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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指的书,倒有点像是一种极珍贵的书,那不是与师门的宝录相近吗?而大乘寺又有什么参研不透之宝呢?
他不忙着移步,将持静法师的话想了又想,愈想愈像,八九不离十,师门重宝准是落入这大乘寺中。
猛的抬眼看了看悬吊在牌坊中间的那个葫芦,不由又倒抽了口凉气,这一手,老法师无异是示警,也复是示威。
踌躇不决,他真不知是越过牌坊上大乘寺呢?还是折身速退。
他是极端坚毅之人,天生傲骨,猛的一咬牙,暗哼了一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大乘寺是龙潭?是虎穴?拼着得罪他老人家,我也要闯闯。”
念落,长身连着向个闪电窜跃,越过牌坊,窜上突岩,展眼处,一片银耀,偌大一座大乘禅寺,隐在一堆堆浓雪里。
人世间的事,有些大悖常情,持静禅师现身示警,既可说是巧合,又可说是有意。
他呓语之前是巧合,想是持静法师虽是神智有时不清,但他在一阵呓语之后,以他奇高的一身惊世绝学,面前多了这么个人,且又悄声细语,怎不惊绝,及见柳剑雄纵跃身形,顿感吃惊,才看出来他所使的正是老友的“飞龙九式”,已知来了人是老友衣钵传人,顿时心中狂喜,神智一清,心中暗叫了声不好,疾的少起葫芦,翻山越润,抄了个近路,赶到前头做下一番手脚。
第一,柳剑雄名震神州,关东护宝、嵩山卫道,他早已知老友传人列身少林,而此番突然现身大乘寺,与三月之前觉非夜探嵩山,两相推论,持静此刻已知柳剑雄是为追查少林失经而来,但他知道少林失经与师侄有关,怕柳剑雄进去将事情闹翻,是以将酒葫芦吊在牌坊上,无非是令柳剑雄知难而退,以待自己查清楚,再追上柳剑雄相告,方不负老友。
此可谓他用心良苦,又谁知柳剑雄偏不吃这一套,浑身傲骨,似是壮了下胆,闯过牌坊,向寺内纵去。
第二,非是老和尚轻功强过柳剑雄,实是柳剑雄因路径不熟,沿着登山石道,走的是大路,他越山渡涧,轻车熟道走的是捷径,是以落了个先鞭,但也够险,他才做完手脚,柳剑雄就已到牌坊之下。
他疾的翻上突岩,朝寺内奔去,心中暗惊老友传人真个脚程迅捷。
设非是柳剑雄停身牌坊外面贪赏那四个字,又惊奇于那只葫芦,停得一阵,否则?只须翻上突岩,正好可见到老和尚的身影纵向寺内。
且说柳剑雄翻过牌坊,窜上突岩,先凝神运目将大乘寺环扫了一周,他深知大乘寺不亚龙潭虎穴,一点都不敢大意,展开绝世轻功,疾如鹰隼,三几个飞扑,已登上大乘寺第一进殿脊。
他塌着半身,张目朝后面几进一张,大乘寺静得如熟睡着的婴孩,表面上看,这般冷寂之放,纵有人站在寺前狂吼三声,也难得有人会应声相和。除了檐头的浮雪偶尔为朔风吹落庭中,带起一阵极其轻微之声外,简直是听不到一丝声息。
但这般静寂,在他可不敢那么想,鹭伏鹤行,连进了四重殿脊。
他张目四望了一下,正待拔身猛扑第五进大殿,陡然觉得不对,连忙运起绝世禅功,屏住百穴,神凝紫府,功贯天聪,一系灵气外泄,向四周散射而去。此时此地,他耳目失聪,可听三数十丈远的落叶之声。
才稍顿,他陡然剑眉双皱,疾的朗目一闭,周身轻颤了一下,将那丝外泄灵气收回来,辨认了一下方向,侧耳专注一个方向听去。
入耳是几声低沉的呻吟,宛如是个病人膏盲之人,只剩下一丝气息的光景。
这阵呻吟,似是从后面一进殿中传来。
接着是一个苍劲有力,偏又嗓音压得极低极低的声音,语带怒意的责道:“孽徒,老衲平日怎样劝说你,出家人戒贪忌嗔,你竟存非分之心,偷鸡不成,蚀把米。唉!这也是你自作自受,时至今日,你还坚不吐实,到底你受了人掌伤,那部少林重宝……”
柳剑雄心情紧张到了极点,几乎要从口腔中跳了出来,一听就知说话之人是持静法师,不由暗中在怪老和尚为什么不按说下去?
老和尚忍得一下,又接着道:“宝录究为何人夺去,伤你之人,功力已入化境,怪道这种重手法,阴沉沉的不留形迹,老衲算得是见多识广,但仍猜不出究为谁人?”
那呻吟之人,连喘了三口大气,语声带颤的道:“师叔……望您老人家慈悲,救……救弟子,弟子此举虽……虽有违出家人之沙弥十戒,但……弟子意属公忠,原旨可悯,为了要倡大发扬本门武学,才想夺得那部旷绝千古的宝录,与本门的‘大乘禅经’珠联璧合和……唉!事不由人!岂知弟子才取得那部经书,半路之上……会遭那魔头邀击。”
柳剑雄神情紧张到了极点,不想一探之下,既探出了师门失宝有了着落,又替师门解决了一个千年悬案,确知大乘禅经一准落在大乘寺中。
柳剑雄聪明绝世,凭他的臆断,已知说话之人,准是大乘寺住持,阿弥尊者。
阿弥尊者略喘了口气,又哀哀自陈的接说道:“唉!弟子命中是否注定如此?望您老人家慈悲,救弟子一命。
老和尚慨叹了一声,似是莫奈何的沉吟了微顷,徒然之间,语音顿昂,沉声说道:“有救了,救你之人,此刻正向峰下走去,但救你不难,只要你交出少林至宝,你必得救。”
阿弥尊者语声带激的道:“师叔,您老人家说说,什么人能救得了弟子?”
老和尚斩钉截铁的说道:“大罗金刚禅功。”
柳剑雄不由心中猛动,暗中愕然的微顷。
阿弥尊者急得干咳了几声,带喘的疾道:“师叔,……你……你老人家慈悲……此法行不通,想想看,可……可还有其他法儿救得了弟子的……残……残生。”
老和尚怒哼了一声,道:“你真是冥顽不化,至死不回头,不还人家东西,你叫师叔如何厚颜去求答家?告诉你,普天之下,你这种快半心脉震断的掌伤,除大罗金刚禅功之外,还有什么仙丹妙药,除非是万年金龟内丹……”
略顿,老和尚有点气,不由提高嗓子,声震户外的吼道:“孽徒食古不化,气死老衲,你说,你快说,书到底放在哪儿?”
尊者连咳了几声,气息微弱,断断续续的道:“你老人家明鉴,书……书……确实……不在弟子身上……。”
老和尚接问道:“那么你放在什么地方?”
阿弥尊者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弟子……与那魔头对了一掌,弟子……伤势较重,那……魔头伤……伤得较……轻……书……书被他夺去了。”
晴天霹雳,柳剑雄宛如跌落万年冰窖之中,固然是书已被人夺去,但他还存着一线希望,总可以从尊者谈话之中找出来书被谁夺去,他耳朵竖得笔直的静听下去。
老和尚叹了口气,没精打采的道:“被谁夺去了,快说!”
阿弥尊者一阵急喘,干咳两声,气息若断若续的道:“他……他……就……就是……”接着是一阵干咳,逆痰上涌,将喉阻住,只剩下一丝嘶哑的喘气声,想来是出气多进气少,离死不远了。
柳剑雄急得心中狂叫了一声,道:“你死不得,你死了我怎能追回师门失经?”
念动身随,身形破空猛拔五丈,虚空举目向前殿看去,正待折腰叠身,向前殿射落。
蓦的前殿之中,老和尚一声怒叱,大叫道:“贼子何心狠如斯,与老衲留下……”
叱声未落,前殿冲霄窜起一条高大黑影。
这身影非常熟识,落入柳剑雄的慧目,旋即忆起来这不是在关外护宝时,那晚在海龙城外追丢的人?
心念未落,他身形未飘落前殿之时,“嘶”的一声破空锐啸,一粒佛珠追着那着黑影脑后袭去。
那黑影真个身手不凡,反手一掌“叭哒”一声,追袭他的佛珠嘶啸着飞得影踪俱杳了。
又是一声喝叱,前殿上已飘落一条人影,僧袍飘飘,迎风振诀,向十余丈外飞逃的黑影呆瞪。
几桩事都是电光石火,骤发于瞬息之间,柳剑雄疾的一个飞扑,凌空一个转折,落在老和尚面前,文质彬彬拱手一揖到地道:“夜间宝山,柳剑雄无可免,但晚辈有不得已的苦衷,望你老家念在家师祖情份上,俯察下憎爱分明……”
老和尚对他的落身旁侧,视若无睹,望着消逝在山林雪野中的黑影,慨叹了一声,道:“孩子,你晚了半步,你要的东西,正可追出点眉目之时,变起仓猝,这恶贼打了我那不肖师侄一颗柏子,我佛慈悲,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