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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天明时,他们—行进入—处邻近村落,—边用些早点,一边探寻些可靠的情况!
希望他能有所补救!
这处早点铺子的老掌柜年约六旬开外,腰腿还算硬朗,一大早接财神,十三四位远道而来的路客,几乎已坐满了他这间小店!
早年许是混过江湖的人物,老眼不花,客人有男有女,虽有风尘之色,其中两位公子举止端庄,五官清秀、颜色和蔼可亲,绝非普通人也!
这二两银子的生意,那是稳嫌不赔,如是热情的招待着!
杨士麟边吃着热呼呼的馅饼、油条、豆汁儿,慢丝条理的搭汕道:
“老爹!在前路上经过“万马庄”时,可是真惨啊!”
“公子爷,你多担待,那是不假,金人有万多人攻打万马庄,一直打了三天四夜才将万马庄攻破,人命如蝼蚁,唉!”
“但不知老庄主,他们是弃庄了呢?还是……”
“唉,老庄主、少庄主、大总管等皆是力尽被俘,走不脱了!”
“怎会呢,凭老庄主的身手!”
“再好汉子也架不住人多,况且金人之中,也是能人上阵,前赴后继,累也能将人累倒下来!”
“说得是,怪了!金人牺牲这大的人力,值得么?”
“据传说金人有个什么王子来亲自主持这场杀戮!”
“这不是人,财两得了么?”
“说得是,公子爷,你与老庄主有旧识吧!”
“还谈不上,不过,学生曾与岳兰姑娘前几年在洛阳有过—面之识!”
“啊,是少庄主的好朋友!”
他正自抬首向杨士麟仔细打量,以这少年公子的相貌风范,正该是少庄主的良伴,并辔江湖,可惜了!
如今可成了捧打鸳鸯,得两处飞了!
“岳姑娘被强劫而去,可是那王子要娶她为妃么?”
“这就不容小老儿测度了,可能不会,其中另有文章!”
“打家劫舍,掳人抢宝,还另有文章!”
“正是,这是他们故意透露出来的小道消息,长安市上酒楼、茶馆、旅舍中人是无人不晓,喧腾人口,议论不休!”
“啊,我等一行由西而来,夜里城门已闭,尚未进入长安呢!”
“原来如此,万马庄被破已六七天了!”
“请老爹见教学生一二可好!”
“不敢,多言了,传出的消息据说也为了‘宝’!小老儿可不知,他们所要的是什么宝,值得下这大的本钱,死这多的人!”
杨士麟陡的一怔,他们不知道,他却联想到,他就是那个“宝”!
当年大金国那批人走错了路线,向东追去,而他却向西逃,没有回汴梁,两下里是越走越远,向西追的人,岳战老儿便是其中之一了!
事后,完颜奇这杂种总会察明经过!
自己是在岳战与符国夫人斗得不可开交时,冒着大风雪离开客栈的!
杨士麟皱锁眉头摇首,表示出无可奈何,没有头绪之状!
“老爹可知他们会被押送那里去么?”
“哦!这事金人堂而皇之将万马庄的金银财宝席卷已去,装了一百大车呢!”
“怎会有这多,那不是大搬家吗?”
“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
该知道的杨士麟已知道了,不知道的这老儿也不应该知道,问了也是白搭!
他们道谢了,便策马而去!
长安府城不必进了,免得被人围堵住了,不得脱身!
在路上朱玉与杨士麟并骑而行,俏声道:
“哥,这老儿知道的可不少,他可就是那一号上的人呢?”
“许是万马庄的残余,也可能是金国的走狗,大宋的汉奸,不论他是何方神圣,这些已不重要了!”
“对岳家姊妹的事,要怎生处理!”
“便是个陷阱,哥哥也只有往里闯了,你说是不?”
“对救授岳姊姊,妹子自然没意见?而且事在必行!”
“记住,他们下饵所要钓的那个“宝”,就是哥哥我呀!”
“这事人心隔肚皮,不必再提了!”
是的!他身下两方面已有八百人,“宝”是人人都喜爱的,这敌友之间,实难划分清楚!池杨士麟恐怕永世之日得处在这种惊涛骇浪中!
日夜不得安宁,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祸起萧墙,杯弓蛇影的事!
除了朱玉之外,他不敢信任其他人了,暗自戒备,事在必行!
而萧子瑜、许志超等人,却不知道是什么“宝”,还认为是那一百大车财物呢!
他们一行在东郊外茶馆酒楼中,鬼混了一天!
只听不问,所得到的消息,大致相同,只是财宝由一百大车更增加了两百大车,那是在长安城厢之内搜刮而来的!
而押着北去的金兵,大若是五千人吧!走的是太原通大同,经过雁门关、杀虎口出关的路线!
估计已走了近十天了,若要追赶,还是能追得上!
便是出了关,离他们大金国的老窝,还是有一段艰苦的路!
夜里他们回归八百兄弟们住扎的地方,商讨—番今后行止的计划!
渭河的水滚滚东流,在一处荒僻的河岸畔!
有八百条好汉围坐成一堆,喝着皮袋中的烈酒,在商讨大计!
夜黑风高,寒星眨眼,杨士麟首先发言道:
“各位弟兄,兄弟我由十几人陪同走了—圈,对局势获得了些正确的或谣传的消息,大家都已知道,我则不必敷言!”
“兄弟来长安的目的是来探望曾是患难之交的岳兰姑娘,遗憾!”
“万马庄已破,人已被劫掳而去,现在这时她可能正被闲在—辆囚车中,目的地应是边关重镇大同府!”
“既然是患难之交,兄弟有责任担当起这付担子救她出困……”
许志超开腔打断了他的话道:
“杨兄对‘圣刀会’拔刀相助,令我父老妇孺无失—人而脱去那场大劫!”
“杨兄之友也是我等之友,由我带出来的这五百弟兄,都自愿为杨兄杀身成仁,舍生取义,杨兄只管分付调度!”
萧子瑜也急忙接口道:
“杨公子大义释俘,我等是跟定公子了,这条路线我等来时已走过,便是出了关,那更难不倒咱们,现在是请杨公子指示些实际行动!”
“对局势的卓见,有何独到的看法,咱们明白了,也好有个遵循不误!”
“至于你想抛掉咱们,自己去干,这话请杨公子免开尊口!”
这话够冲、够重、也够直,正是北国男儿的豪爽处,不须转弯磨角,多讲废话!
也不是以下对上的口气,患难之交,交的是心,交的是命!
便是现在跪地对你三呼:
“万岁!万岁!万万岁:到了事危艰难处,各自缩头作乌龟,也是白交了一场!故而越是豪迈之人,心胸坦荡,他们是要以所行所事来以心换心的!”
当然,这其中也不无奸诈之徒,真到了利害悠关,生死之刻,变节自谋!
因之,不论大至谋国,小至世家组合,这带人用人,可是干变万化,难矣哉!
从古至今,有多少国,多少世家组合,就因为用人不当,识人不明,而致惨遭失败消亡!
杨士鳞顿了顿再道:
“两位如此说,兄弟便直言已意,兄弟人无大志,不是取人之国以平天下的人选,我认为那是妄想,若是在这片土地上,得便救人之急,仗剑对决,兄弟优为之!普天之下能胜过兄弟的,也只不过三两人而已!”
“而这二三人,事实上,他没有理由找我对决,我不去拖他们下水历劫红尘,已是让他们轻松自在了!”
现场的人也许不信,但没有人质疑,认为他是吹牛,鸦鹊无声,欲听下文!
“现在咱们无力与金国大军正面为敌,不过可以抽扯他们的后腿!”
“他们押解三百车财货北行,不管岳姑娘如何,但只这些财货即是—项诱饵!”
“关洛—带的江湖好汉,及被劫过的世家残余及亲朋好友,谁都有资格去取回来!
而且理直气壮,而且可能有几批人已经上路了!”
“这混水人人想趟,咱们这一伙人,若想长期生息在这带,又何独不想取来,用作生息之资!”
“公子的打算,请更明确示下!”
“咱们生息之资,少会主带来的仅够他们五百人一月,用,还得省吃俭用,你等是由金人尸骨中捡出来的,马哈所带来的也不多!”
“—月之后咱们便难以为继,要谋长久之计,这批财货至少应截下他们一部份,才能过活,若是四处抢劫民众,那便不必人家打、咱们在这片土地上存留不了多久!”
说得众人一腔热血渐渐冷了,垂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