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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旭大诧,道:“玉果,火龙珠出自何处?”
南宫鹏飞摇首道:“家师并未言明,只道此乃可遇而不可求之事。”
两人谈论之际,老夫人却已悄悄离去,余旭垂首沉思良久,叹息一声道:“谅系为了那首联语之故,令师未向贤契明言禅坐摩云峰绝顶之故麽?”
南宫鹏飞道:“家师未曾明言。”
余旭面色凝肃道:“看来贤契此行任务极为艰难险阻,贤契好好休息一天,明晨容老朽传授易容之术,行走江湖不无裨益。”说著转身走出。
南宫鹏飞平日眼高极顶,庸俗脂粉毫不置意,在燕京时说亲提媒客户限为穿,概为所拒,不料紫柏山中竟获奇缘。
余翠娥盖代风华,天香国色,在武林有第一美人之称,一来她与南宫鹏飞一见锺情,南宫鹏飞翩翩风采,浊世神龙,行道江湖时难免为人夺爱。
南宫鹏飞只觉人生遇合之奇,不可预料,突见家人张福步入欣喜於色道:“少爷回来了!小姐命小的请少爷到她房里去。”
南宫鹏飞不禁一楞,道:“这样不妥吧!”
张福道:“小人也是如此想法,但余小姐却坚定命小的催请少爷,说是有事相商。”
南宫鹏飞略一沉吟,答道:“如此你就带路吧!”
张福领著南宫鹏飞走去。
余旭内宅占地宽敞,建造式样一如燕京王候寓邸,回廊朱栏,水阁园亭,重门叠户,宏伟中不失幽静雅致。
余翠娥所居系—处独院,奇花妍发,阵阵幽香沁心肺腑,廊檐下设有鱼缸盆景,俨然旧景。
张福高声道:“小姐,我家少爷过来了。”
只听余翠娥莺声呖呖道:“请进!”
南宫鹏飞踌躇了一下,掀开门帘跨入房中。
余翠娥身著一袭鹅黄罗衣,玉靥霞生,脂粉薄施,立在妆台前,嫣然微笑,不啻月里嫦娥。
南宫鹏飞不禁看得呆了。
余翠娥羞赧不胜,裣衽微福道:“恭贺贤弟艺成下山了,因这几日愚姐怕你练武分心,所以未去摩云峰探望,再山外频闻谷姥姥爱女谷中凤探闻贤弟行踪,为此愚姐不胜耽忧。”
南宫鹏飞诧道:“小弟与谷中凤并无爪葛,她找我则甚?”
余翠娥白了南宫鹏飞一眼,嗔道:“你真不知道麽?谷中凤似看中了你?”
南宫鹏飞玉面通红,道:“姐姐别说笑!”
余翠娥慨叹一声道:“愚姐并非说笑,你人品奇佳,日後行道江湖,难免为儿女私情牵缠,尤其谷中凤面冷心热,你若拒绝,无异刺伤了她的心。”
南宫鹏飞楞然道:“姐姐是指谷中凤而言麽?”
余翠娥叹道:“你真是痴子,愚姐是拿谷中凤譬论。”
南宫鹏飞摇首一笑道:“姐姐放心,小弟虽非柳下惠,却见色不乱。”
余翠娥道:“如此姐姐就放心了。”说著在屉中取出一件柔软淡黄,薄如层纸,非丝非绒,道:“此乃神猊宝衣,水火不侵,刀剑难入,赠你贴身穿著,防人暗袭。”
南宫鹏飞知不可推辞,连声称谢。
余翠娥嫣然一笑道:“家父连日事繁,命愚姐代传易容之术及说明目前武林各门各派形势,将来你行道江湖时较为方便。”
南宫鹏飞道:“有劳姐姐费心。”
余翠娥道:“愚姐用数日时光将各大门派形势人物正邪的武功源流俱已书下,贤弟且请坐下,容愚姐细叙。”
※ ※ ※
一弯新月,几株垂柳,长安大雁塔倒影映在涟漪绿波上,织成梦一般的诗景。
南宫鹏飞独自一人伫立在一泓水塘边,微风飘衣袂跌入沉思中,他油然泛起一种惘然若失感觉,不知何去何从,更不知如何著手寻觅翠果及火龙珠,禁不住长叹一声。
忽闻身後飘传入耳一阵银铃悦耳娇笑道:“月夜沉思人不寐,他乡游子独怆然,公子是否思念家人麽?”
南宫鹏飞闻得语声甚熟,不禁一怔,转目望去,正是那谷中凤,不禁秀眉微皱,道:“原来是姑娘!”
谷中凤仍身看一袭黑衣,明眸皓齿,清丽无俦,月夜之下宛如一只墨凤凰,只听谷中凤道:“公子是何时离开摩云峰的?”
南宫鹏飞道:“自那晚在摩云峰古寺见得姑娘後,第三日一大早就离开紫柏山了。”
谷中凤道:“时已三更,公子独自一人徘徊在雁塔前莫非是等候友人麽?”
南宫鹏飞微笑道:“时值炎夏盛暑,大白天里酷热难耐,反不如此刻酷暑尽涤,清风徐来,置身诗境画意,岂非更好么?”
换在别人,谷中凤必然暗骂穷酸,掉首不顾而去,但男女之间不易以常理譬释,妩媚娇笑道:“公子真雅兴不浅……”
蓦地,塔後响起一声清啸,播回夜空,只见塔顶飞鸟般腾起两条人影,电泻落下飞奔而来。
谷中凤面色微变,低声道:“冤孽!”
两人身形倏地顿住在谷中凤身後三丈开外,其中一人是二旬五六少年,背搭一柄降魔杵,另一人是一五旬老音,目光阴冷。
这少年目蕴怒光望了南宫鹏飞一眼,含笑与谷中凤抱拳道:“谷姑娘伤了澜沧三凶门人,此刻澜沧三凶已发现姑娘行踪,片刻之後便将赶至,特来通知姑娘慎防一二。”
谷中凤冷冷一笑道:“多谢葛兄,澜沧三凶如不惧子母雷珠,只管前来寻仇好啦!”
那老者阴阴一笑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三凶似非全为了寻仇,姑娘一人独留陕中,他们心疑姑娘必已侦知川南三煞之死线索。”
谷中凤冷笑道:“这与他何干!”
葛姓少年向老者暗示了一眼色,含笑道:“姑娘豪气干云,不让须眉,在下有愧多矣,姑娘可否引见友人。”
谷中凤鼻中轻哼一声道:“我与这位公子萍水相逢,无意邂逅,与葛少侠两位文武殊途,问人姓名似嫌冒昧。”
葛姓少年意虽不信,却脸现讪讪之色,正欲启齿,忽见远处月色茫茫,现出多条速快身影,不禁脸色一变道:“三凶来了。”
南宫鹏飞转身飘然离去,只听身後谷中凤怒骂喝叱声,因事不关已,莫动於心,仍自是面向大雁塔。
忽闻一声轻喝道:“站住!”
眼前人影疾闪,葛姓少年已阻在他身前。
南宫鹏飞冷冷答道:“在下与尊驾夙不相识,为何拦住去路。”
葛姓少年沉声道:“我不信阁下身无武功!”
南宫鹏飞怒道:“在下会不会武,与尊驾何干!”
葛姓少年目中暴射杀机,冷笑道:“半夜三更,阁下一人独游未免令人起疑。”
南宫鹏飞面色一变,道:“官府尚且不禁在下独游,尊驾是何许人物,敢向在下出此无礼之言,真形同匪盗,无耻之尤。”
只听雁塔之下暗处飞出一声阴冷笑声道:“骂得好,葛天粱你平日趾高气扬,倚仗你老子之势无恶不做,今晚遇上丝毫不会武功穷酸敢当面折辱与你,活该你倒楣啦!”
葛天粱大喝道:“你是谁,迅速现身通名受死!”说时右腕疾晃,三点寒星疾如电奔打去。
塔下草丛中冲起一样黑影,非但毫不闪避,反如飞迎向三点暗器扑来。
只听叮叮叮微响,三点暗器悉数飞尽,那条身影迅疾无伦地撞向葛天粱而来。
葛天粱心神一震,忙右足一滑,挪开三尺。
那身影迅快如电擦身而过,叭叭两声大响,葛天粱双颊挨了两下重的,牙齿迸落,鲜血喷出。
葛天粱只觉眼中金星飞冒,那人下手极重,痛彻心脾,不禁厉叫出声,目中怨毒至极。
那人身影一落,南宫鹏飞已辨出正是云中雁铁丐龙霄腾,他奉命来长安雁塔上与所约人四更晤面,因时刻末至,目睹月色甚美,即在雁塔下徘徊留连。
此刻龙霄腾望也不望南宫鹏飞一眼,向葛天粱嘿嘿冷笑两声道:“没出息的东西,自己不获青睐,反向不相干之人出气,我老化子委实瞧不顺眼。”
葛天粱瞧清楚江湖道上著名的杀星老怪物龙王爷,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苦笑道:“老前辈你误会了……”
龙霄腾大喝道:“老化子有什么不知道,你心胸狭隘,无事生非,老化子越想越有气……”说时五指疾如电光石火伸出,施展分筋错骨手法错开两处重经。
葛天粱不由痛得满面冷汗如雨,面色惨白如纸,踉跄奔去。
随著葛天粱同来之老者闻声掠至,识出是出手狠辣,嫉恶如仇的龙霄腾,不禁胆寒魂落,也不顾葛天粱去向,玄鹤冲天拔起,逃之夭夭。
那面澜沧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