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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清远疾步走到崖边,六枚梅花针倏地飞出,射向对崖的布天雷。可是距离过远,梅花针飞到中途,纷纷坠下。上官清远见对崖较远,难以凌空飞渡,心中惶急,骂道:“小贼,你还不自绝,更待何时?”
布天雷站起身来,将宝玉放入怀中。上官清远见他显是要走,蓦然间心念一动,冷笑道:“你想不想知道,我如何找到你师父的藏身所在?”
布天雷果然凝住身形。
上官清远又道:“天愁隐藏的地方如此隐秘,若不是有人告诉我,我何以得知?”
布天雷睚眦欲裂,不禁大声问道:“那人是谁?”
上官清远微微一笑,道:“便是你的心上人。”
布天雷目瞪口呆:“是花奴儿?”心念电转,登时明白。除了花奴儿,谁还知道他来自仙台山?
上官清远大笑:“你的心上人,早已是我的怀中娇娃,腹内还怀了我的孩儿。我杀了你的师父,抢了你的心上人,毁了你的声名,你若自认还是个男儿,就放手和我一战,你若没有半点羞耻之念,那就像只丧家之犬一样夹着尾巴逃走吧。”他见诱布天雷自戕不成,又使出激将之法。
布天雷想起花奴儿,心痛如割。他摇摇头,道:“你号称剑神,以侠义自居。可是你暗算了我师父,暗算了我卓大哥。花奴儿对你一片痴心,你却一直在骗她。你算什么大侠?你才是真正的魔星!”
“好个痴情汉!我让你的心上人挑了你的手筋,你居然没有半点怨恨,还对她念念不忘。”
“你让花奴儿挑了我的手筋?不,她不会……”
上官清远得意至极,哈哈大笑:“她自然不会如此绝情。只不过在我的摄魂搜魄大法之下,便是大罗金仙,也是神志尽失,形同傀儡,为我所用。”
布天雷听师父讲述江湖下九流门派的邪毒手段时,说起过这门控制人心智的邪术,没料到堂堂的剑神居然也精通这种为江湖中人所不齿的阴损招数。他盯住上官清远那张道貌岸然的脸,鄙夷道:“摄魂搜魄,驱鬼役神,下作!无耻!”
上官清远干笑一声:“大丈夫行事,能屈能伸,自不能拘泥于手段。”
话音未落,上官清远突然觉得背后一股劲风袭来,他身子一震,飞快转身,只见眼前晃过一道鞭影,忙侧身闪过,接着那长鞭如怪蟒一般连抽了三鞭。上官清远退了三步,躲开鞭击,见花奴儿站在一块山石旁边,脸色涨红,咬着嘴唇,正用陌生的目光直直盯望着他。
上官清远本来已视布天雷为笼中困兽,得意忘形之际,将自己的卑劣行径和盘托出。万万没有想到花奴儿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他头上冒出冷汗,强笑道:“奴儿,你如何……来到这里?”
花奴儿道:“你的话都是真的么?”她躲在山石后多时,将二人的对话都听在耳中,当下颤声问来,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绝望和伤心。
上官清远道:“奴儿,魔星遗毒无穷,人人得而诛之。当日你没有杀他,只是挑了他的手筋,已是慈悲为怀。这个道人,就是三十年前作恶多端的天愁,早就该死了,我今日除掉他,也是为武林伸张正义,替天行道。”
花奴儿似对上官清远的话充耳不闻,目光迷离:“你为武林伸张正义,替天行道?是吗?你行的是什么天道?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你都做了些什么?你……”
“奴儿,无论我做了什么,对你确是一片真心。”
“你骗我,你骗我……你一直在利用我。”花奴儿摇摇头,凛然直视着上官清远的眼睛,“我喜欢的男人,是襟怀坦白、天下无双的大英雄,是光明磊落、万人景仰的剑神。你是大英雄吗?你是剑神吗?”
上官清远避开她的目光,垂下了头。
花奴儿突然仰天狂笑:“花奴儿,你自认为聪明,没想到却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笑到后来,声音嘶哑,泪流满面。她转过头来,面对布天雷,道,“我做梦曾伤了你的手筋,没想到竟是真的。对不起,我……”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布天雷心如槁木,呆呆望着花奴儿,再无半点生机。
花奴儿眼神渐渐变得绝望。她凄然对布天雷说:“你对我说过你喜欢我,愿意娶我,要好好待我,再不会惹我流泪啦。是不是也在骗我?”
布天雷大脑中嗡嗡作响,呆若木鸡,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两行清泪又从花奴儿眼眶中涌出,顺着她白玉般的脸颊流下来。她微笑着,点点头,低声道:“我知道啦。”
她向前走了两步,到了悬崖边上,道:“我害了你师父,伤了你的手脉,现在就赔给你。”
她轻轻转了两个圈子,手臂一抖,长鞭向上官清远扫去。上官清远心中气馁,一缩头,头上的文士头巾已被长鞭扫去。花奴儿一鞭击出,粉红的罗衫衣带飘飘,身形如曼妙仙子盘旋,向崖下落去。
上官清远大惊,扑上两步,一把捏住了花奴儿的鞭梢,使劲回勒,却勒了个空。花奴儿长鞭脱手,悠悠落下悬崖。
上官清远扑俯到崖边,徒劳地伸出双手,声音中带了哭腔:“奴儿!奴儿!”
布天雷看着花奴儿如仙子下凡一般飘落下去,耳边似乎又响起那美妙的歌声:
郎呀郎,菱角白白是妹意,
怕只怕,你笋壳层层不见心。
布天雷突然喷出一口鲜血,仰身跌落到山坡之上。他心中空无一物,仿佛整个魂魄已随花奴儿飞出体外,没有了丝毫感觉。
第十一章无上心诀
不知过了多久,如梦如幻之间,布天雷仿佛看到花奴儿笑靥如花,像是在御风而行,飘飘荡荡,在茫茫天地间无所凭依,渐渐远去,而自己却向水底悠悠坠下,拼命挣扎也无半点着力之处。他内心惶急不堪,张嘴欲呼,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眼前无数气泡蒸腾,憋闷难当。突然又觉身子剧颤,像扑到烈焰之中,焦灼煎熬,痛彻于心。正在痛楚难当之际,忽然之间,一股清凉的液体流入焦灼的口中,仿佛是玉液琼浆一般。他贪婪吞咽了几大口,眼睛终于睁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俏丽的脸,时真时幻,若即若离,不正是花奴儿么?布天雷心神激荡,一把抓住她的手,急道:“奴儿……奴儿……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怎么舍得骗你?我……”迷迷糊糊之间,花奴儿一语不发,似要抽手而去,布天雷便如在茫茫大海中觅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哪里还肯放手?手上加力,嘴里更是语无伦次:“我说过喜欢你,愿意娶你,要好好待你,再不会惹你流泪啦。我没有骗你,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幻影渐渐退去,人影慢慢清晰。面前的人哪里是花奴儿,却是一个容颜俏丽的女孩子,仿佛有十三四岁,头上两个抓髻,脸上又羞又恼,涨得绯红,两只大眼睛蕴满了泪水。
布天雷吃惊之下,见自己还牢牢握住那女孩子的手腕,赶忙松手,只见那女孩子皓白如玉的细腕上,留下几个乌青的指印,不禁有些愧疚。那女孩子揉了一下手腕,眼泪在眼眶中转了几转,终于没有溢出来。她拿起一个小陶盆,一瘸一拐走了出去。这女孩子的右脚似乎有些跛,走起来像是忍受着很大的痛楚。
这是一间小小的茅屋,土墙已经很旧,墙面斑驳脱落了不少,一个小小的木窗透出几缕阳光。布天雷神志初复,鼻中闻到幽香缕缕,沁人心肺,侧头一看,只见床边的小桌上摆放着一盆鲜艳的菊花。
女孩子再进来的时候,陶盆中装了半盆木瓜汁。她把陶盆递给布天雷,并没有说话。布天雷接过来,低声道:“多谢。”话一出口,吃了一惊,原来自己嗓音嘶哑,甚是难听。
那女孩子颤声道:“布大哥,你不要谢我。只要你不恨我,我……我就……”想是压抑了很久,终于无法克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布天雷抬起头来,看着那女孩子梨花带雨的脸庞,蓦地里脑中灵光一闪,认了出来。这女孩子正是上官清远的女儿上官蓉蓉。
布天雷身子剧震,直觉得百骸欲散,一阵眩晕,无法支撑,仰身倒在床上,手中的陶盆失手落地,啪的一声,摔成四五个碎片。
上官蓉蓉一吓,下意识止住了哭泣。她见布天雷又晕了过去,很是着急,忙抹抹眼泪,近前伸指掐住了他的人中穴。
布天雷悠悠醒转,嘶声道:“上官小姐,我是你爹爹不共戴天的仇人,你不用救我。现在我动不了身,你赶快把我杀了,也好给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