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金铃点头道:
“所以我根本不去找你的中间人,直截了当和你见面,你免掉一层抽佣,我也落得隐密,岂不两全其美,彼此上算?”
细细端详着桌子对面这位美得带点古怪的女人,何敢谨慎的道:
“你找我,是要委托我去保护什么人?”
金铃道:
“当然,你原是干这一行的不是?”
手指转动着茶杯,何放扬着脸道:
“正是,而且还属顶尖儿的!”
金铃笑了:
“这就是我不考虑别人,单单挑上你的原因,到目前为止,我对你各方面还算满意!”
何敢眼睛看着桌面:
“先不要把话说齐全——满不满意,不是只由你,你这票买卖,我接不接还难包准,就算接了,担不担得下来也未敢断言……。
金铃平静的道:
“那么,你接不接受我的委托?”
干咳一声,何敢道:
“首先,我得知道你要我去保护什么人?为了什么事需要保护?可能的危险是哪些?必须防范的对象是何人……”
金铃十分干脆的道:
“你要保护的人就是我!”
何敢眨眨眼,神情有些不解:
“你?你这身本事还不错,有请人保镖的必要?”
金铃冷冷的道:
“那要加害于我的人,本事更不错;如果没有必要,我犯得着耗费这许多功夫四处寻访你?更何况你又决非义务性质!”
搓援手,何敢打了个哈哈:
“卖命营生,事关血肉,实在义务不得……”
金铃道:
“那么,你是首肯了?”
何敢忙道:
“且莫急躁,我说金铃姑娘,凭你这副俏模样,恕我讲句轻优的话,人们连巴结奉承都来不及,哪一个黑心黑肝的王八蛋会这么狠毒平起辣手摧花之念?你可别把人忧天,想岔了边!”
金铃那双黑白分明的凤眼又变得冰寒了,她正视着何敢,缓缓又冷硬的道:
“你看着我,何敢。”
何敢咽了口唾沫,十分尴尬的瞧着对方;金铃道:
“我像不像个疯癫、白痴、或者是神志不清的人?”
摇摇头,何敢老老实实的道:
“自是不像。”
金铃冷锐的道:
“那么,我有没有反应过敏或是疑神疑鬼的不安症状?”
又是摇摇头,何敢道:
“一个似你这般思维细密,行事审慎的人,必然头脑冷静,心性踏实——”
金铃的声调稍见缓和的道:
“这不结了?”
何敢吁了口气,仍有些纳罕的道:
“奇怪,真会有人打算加害一个妇道人家?尤其还是这么标致的一个妇道人家?想不透,实在想不透……”
金铃幽然一笑,道:
“种种股般的天下人,就结下种种股般的天下仇,连三岁稚童,纯真如天使,仍会为了块糖,一方饼而抓咬同伴,又何况我辈成人,江湖中的成人?”
何敢干笑道:
“说得不错,金铃姑娘,那个对待你不利的家伙却是何方神圣?”
沉默片刻,金铃道:
“你确定接受我的委托,我才能透露。”
何敢正色道:
“金铃姑娘,所谓满饭好吃,满话难说,我们一行的规矩,是必须在事前弄清楚欲待抗衡的可能对象,再付度一下自家的力量是否承担得住,这才决定接不接某票生意,如果愣顶着张嘴大包大揽,等事到临头又撑不下来,岂非害了客主又害了自己?你放心,生意上门没有向外推的道理,但是能接,强凑合我也顶住,就算万一和人家相差太远,至少守口如瓶的这点职业道德我还有……”
金铃考虑了好一阵,才低声道:
“其实对方也没有什么大不了,至少压不到你头上……何敢,‘八幡会’这个组合,你可曾听说过?”
一听到“八幡会”这三个字,何敢就宛如猛一下吞落三颗带壳热栗子,那表情委实不怎么中瞧——他连忙用力揉面颊,笑得又干又苦:
“说‘八幡会’?黄河两岸、上下盘踞三百里的‘八幡会’?嘿嘿,我听说过,当然听说过……”
金铃察觉何敢的脸色不对劲,立时心中忐忑,语声也透了僵直:
“何敢,你该不是含糊他们吧?”
用力挣出一声狂笑——何敢预期的笑声应是允烈又豪壮的,但他拚扬的这声笑却竟恁般艰涩加暗哑,像撕开一匹老裹脚布,闷沙沙的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丹田中那股劲道,却已泄向何处?
金铃微微变色的道:
“何敢,你是在笑?”
何敢用力出声:
“自是在笑!”
金铃叹了口气:
“听来竟似在嚎。”
一双豹眼骤睁,何敢拍着桌子:
“好个金铃姑娘,你敢小觑于我?我何某人铁血江湖二十余年,火里来,水里去,鬼门关上打转,阴阳界口翻腾,却是怕得谁来,俱得谁来?提着脑袋玩命也玩了半辈子,他‘八幡会’莫非就个个是大罗金仙,打不死,揪不倒?我操,含糊他们,我含糊他们个鸟!”
金铃紧跟一句:
“真是汉子——咱们生意成了?”
胸口热血翻腾,一股怒气直冲脑门,何敢暴叱如雷:
“成了!”
金铃站起来,微微裣衽行礼:
“多谢赐助,‘九命无常’果然铁胆傲骨,豪气干云!”
何敢脱口吼出两个字之后,此刻不禁有些发愣,他坐在那里,双目直视正前方,茫茫然的好似没有听到金铃在说什么。
金铃轻声呼唤:
“何敢,何敢!你怎么啦?”
突的激灵了一下,何敢像是魂方人穷,他使劲抹了把脸,挺了挺胸:
“怎么啦?我没有怎么啦,这不是好端端的坐在此地么?”
金铃小心的道:
“我看你有些心神不属的样子,何敢,是不是还有什么难处?”
嘿嘿一笑,何敢大声道;
“难处?这会有什么难处?俗语说得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姓何的既然把事情应承下来,好歹总得肩扛下去,畏首畏尾便不算人物!”
金铃道:
“我知道你会项下来,何敢,你一向言而有信,是真君子!”
何敢忽然觉得口干舌燥,他把杯中小半残菜一仰脖子饮了,又重重放回桌上,模样透着那等无可言喻的悲壮情怀:
“说吧,金铃姑娘,你是和‘八幡会’哪一个兔崽子有纠葛。”
柳月般的细长眉毛轻轻皱结,金铃幽幽的道:
“官玉成……”
何敢的脸色僵木了片刻,喃喃的道:
“‘血灵幡’‘玉童子’官玉成……”
金铃的表情十分奇特,这个名字对她仿佛有某种玄异感受,她似乎有些怨意,又有些征忡,好像透着哀伤,却在哀伤中掺合著那等不能说的回忆;这是一种复杂的心态反应,是一种爱与恨同存同在牢不可分的矛盾情怀;何敢看在眼里,不禁暗觉迷惑。这官玉成与金铃之间,到底是怎么一码子李连?他更私下里提高了警觉,这湾混水若趟了进去,可千万得加意谨慎,一个弄不巧,这一辈子恐怕就他娘夹缠不清啦……
金铃垂下视线,有些不大自然的道:
“你和官玉成,可曾相识?”
吁了口气,何敢道:
“他是专杀人的主儿,我是专救人的伙计,怎会搭到一块?只不过杀人杀多了也会出名,姓官的在这一方面称得上不含糊!”
金铃道:
“他不大好惹……”
何敢微微一叹:
“何止不大好惹?太不好惹了。我说金铃姑娘,你准不好去得罪,却偏偏跟这姓官的结怨架梁?你——唉,真是找了个大户头!”
金铃哼了哼,不悦的道:
“什么叫大户头?何敢,说话就说话,可别夹枪带律的,我不爱听!”
何敢苦笑道:
“实话你说不好听,我是个粗人,不大懂得咬文嚼字,若有唐突之处,你好歹包涵则个,往后,咱们也算是同一条船上的落难伴当啦……”
金铃不由心中有气:
“看你这副窝囊相,方才还在那里拍胸捋袖,一派泰山石敢当的好汉气势,一提到官玉成,你就活脱个扎破了的猪尿泡,软塌塌的充不起来了;你,何敢,孬也不孬?”
何敢又叹了口气:
“我既已应承了你,总不会反悔,但我有言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