愿陪同。”
天牢如此潮湿阴暗。
赵光义等人被钉在十字架,上身伤痕累累,面容却画着令人诡异的胭脂。
我忍笑看向他们,心里却一阵后悔。
赵光义冷漠看向我,嘴唇扯动。
“哈哈……你们可是有把柄在朕手里。天下一旦得知,你们的声誉何在?”
赵光义淡淡说道:“蜀王勾结契丹,出卖人格,令人不齿。”
“住嘴!”
王昭远怒喝,示意狱卒抽打他们。
突然,一口浓痰吐向孟昶的脸上。
我转头看向那个方向,正是王全斌。他血眼通红,大骂道:“昏庸无能的孟昶,你不配让我们知罪……”
“大胆……敢对官家不敬……给臣重重地打……”
王昭远又示意狱卒用盐水抽打,耳旁尽是赵光义等人的惨叫声。
花蕊夫人焦急地用手绢拭去孟昶面上的浓痰,孟昶恼怒地瞪着他们,语气狠绝:“哼……总有一天,让你们臣服在朕的脚下……走……”
他们离去时,似乎没注意到我的存在。
王昭远仍让狱卒们继续抽打他们。
我心有所不忍,毕竟我也有一部分的责任,不该叫孟昶派人给他们化妆,羞辱他们的自尊心。
“够了……给我住手……”我终于阻止。
王昭远似乎怔了一下,冷笑不已:“如果出什么事情,伤及舒小姐,万一官家与慧妃娘娘降罪,臣万万不敢担当。”
“请容我与他们说几句话,若有什么事,就让我一人承担,难道不行?”
王昭远不以为然地道:“好的,那是你自己说的。”
该不该放走他们?一直在我的大脑里久久盘旋。
放走他们吧,让他们亏欠我一个恩情……不行,想到李煜即将被他毒死,我心神一颤,绝对不可以留下这个祸患。
“男人化妆,是本王一生的耻辱。日后,若能出天牢,必教孟昶生不如死。”赵光义恨恨地盯着我,竟令人不寒而悚。
这事绝对不可以叫他知道,否则,他会让我生不如死……
我暗暗吸气,一本正经,继续说道:“你们如果愤怒,请节省力气,好好研究出天牢的办法。”
赵光义仿佛想看穿我心中的小算盘,不以为然地笑道:“想出蜀国天牢,难上加难,而眼前的舒小姐,却从未想过放我们出去。”
“对,何况,钥匙在王昭远的手中。”
“舒小姐果然快人快语,但不知你为何要告诉我们?”
“如果赵匡胤知道你们化妆的这事,他会不会龙颜大怒?”
赵光义等人脸色大变。
王全斌则骂道:“妖女,如果我有一天能出狱,会将你碎尸万段……”
“你继续骂吧,但如果惹毛了我,后果自负。”
曹彬叹气劝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眼下还是忍一忍,不要和她计较。”他却愣愣地望着我。
突然,听见王昭远惊呼道:“慧妃娘娘……你怎么又折回……”
花蕊夫人款款走来,美眸如水,看到我在一旁,惊问:“你怎么在这里……”
她竟然让王昭远解开他们的手足锁链。
我大急阻止:“放虎归山,蜀国必有灾难……”
花蕊夫人叹道:“你为何要这样做?”
“对敌人太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花蕊夫人一脸坚定:“不管你怎么阻止,我还是要放走他们,是为了给孟昶积德。”
王昭远的表情迟疑了一下,却阿谀奉承:“臣奉之如命。”
“你……你……”
王全斌发呆地望向花蕊夫人,眼中满满的爱慕。
“花蕊夫人是一等一的蜀国绝色,难怪孟昶如此宠爱你。”他转向我,眼睛微眯,令我不禁背脊一凉。
“子时之后,王昭远会带你们出牢狱,只希望你们不要再踏蜀国这一步……你们好自为之……后会无期……”
我知道自己的力量有限,再也阻止不了历史,转身对赵光义等人说道:“请记住,你们是欠花蕊夫人一个恩情,如何报答她,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她可是你们的救命恩人,千万不要忘记……”
赵光义静静地望着我,似笑非笑,仿佛在猜测我的想法。
该死的他,乱猜测我的心思干嘛?
“走吧,有人发现我们,我们可是会百口莫辩。”花蕊夫人催促着我。
夜幕璀璨,掠过一线银光……
赵光义……希望你对花蕊夫人能够手下留情……
作者有话要说:后蜀孟昶,字保元,蜀主知祥第三子,明德元年,立为太子,在位二十八年,国亡,降宋,封秦国公。卒,赠楚王,谥恭惠。诗一篇,《避暑摩诃池上作》,亦是花蕊夫人在文中所念的诗词,另有其他说法,这诗也是北宋苏轼所著的,原作者待考证。
红栀摇曳
风卷残云,繁华旖旎。
灼热的气息,吹散了春日的一抹嫩绿。
在看不见的权利斗争中,大家已经赌上了太多的东西……
放走赵光义等人的代价,我不敢奢想,也无求任何人的宽恕。
可恨那个王昭远临场变节,竟出口招供,承认是花蕊夫人指使他干的。
李太后指责花蕊夫人毫无妇德,擅涉内政,决定废去她的慧妃称号,降为夫人五品,更迫她把后宫实权交给李艳娘掌管。
花蕊夫人笑得如此凄美。
李太后完全没想到,我竟这么痛快,愿替花蕊夫人认罪,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
“舒霁,你为什么要这样?”
花蕊夫人眼中满满的是惊愕。
“来人,将她打入禁牢……至于刑罚,稍容后议……”这时,李太后的声音不带一丝温情。
“不……”
花蕊夫人重重地磕头,凄道:“太后娘娘,此事是臣妾做的,求您不要惩罚她……”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无所谓,随遇而安。
兵士们欲拉着我往回走,而花蕊夫人紧抓着我的手腕,眼中带着无比的悲哀。
殿外传来一声“官家驾到!”,把我们的神情凝固了,更让兵士宫女们扑通伏跪。
“大宋奸细的出逃,朕其实也有一半的责任。要不是兵士疏于防守,她们又一时心软,放走朝廷要犯,致使母后大怒,却不能惩罚朕,只好拿她们当成顶罪替身。不是吗?”
孟昶毫不避嫌地直言,殿内一时冻结。
李太后脸色铁青,目光灼灼,冷道:“对,你是皇帝,你有权决定谁的生死……哀家原是管不着……”她的呼吸似快似慢,最终平静,缓缓地道:“哀家只是希望你有一位贤惠淑良的妃子好好辅佐你,如唐太宗的贤内助——长孙皇后,而不是任其你沉溺酒色,而不思作为。”说着说着,她有意无意地瞥了跪在一旁的花蕊夫人。
花蕊夫人原本明媚的美眸,浮上一层阴霾的泪意。
孟昶神情尴尬。
李太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竟微微一笑:“皇儿,哀家当时说的话,你考虑了么?”
孟昶身躯一颤,还侧头看了我一眼,目光中竟弥漫着复杂的内容,有痛惜,有不舍,更有惊惧……看得我心里疑窦已生,然而,他在地上磕头,一字一句说道:“不……朕是绝不能答应母后……”
“哦,哀家以为你会欢喜答应……”
殿内烛火一闪一灭,史官正在记录我们的一言一行。
宫廷里的亲情竟如此的冰冷,他们的对话机械化,还要史官记录,让人唏嘘。
“如果大蜀律法注定她们要承受惩罚,那就让朕代她们受过吧。”语毕,他竟拿着一把匕首,划破了手腕,一股鲜血摇曳到地面,与窗隙的一缕阳光相比,更具有讽刺意义。他的神情平和,却有不容拒绝的霸气,道:“母后娘娘,你可是满意么?”
李太后爱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