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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来历,谁也不知道。在下正在加紧查他的底。”
“哦!原来如此。”
“王兄有兴趣吗?”
“这……”
“在下的耳目众多,至少可以供给你们一些需要的线索。”胡天雄继续下饵:“子女金帛,在下是不会吝惜的。”
“晤!让在下兄弟考虑一天,再作答复。现在请勿打扰在下兄弟的酒兴。”大魔下逐客令。
“好,明天,胡某来讨回音。”胡天雄离座而起。
“不送。”
天一黑,汪家宅院黑漆漆地灯火全无,空气里流动着死亡的气息。
汪东主的精神快要崩溃了。那个叫沈野的浪子,先后两次共屠杀了汪家大院近百兄弟,连风神会的三位护法都丧生在他手下。昨夜他又来闹,恰巧自己不在而幸免。
现在两小不知被什么人救走,沈野更是毫无顾忌地来对他大张挞伐。
熊耳山庄的少庄主及其师血手神魔,又因事离开南京,沈野不找他找谁?”
因此,他只好躲在一处没人知的地方避难,将宅院中的一切交给他的手下主持大局。
这些手下倒是挺能干的,算定沈野不会等得太久,很快就会再来的,所以如临大敌,作了应付灾祸的准备。
整座巨宅不论昼夜,不论任何时刻,皆弥漫着无边的杀气,随时皆可能将入侵的人埋葬掉。
三更过去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东厢,本来是招待亲友的地方。今夜,这里住了几个人,但却不是汪东主的亲友,而是风神会南京香坛来的人。
厢廊下,廊柱旁站着两个黑影。前面广阔的大院中,花径两旁是花圃,花早已凋谢,树也光秃秃的。
这些地方,连一只老鼠窜过也无所遁形,任何高明的夜行人,也难逃过两个黑影的耳目。
“四更快过了。”右首那人低声向同伴说:“那混蛋不会来了。
奇怪!这个叫沈野的人,到底是何来路?连大名鼎鼎的黑道凶魔地府双魔的老大也罩不住他,怎么江湖上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等到京师查底的人返回,就知道他的底细了。四更一过,不是夜行人活动的时刻。
陈兄,你还是回房去睡一觉吧。明天还有再忙呢,出动了所有的人手,搜遍城内外。竟然查不到那混查的隐身处,像是平空消失了,见鬼!”
咱们可忙碍人仰马翻,不是滋味。混帐王八蛋!抓到之后,哼!”
“孙老兄,你能抓到地吗?你比地府双魔的大魔高明?”陈兄语中带刺:“发现了他,你最好别逞能,赶快示警让高明的人上,免得枉送性命。”
“哼!你可不要从门缝里看人,把我百步蛇着扁了,我孙毓青也曾是江湖之雄,百步蛇的名号。可不是轻轻松松的混来的……
咦!你身后怎么有一根绳子……嗯……”
陈兄身后不但有一根绳子从上面挂下来,百步蛇的顶门也有物体向下砸。
“砰叭……”一张大青瓦砸中百步蛇的脑袋,再落地打得四分五裂。
黑夜中死寂,青瓦破碎的声音十分惊心动魄。
而那位陈兄,却被套索勒住脖子往上拖,双脚一离地,挣扎的力道急速减弱。
火把接二连三的出现在厢廊四周。
该来的人都来了,连四周的屋顶也有人出现。
可是谁也没发现入侵的人。
陈兄和百步蛇孙毓青都没死,一个伤颈一个伤头,伤势虽不算严重,但胆都快哧破了。
在高手八面埋伏警戒森严中,入侵的人来无影去无踪,深入中枢要地伤人示威,显然是手下留情,意在示威而不在杀人,两个受伤的可说是死过一次了,怎不惊破胆?
一个灰影悠哉悠哉地走在一条小巷子里,脚下踱着方步、背着手。施施然向南走。大冷天里罡风刺骨,即将下雪。这人居然在这条死巷中散步?莫非神经不正常?
“阁下为何不下手偷袭?”前一个灰影问。并未回头察看。
“你老兄早已发现我跟来了,偷袭不会成功的。”后跟的黑影淡淡地说:“何况我这个人做事一向小心,没有绝对把握的事,我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晤!你倒现有自知之明,阁下,你该不会是汪东主的护院吧?
护院是不敢离开宅院跟出来的。”灰影仍然慢步往前走,仍未回头察看:“你敢独自一人跟来,一定是自认可以吃得住我,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呀?”
“我姓钟,钟涛。这姓名让你想起了什么吗?”黑影跟在后面两丈处,说话的语气中,流露出相当自负的意味。
“嗯!白日刺客钟涛,江湖上手段残忍的名刺客。做的独门买卖,百毒无常锥可杀人于三丈外而不露痕迹。
你打算在何时发射你的独门暗器?天太冷了,你的手不会因发拌而失去准头吧?”
“如果发射,我的手就不会发抖的,发射出乎本能,当然不会失去准头,但是……”
“但是没有把握及信心?”
“或许是的。沈兄,我是恰好途经南京、有朋友拉线,请我来保护汪家的。”
“哦!”
“我的习惯是没弄清事情底细。是不会贸然接下买卖的。
同时,我杀人而不保护人。所以,我只答应先看看情况,而且,汪家已开出条件。”
“杀我的条件?”
“不,是送你一万两银子和金珠,请你决开南都,离开了就不要回来。”
“那天杀的汪明直,他居然会打这种算盘。”沈野忍不住咒骂:“两个小孩的性命是无价的,区区万两银子的金珠就能买下两条人命?”
“沈兄……”
“免谈。除非他能将两小完完整整,平平安安地交给我,否则他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沈兄,凡事都可以商量的,你总该另开个条件吧!”
“没有什么可商量的,除非他出面向我当面交代清楚。”
“那……那你指定地点与时间……”
“没有必要,我会找得到他的。”沈野断然关闭谈判之门。
“沈兄……”
“你不下手,我可要走了,前面就是水西桥的温柔乡,时候不早了,我要去享受享受温柔的滋味……”
一晃眼,沈野已消失在一条不见五指的小巷中。
白日刺客钟涛吃了一惊,他的身法委实快得不可思议,像是突然幻灭了,纵使反应再快的人也无法阻拦。
“这人好神秘的身法”这位白日刺客一向以轻功身法自傲,但见沈野这种鬼魅似的身法,不由悚然而惊。
按理说,这种小巷通常是杂物堆积处,人在这种地方行走,不可能毫无声息发出,事实上的确是声息全无,除非那不是人是幽灵!白日刺客如何不惊?
次日天刚破晓,水西门外的烟花巷受到大批人手的搜查,莺莺燕燕惊慌失措,嫖客们更是牢骚满腹,怨声载道嫖客中没有沈野,整条烟花巷从龟公到管事的,没有一个人像沈野。
天下九大高手中排名第五的天王刀唐汉生是个老江湖,老江湖朋友当然很多,但是否对所有朋友的底细都摸得清楚,那就难说了。
像断魂枪王家英就是他的朋友之一,王家英在南京设馆授徒,应该算是白道人士。
但事实上,一个武馆的武师,必然会与地方上的地棍有往来,能洁身自好的既没有几个,因此他的背景就复杂了。
天王刀为人四海,而断魂枪又好客,一拍即合。
这天午后,天王刀就成为王家的贵宾。王家在水西门北首不远。住处附近由于接近城外的码头,难免龙蛇混杂。
晚宴相当丰盛,陪客有断魂枪的十几个徒弟。
这些徒弟中,有些是码头的混混,有些是大户人家的子弟,席间的奉承话当然十分耐听,让天王刀极感愉快,谁又不喜欢被人奉承?所以喝了不少酒。
正席很热闹,双方已有了六七分酒意,接着徒弟们先后辞出。
断魂枪另设第二席,席设在偏院花厅。
天王刀一跨入温暖如春的花厅,眼前一亮,酒醒了一二分。
三位陪客离席相迎,一男两女,男的气概不凡,女的年华双十,貌美如花,而且落落大方。
“唐大侠光临敝地,幸会幸会。”那位穿了皮袍的中年人首先抱拳施礼含笑打招呼:“侠义道风云人物,天下九大高手,举世同钦,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侠义,果然见面胜似闻名。”
“唐兄,这三位都是老朋友,慕名前来亲近。”断魂枪亲切地为主客引见:“这位是浦口车行的少东主方翔,在大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