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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世杰突然叫了声:“娘。”剑眉斜飞,咬牙切齿的道:“两位母亲请先走一步,孩儿去去就来。”他向玉凤与段玉芝二人深作一礼。不待她们认可,抹头就待向南奔去。
“孩子!”段玉芝怆声将他叫住,玉凤上前几步,窜到他身前,问道:“孩子,你怎么又要离我们而去?”
柳世杰赧然笑道:“孩儿不孝,未能及时赶上牟昆,将银阙剑夺回,牟昆看样子尚在冷魂寺,孩儿这就去向他索剑。”
段玉芝心中非常感动,清泪摇睫,慈祥的望着爱子,玉凤叹口气,道:“傻孩子!你孝思可悯,但你想错了,别以为冷魂寺的那个鬼脸和尚与那狗贼走了一道、就会想到他们去了冷魂寺,其实……以牟昆那种诡诈的心机,他要不是协迫那鬼脸秃驴一并上了黑龙关?就必是拿着银阙神剑,找个僻静之处,去练他那套危异难测的剑招。”
柳世杰垂手说道:“娘的意思是到冷魂寺必定找不到他?”
玉凤点点头,道:“我是这样猜,可不敢断定。”
在目前这种情景之下,段玉芝的心情又自不同了,丢了柄剑算不了什么,但爱子离开身边,倒是极不情愿之事。玉凤话音一落,她宛如对失剑的那件事,漠不关心似的随声附和道:“算啦!孩子,别冤枉的白跑一趟,你大娘的话十分以,那剑不愁将来要不回来,你还是别走开,快随我们北上追上你爹去!”
亲命难违,柳世杰也不忍拂过两位母亲的话,低诺一声“孩儿遵命!”
三人计议妥定,立时兼程北上,一连赶了三数日!却没有发现柳剑雄及狂道的影子,这天,来到汤阴县境,玉凤设精打采地望着段玉芝与柳世杰母子俩有说有笑的,其心深处,在愁翻涌,但她是非常聪慧之人,心中虽有什么不快意之事,也只是暗埋心底,深藏不露。
段玉芝也是聪明人,有时从玉凤忧郁的眉梢中也看出些许怨愁幽情来。一路之上,曾暗示柳世杰,对玉凤要曲意承欢,柳世杰又不是傻子,段玉芝的心意,当然一点即透,沿途之中,故意找些话儿与玉凤说笑,无奈母子天性却是丝毫勉强不得,柳世杰愈是这样,玉凤也就越形难过,成日郁郁寡欢,这天来到汤阴,天色已晚,就在城中落店。
汤阴是我国一代武圣岳武穆的故乡,自不免有些古迹名胜,供慕名的游客寻胜瞻仰,岳家庄及岳五墓,更是人人必游之地。
岳家庄距城十多里,在玉凤她们这种武林豪客来说,随便迈迈腿,立刻就到真算不了回事。
这晚,三人在客店的后楼上,比邻开了三个房间,晚饭后,玉凤忽然心中一动,推说疲累,天一黑,就进了房。
天才起更,她柳世杰母子谈话分神之际,就飞身闪出后窗。略为分辨了下方向,罗袖扬风,振起一道飞痕,直奔城西,来到一座黑苍苍的森林前面。
她站在林外端详有顷,俏目四顾,疾然一个电旋,朝林内纵去。
林中静谧得像天河中的万年玄冰,躺在这亘古至今即无鸟兽踪迹的世外胜境,连半点声息皆无,只有淡淡的上弦月,斜挂在西面的天壁上,幽幽的吐出一片淡色冷光,不少疏星,像喘息似的闪着眼睛,使夜色显得更为凄冷。
玉凤窜进树林,望着林中那座亩许大的古墓姗姗的走去。
墓前竖着一块盈丈花岗石碑,隐约可看出“岳武穆王之墓”几个大字。
玉凤俏目望着那块大碑,慨叹一声自言自语的道:“岳武穆王当年神威英武,一片忠心,可说上贯日月,下动天地,可惜!到后来仍不免落得个惨死风波亭,被卖国的奸贼害了。”
她身不由己地向那两个跪在墓前,脖颈之中拴着两根大铁链的石像轻啐一口,恨恨的瞥扫一眼,咬牙道:“要不是秦桧这奸贼夫妇二人密议东窗,岳将军也不会有此悲惨下场。……”
稍顿,她双接说道:“我们当家的还不是一样,要不是那狗贼……嗳!想起来真恨煞人。”
“哈哈”一声苍劲的长笑,起自左面一个石仲翁后面,笑声之中,带着几分冷嘲的意味。
玉凤俏眉斜飞,不自觉的退了一步,凤眼间起两道寒星般的莹光,向石像后面望去,就看她翠眉不停的耸扬,就知她心中是多么的惊愕。
玉凤眼前算得上是武林中的特等好手了,一身功力,难测深奥,十丈之内,落叶可闻,而这讪笑之人,距她最多不过三丈,她竟一息不闻,怎不令她吃惊?”
惊愕是一回事,这人狂笑又是一回事,只听那人笑声依旧,又闻笃笃两声,扶杖走了出来,扬着张鸡皮老脸,头上的银丝拂动了几下,轻狂的将两道如冷剑般的目光朝玉凤面上拂去,笑说道:“姑娘好豪壮的口气,你们当家的?……你们当家的是谁?”
玉凤本就不大开心,再一触上这么个霉头,顿时不由得怒火上冲,须知她早年在江湖中,是何等狂放之人,想不到眼前这位银发苍苍的老婆婆,虽是一大把年岁,火气倒真还不小,不输她玉凤当年,俏眼一翻,气涌心头,没好气的冷着嗓门,道:“我当家的是谁?与你何干?”
那老婆婆尖着嗓门子又复冷笑两声,不屑的道:“姑娘这般狂,就是你们当家的算是飞天玉龙吧!也不用这般张狂呀。”
玉凤心中更气,她气这老婆婆的语气太也轻视了自己的丈夫,这就无名火陡升三千丈,瑶鼻一皱,未予作答,冷嗤一声,跟着又道:“不知我们是谁张狂?”
老婆婆突然敛去怒意,哈哈一笑,二指虚空一点,“嘶”的一声,破空一阵冷风激射而至,扫向玉凤。
那股指风,冷飕飕的刺肤生寒,恰与柳剑雄的大罗金刚指力道有些相似。
玉凤冷凝霜眉,秀立如山,指风扫着她的娇躯而过,但她仍是纹丝不动。
那老婆婆面色骤变,沉着脸喝道:“姑娘好精纯的内力,连我这种绝门指力都奈何不得,可肯将芳名见示?”
玉凤冷哂一下,说道:“贱名不堪入耳,有污高人清听,不说也罢!”
老婆婆霜眉一扬,冷哼一声,不悦的道:“敢情你心中不服,非要见个真章不要?”
玉凤冷冷的道:“悉听尊便!”
老婆婆轻狂的傲笑,道:“对!多说也是多余,亮招后,谁是谁!不问自知。”
玉凤点点,双拳一福,叫了声:“请!”跟着反腕向背上一探,飞快的划出一道青色锦虹,耀得人眼花目眩。
那老婆婆本待举揭,想是为她这锦虹惊得怔愕住了,脱口喝道:“青虹剑?”
玉凤似是高兴,也凑上一句,道:“对了!青虹剑,算不了什么!”。
老婆婆嘴角立时泛起个甜笑,扫尽一脸的傲色,笑说道:“这么说来,我老婆婆算是眼拙啦!失敬得很,假如老身猜得不错的话,姑娘就是柳夫人……”
她接着又补充道:“凤女侠!”语气十分亲切。
玉凤抱剑逊笑道:“不敢!请问老前辈是……”
老婆婆含笑举起手中拐杖,飞快的在空中划了几道杖影。
玉凤急忙收剑入鞘,毕恭毕敬的裣衽一体,道:“失敬了!原来您是方老前辈,晚辈适才口出不逊,唐突之处,还请老前辈多多海涵。”
原来这老婆婆正是隐居白燕谷多年,方氏姊妹的祖母,方姥姥不忙着跟客气,岔开话题,道:“凤女侠可是看出柳公子使过三环剑法,是以老身一举杖,就被!”娘识破了。
玉凤微微点头,低诺认是。
方姥姥陡然挑动霜眉,问道:“令郎现在何处?”
玉凤指指东面,道:“就住在城中。”
方姥姥银发抖动了几下,问道:“还有我们家那两个丫头呢?”
玉凤皱皱头眉头,道:“她们与我大哥奔了北道,我们此行正是来找她们的。”
方姥姥面上陡然罩上了一层轻愁,但仅是刹那间,就爽朗的一笑,自我安慰的道:“她们与朱道长走了一道,老身放心不少。”
玉凤面上飞起两片歉意,解释道:“她们两人虽是与我大哥走了一道,但这条路上,强梁辣手,正是河洛帮的势力范围,是以我们有些放心不下,此刻正要去接应她们。”
方姥姥强颜苦笑了一下,解释道:“老身此番离开蜗居,倒不是专程为这两个小丫头而来,只因另一件事使老身心神不安。”
玉凤未出口相询,姥姥接下去道:“前此时,听说牟昆得了庄奇遇,不知他怎会弄来剑谱,传说这种剑式奇诡绝伦,普天之下,能克制得了它的,只有柳大侠的大罗剑法,可惜……”她咽住未出口的话,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