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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童这一轮狂攻,乃是他急愤交加之时,劲风之锐,足可穿金洞铁,若非仁世大师各门武功不同凡响,拼命挥掌架挡,在场之人,少说也得死伤一二十个。
金童见仁世大师挡着不能前进,气得怒吼如雷,偷眼一看他姑姑和他姑姑拼内力的老僧,见那老僧已大显神威,把他姑姑退得连步后退。
他怒声喝道:“你们如伤了我姑姑,我不杀尽少林僧侣,决不为人。”双臂一抖,“雷霆万钧”招式出手,顿时,风雨交加,飞沙走石……
仁世大师大骇,不敢硬接,急忙飘身斜闪。
就在此时,陡闻一声猛喝:“去你的!”接着,一条人影飘起五六尺高,向外飞射。
金童眼尖,只一侧首,即看清那人影是他姑姑,吓得他想喝一声都喝不出来!趁仁世大师斜闪之际,忙一缩身,双脚一蹬,跟着他姑姑的身子飞去,欲将他姑姑的身子接住,去势快绝,但!仍是慢一些,只飞出一丈二三,即闻“叭哒”一声,他姑姑的身子已跌落在二丈之外,顿时,口中溢血,昏死过去。
金童扑至他姑姑身前,蹲下身子,检视了一下,见他姑姑只一息尚存,伤得十分严重。
这一下,他的火可大了,一手将他姑姑挟在胁下,虎吼声,一式“饿虎扑羊”,扑至震伤他姑姑的老僧身前,只一招“雷厉风行”,即把那老僧劈得惨死菜园。
他再要向其他和尚扑奇时,倏然脑筋一转,暗付:“姑姑伤势甚重,若不及时医治,性命堪凛,如姑姑一死,就是杀了所有的少林僧侣,也不值得。”
心念一动,即飞身外泻。
“杀人偿命,留下命来。”仁世大师率着手下弟子从后追赶。
金童担心姑姑伤势,无心计较,提足十成真气,拼命逃走,一转眼,即逃出三四十丈,仁世大师虽是武林中的特等高手,但也追赶不上,眼见越追越远,不由暗叹一声,放弃追击,率众回寺。
少林在武林中的名位,是何等的响亮与重要,声威之隆,当代名门大派,亦无有出其右者,今日竟不能阻止一个武林后辈之金童在寺中横冲直撞,来去自如,自达摩祖师立派至今,数百年来,也未曾有过的奇耻大辱,今后江湖,哪还有少林立足的余地。
于是,仁世大师悲愧交加,怒恨并集,回到议事殿中,立即召集各院主持,共商雪耻复仇,挽回少林声誉的大计。
仁世大师年龄已近八旬,道行不浅,修养有素,但今天也镇不住心中冒火,激怒万分。
他在桌上重重一拍,道:“本座无能,愧对列代祖师及各位主持,本座如不将金童杀掉,誓不罢休,希望各位共同努力,以挽回本寺声誉。”
金刚殿主持悟灵和尚道:“今天的事,并非方丈一人之过,弟子等也有同样的责任。”
罗汉殿主持悟明和尚道:“现在我们不是讨论责任问题的时候,我想我们应从速想出办法,不许将今日之事传扬出外。”
达摩院主持净世大师道:“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即速派人下山追赶,奔月嫦娥伤势不轻,金童必须替她疗治,我们如能碰着他在疗伤之时动手,事情就容易办了。”
仨世大师道:“净世大师的话有道理。”旋即发令,在寺中挑选八十一个和尚,分作九组,每组九人,并限即时出发,沿途搜寻金童行踪。
且说金童挟着重伤的姑姑拼命逃走,一口气跑出七八十丈,回头见仁世大师等没有追来,才略放心,伸手一掠他姑姑的鼻息,竟没有了呼吸。
这一下,可能他吓惨了,悲哀了哭道:“姑姑,你可不能死,你可不能死呀!”
他悲痛欲绝,忘记了危险,就在附近找了一个僻处,将他姑姑放下,即以内功替她疗伤。
一盏热茶之后,他姑姑恢复了鼻息,渐渐灰白的脸色,变为青白,由青白而呈红晕。
金童心中不禁大喜,暗忖:“天可见怜,总箅有了希望了!”不敢停止,深恐功亏一篑。
蓦然,左侧二丈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步声。
他心头一震,晴道:“糟!有人追来了。”
他在一震之下!立刻气皿逆转?气海作痛,他惊骇万分,赶忙澄思净虑,抱元守一,使逆流气息,渐渐归引复原。幸他得了癫翁输贯的全部修为,神功已入化境,否则,必然走火入魔,即使不死,也得终生残废。
更庆幸的,那些步声,并没有接近他,只在左侧二丈外经过。
他继续替他姑姑疗伤,又过了半盏茶时,忽又传来一阵急切步声,并闻一人道:“他姑姑伤势极重,决不会走得很远,我们就在这附近找找看,如找不着,再下山追寻。”
另一人道:“这里距寺院只不过百丈,纵他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里替他姑姑疗伤,何必多此一举,枉耗时间?”
“那么,就到前面去找吧。”
这些对话,金童都隐隐昕在耳中,但他有了上次的经验,再也不敢分神了,只有听天由命。
又过了约一盏热茶工夫。见他姑姑已呼吸均匀,脸色也已复原,只是还没有苏醒,他恐再有人来,便已停止疗伤的工作。他以衣袖擦了一下额上汗水,将他姑姑抱起,欲下山找个安全的地方,让他姑姑好好休息。
但站起一望,见山腰以下,遍地都是和尚,有的手执禅杖,有的手提戒刀,一批一批的向山下走去。
金童乍见之下,不倒抽一口凉气,赶忙缩身蹲下,暗道:“幸我今天的心情特别急,不顾危险地就在此地疗伤,不想这里反是安全地区,真是上天保佑。”
他重把他姑姑放下,将大腿垫着他姑姑的头,好使她睡得舒服些,自己也闭目休息,逍遥自在,让那些和尚空自找寻,空自紧张。
此时,他的心情非常兴奋,可说是有生以来,最愉乐的一个时候,因为过分的快乐使他无法安静的休息,不由自主地亲吻他姑姑的额角,替她整理乱发,凑近她姑姑耳畔,低声的叫道:“姑姑……”
她姑姑奔月嫦娥似有所闻,身子微扭动了一下,慢慢地睁开眼睛,怔怔地看着他。
“姑姑,你……”
“童儿,你是童儿?我们不是在梦中相见?”声音低微,激动,颤抖,欲撑身坐起。
“不!”金童忙把她按住,道:“姑姑你多休息一会再起来,我们真的相见了。”
“我没有死?”
“没有,只是受了点伤。”
“啊!让我起来。”
金童将她扶起,道:“姑姑,你伤势怎样了。”
奔月嫦娥试运了一下气,道:“奇怪!好像完全好了,是你的内功医好我的?是谁教你的内功疗伤法?”一把将金童抱住,鸣咽地道:“我终算看见你成人了。”
金童也把她抱住,姑侄互拥而哭,半晌不休。
二人的眼泪滚滚而下,每一滴泪,都代表着悲欢离合,苦乐祸福以及情感真、善、美的流露。
金童五六年来的祈求,第一个愿望,就是找着他姑姑,芸芸众生,也唯有他姑姑一人是可靠的。
他哽咽的道:“姑姑,我没有一刻不在挂念着你,找你,现在终给我找到了。”
“我更惦念着你,我自与你分别之后,几度不想再活,若非云梦仙姑和茫茫大士救我,纵然不死?也必疯了,天可怜,我们终能活着相见。”
“啊!是云梦仙寻救你的,怪不得……”
“你认识云梦仙姑?”
“是的,我以‘冷香玉钗’换取‘风雷扇’时见过她。”接着,将换扇的经过情形说了一遍,并道:“怪不得她说,若不看你的面子,必要把我杀掉。”
奔月嫦娥忽有所觉,急道:“这是什么地方?”
“嵩山,离少林寺约百丈之遥。”
“你这孩子为什么还那么不懂事,若被他们找来怎么办?”急欲站起了望。
金童忙将她拉住,道:“不要站起,前面有很多人在搜寻我们,别给他们看见。”
奔月嫦娥惊骇道:“有人搜寻我们?”
“不错,幸我急于替你疗伤,没有考虑,否则,早敌他们搜着了。”接着,将疗伤时的遭遇说了一遍。
奔月嫦娥喟然道:“真是上苍保佑。”
金童道:“那天你被武林三腐儒捉去,有没有受辱?”
奔月嫦娥脸上立显红晕,切齿的道:“幸云梦仙姑和茫茫大士来得及时,不曾受辱。”
“这几年你在哪里?”
“在白云山,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