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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剑雄叠拳谢道:“老前辈义薄云天,晚辈不知如何感激才好,柳剑雄俗务在身,也不再客套,有件急事要找那孩子一下,等事了之后,晚辈命他立刻到白燕谷候教。”
他深深的向方姥姥施了一礼。
方姥姥笑笑,说道:“既然如此,老身在寒谷等候令郎,相公保重了。”
几个作别,刘银龙与柳剑雄夫妇三人,穿林向汤阴而去。
方姥姥望着的背影慨叹一声,也就提步缓缓走出幽森古林。
方姥姥虽是没找到柳剑雄,但老怀舒慰,得见这名播四海的两条剑龙,也算平生一大快事,而且……这柳剑雄着实是们英雄人物,对自己又彬然有礼,是以更感到不虚此行,兴冲冲的回转白燕谷而去。
再说柳剑雄何以会到至汤阴,原来他离开冷魂寺之后,急急向西而行,走了半天,来到一座陡峭的峰脚之下,一转进山嘴子,突然发现壁上用一种上乘指功刻了:“杰儿势孤,速返冷魂”几字。
柳剑雄一看之下,父子天性,犊情连心,顿时大惊,不知这字是何人包留,无字无款,语气又像是与柳家或师门颇有渊源之人。但他奇怪,这人既知爱子势孤,何以蹑着自己,用尽心机的设法通知自己,而不想法臂助爱子。再一细想,自己何等脚程,这人竟能抢在自己先头,可见功力何等了得,虽然是这人有心,自己无意被他抢了先,但也显出这人不但功力深邃若海,兼且机警异常。
他细细推想了半晌,真想不出这人是谁。
显然,这人是柳锦虹,但他怎会猜得出是他呢?
柳剑雄突然作了个决定,忖道:“只能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心念一决,举掌刷去字痕,飞身回转,日落之前,赶回冷魂寺。
残阳凋景,碎云淡烟,他顺着冷魂寺兜了好大个圈子,发觉古桧仍像个常人一般,被丑面和尚废去武功,想必他心中定然凄惨十分。
他无心去惊动他,悄声转进石峡的石梁,探察了一番,也查不出一些端倪,他几乎搜遍了整座冷魂寺,就是不见爱子的影儿,也没有发现丑面和尚,这就更加着急起来。
他纵然是聪慧绝伦之人,苦寻无着之下,也不由惊诧不定起来,想着这人的话定然有因,登时以冷魂寺为中心,在这数十里方圆之仙,细搜每一片石瓦草木。
像他这种死心眼之人,决定了一件事,不得到彻底的结果,怎会甘心?何况要寻的这人是自己的爱子,更不愿轻易放过!”
一援就搜及段玉芝银阙剑被抢的那座丈高土地庙,看出有人打斗的零乱痕迹,稍一寻思,顺着足印,终于找出来段玉芝倒卧之地,也找到了柳世杰母子见面的那丛柏林。
想是几人走得匆忙,玉凤腋下一方乡着翠凤的香帕,落在一棵柏树老根上,柳剑雄捡起香巾,摊开一看,发觉上在泪痕犹新,登时心中大为骇异,四下一转,想再搜出点端倪,却大失所望。
柳剑雄握定那方香巾,仰首望着苍穹,往自言自语的道:“凤妹怎会在此?她又为何落泪,莫非……莫非是那孩子有了什么凶险?”
一想及爱子可能有了危险,不由心魂俱震,疾的将香巾向怀中一揣,低头将地下的足印细看一下,竟然是三个的足迹。
丝毫不错,除了两个妇人的足印外,还有个男人的脚印。
有此发现,他蹑踪察着那些常人无法办识得清的淡迹,运起绝世轻功,奔了北道。
走了约摸五六十里,天色已自大亮,他就着晨曦,在荒野之,拣了块石头坐下,做起吐纳功夫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柳剑雄乍然睁开眼睛,霍然身前立着一个背插长剑的中年俊面儒士。
他有些惊愕,及至细看清楚之后,他那豪气横溢的面庞上,立时泛起一道惊喜之色,叠腰站了起来,躬身作礼,道:“师叔,一向可好?”
自然,这人是金梭刘银龙,刘银龙拱手笑了笑,道:“恩师他老人家不知怎么得你们父子全走了北道,命我来看你们。”
柳剑雄谢过刘银龙在自己调息时,替自己守护之恩,跟着寒喧一阵,将沿途所见摘要告知刘银龙,师叔侄二人双双北上,直趋汤阴。
※ ※ ※ ※ ※
柳剑雄夫妇与金梭刘银龙,三人自岳王墓别过方姥姥,施展开绝世轻功,柳剑雄将步度放慢了些许,让玉凤与刘银龙走在先头。
他与刘银龙份属师叔侄,自然不便抢先而得,对玉凤更是多年的爱侣,不忍令她落后,是以他脚程再快,也只是随在两人身后徐徐而行。
此去汤阴县城,弹指工夫即到,玉凤领先留进客店,她们住的楼厢中只三间客房,别无其他客人,此刻大约是三更来天,房内灯光早严竣,玉凤盘算着,大约柳世杰母子倾谈一阵之后,也就熄就寝了。
玉凤将柳剑雄与刘银龙带入自己的房内,点燃火烛,安置两人就坐,仍未听到隔壁两间房内有什么动静,这是件大悖常理之事,使得玉凤惊愕不已。
须知,柳世杰母子何等功候,就算是沿途劳累过度,也不会睡得这么死,竟连一点声息都听不见,再退一步说,就算是她们母子听见她回来了,也断无听到声音不加理会的道理。
玉凤俏眉紧锁,柳世杰迫不及待地问道:“杰儿呢?”
玉凤指指隔壁,轻声答道:“看来是那孩子日间太疲累啦。”她虽是这样解说,芳心正在猜测着。
柳剑雄本已坐在一把椅子上,闻言霍地站了起来,闪身纵到门,应手扯开房门,横里闪身,已挺立隔壁那道房门之前了。
他轻轻叫道:“世杰!世杰!”
一连叫了好几声,房内声息全无,玉凤与刘银龙紧跟着走了过来,三人全有着上好眼力,是以并未掌灯。
柳剑雄虎目转动了几下,举掌轻轻向房门推去。
“咿呀”一声,房门应手而开,竟然并未上栓,柳剑雄不由大为惊异,慌的神目凝光,急扫房内,只见床帐桌椅,井然有序,就是不见人影,连衣物都不见留下一件。
玉凤也连心进最左那间客房,玉掌一举,房门亦是应手而开,细一扫视之下,与中间之房别无二致,空空如也,真是个凤去楼空,杳如黄鹤。
柳剑雄与刘银龙二人接踵走了进来。
柳剑雄虎目向房内一扫,轻吁一声,猛地一扯玉凤,向刘银龙低声道:“师步,我们走!”声调低沉,显然心中焦急不安。
玉凤对柳剑雄极是信赖,心知丈夫定有所见,伸手掏锭碎银丢在桌上,随在丈夫身后走出房外。
柳剑雄向四下略微张望,再向西斜的沉沉新月端相了一下,跟二人使了个眼色,提步飞纵而起。
三人半生江湖,心间相通,柳剑雄一动身,两人默不作声的齐一动作,只见三条黑影,飞向西城。
没有多久,纵出城外,柳剑雄仍是足下一点都不慢,闷声不响地领先疾驰。
玉凤有些憋不住气,轻轻的喂了一声,随道:“你怎么啦!只管拼命地胡跑一通,你这闷戎芦里面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你也该说说清楚呀?”
刘银龙也有些闷不住,这话无异是她代他说了,是故闻言之下,点了点头,转脸看看柳剑雄。柳剑雄万般无奈地将步子放缓了些,剑盾仍是皱得紧紧的解释道:“没有什么,世杰她娘留下暗记,大意是说有了警讯,他们娘俩奔了西路。”
刘银龙与玉凤很是不解,四日互望一眼,心中全在纳罕,暗问自己,道:“怎么我没有瞧出来?”
柳剑雄见他们不作声,知他们两人疑念更深,当下解释道:“当年我武功骤失,潜隐在太湖之滨,因仇家太多,生怕碰上什么大对头,是以杰儿他娘订了这么个暗号,也好照应我,适才左面那间屋内,桌上的茶壶嘴向西,茶盅相叠,大约你们没有看出来。”
两人心念释然,玉凤焦急不安的问柳剑雄,道:“你看他们会出什么乱子?”
柳剑雄沉默关晌,方说道:“难说,他们娘俩来不及等你回来,可见事情十分仓促。”
他们边说边走,刘银龙半天不吭,此刻眉头一动,想了想,也道:“莫非他们得到少侠什么不好的消息……因而心急着赶去接应?”
玉凤接口道:“我有点不懂,芝妹留下的记号,普天之下,惟独只有剑雄一人知道,而她居然留下这种旁人所不懂的记号,不给我留下片纸只字,难道她早已料定剑雄会来……”
柳剑雄步度又恢复了先前那般快捷,沉思俄顷,说道:“凤妹说得极是,很可能真个他们惦念着你,而且……希望我能发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