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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柳秋叶道:“既师傅如此说,见人就抓好了!”
文奇暗想糟极!这瞎婆娘是说什么?大约怕一时问不出谁是侯玉兰的贴身使女,准备见人就抓,不用说,只要问不出她师徒所需的要话,或是问出了,还不是死命一条。
猛听老婆子如获至宝的说:“呀!为师想起了,那丫头不是生有小伢么?”
柳秋叶应声道:“听说是个女娃儿。”
“不管是小伢子,小囡儿,只要问出,把她抓住。还怕那丫头不乖乖听话,如是小伢子。那丫头不论如何倔强,也舍不得也断这条根。如是小囡,丫头不听话,乾脆劈了,也不算什么!”
好毒!真是绝户计。
眼看她师徒已要行动,无异阎王殿前,就要新添不少屈死鬼。
蓦地,她师徒一前一后,向东边厅房扑去。嘿!就在文奇这一全神贯注她师徒谈话当儿,敢情下面已得手?疾如脱弩之箭,由下面窗口飞出几条黑影,各背着大包裹,上了东边厅房,竟想满载而去。
看清了,只有四个人。
她师徒一现身扑上,那两个老杂毛也同时现身作势,大有想做螳螂后的麻雀,不惜对她师徒下手之意。
文奇暗叫妙哉,只望他们小鱼吃虾米,大鱼吃小鱼,先来个夺赃而战,残杀起来。那时,俺老李不但白看热闹,只要他们一动手,势必惊动前面老侯等人,必全力来攻,嘿嘿!好戏连台,俺和霍贤弟,见机而作,或袖手观火,或混水摸鱼,反正便宜占尽,不亦快哉!
果然,那快如奔丧的四条人影一发觉被人发现,而且已经“咬尾巴”,急得如屎到肛门,没命飞逃。
那里有她俩师徒快呢?不过两三个起落,逃出几个屋面,已被她师徒兜头截住。
只见那四位仁兄好像情急拼命,似要先出手为强。但,马上如雷打鸭子,不知是被点了穴?还是吓呆了?都站着不动。
原来是认出她俩师徒啦!瘟君煞神,如老鼠见猫,善才童子朝拜观音菩萨。只见他四人有的拱手,有的作揖,有的已直挺挺跪在屋瓦上。
文奇刚暗骂这四个大脓包,与其这样出十八代的祖宗丑,不如躲回老娘肚内去?还贪心偷什么东西?但这两个罗刹母夜叉也实在惹不得,不由呸的吐了一口唾沫。
这可坏啦!玄灵子首先警觉,回头注视。
那破伞道人却已情急开口急叫:“南诏道友,见者有份,谁也不能被窝内放屁独吞儿!”
文奇便知大糟!师门威望,本身面子,绝无再藏身不出之理,一声长笑过处,人已翻身而起,全身功力叫足,运满奔雷掌,准备接玄灵老杂毛杀手。
玄灵子幽幽一声冷笑:“原来是你!”
两掌已合,只要身形暴起,两掌心往外一登,便是石破天惊的“五行真气”,或“隔空定力”。
如是“烈火阴功”,自信还可接他三掌,因本门奔雷掌力雄猛刚劲见长,可以硬拼,虽火候功力不及,本想出声招呼,但见玄灵子已箭在弩上,引满待发,知分说无益,生死俄顷,那能开口分神,只有等待乾坤一击。
这全是一刹眼间的事,刚听列她师徒两声暴叱,隐约听到那四位在兄急叫什么:“……炸药……就……要……炸……等下……咱们……东西一齐……献……上……”
便听破伞道人急喝:“玄灵道兄,速退!”
人已破空疾射,急降落地面,再一点地,便窜出七、八丈。
刚要吐掌的玄灵子也如张天师急急如律令,冷哼过处,全身一侧,竟用绝顶轻功“辘轳转”,翻翻滚滚,凌空横渡十余丈,紧跟破伞道人落处下降。
对面那四位仁兄已急不暇待的像滚冬瓜一般由屋面滚下去。
她师徒却似乎仗着距离较远,自恃绝艺,还疑惑那四个脓包有诈,想看个究竟,屹立不动。
“不好!”二字在文奇脑中闪电而过,早已一个仰面倒栽葱!“鲤鱼跌子”,变成“紫燕倒穿帘”,头后脚前,翻落后面三丈外的围墙外。
刚听到两声娇叱和失魂尖叫,訇訇巨震,耳中发热中,火光耀眼,冲天而起,连地皮都在摇动,天旋地转,好像一切要塌陷。
他百忙中还展开“地雷十八滚”,竟滚到斜坡下去了。
刚刚跳起身来,便听暴喝,劲叱,异声大作。同时,前面呼啸声起,便知侯老头等已闻声赶来。
只听那边冷森森的暴叱:“鼠辈刁狡,还想在圣母面前偷溜么?”
大妙!敢情那四位糟兄还想幸图万一,兔子漏网。
接着,又听桀桀怪叫:“南诏道友,不劳贤师徒动手,有俺和玄灵道兄咧,还怕这几个浑蛋钻天入地。伙计们,亮招子,乖乖听话,自有好处,别自找老五(阎王)报到罗!”
大约两个牛鼻子已火红火绿急赶过去啦!
“走吧!只要听话,有老婆子保着哩,不但追兵由老婆子打发,破例不加害你们,还有好处给你们,收你们作记名弟子……破伞儿,玄灵牛鼻子,老婆子到手买卖,别想沾边儿,自讨没趣!”
“不见得吧!前面再讲斤论两好啦……”是玄灵子冷的笑声音。
隐约,依稀,大约他们已快溜了,不复听到语声,只有数声厉啸,已在里许之外。
跟着,便是侯老头等赶到现场,但见人影四散,恍如群鹰乱飞,都在四面消失,知道是老侯下令分头堵截去了。
他急忙循着那群“偷宝贼”去路飞驰追去,不料,一连追出数里,贼毛都没有捡到一根,好快!到底不如人,人家又先走,实在赶不上啦!
猛然想起春风缺乏江湖经验,恐万一在这场掀天动地的惊涛骇浪中应付失宜,出了岔子,孤掌难鸣,何况他和自己又被人造谣中伤,真相未明之前,更是动辄得咎。如侯老头等恼羞成怒,却把这位老弟作出气筒,岂不大糟?再说群蝇逐臭,一窝蜂的瞎闹,到底是为了什么希奇东西?也要弄清楚,否则,先不明其妙,跟着盲人找瞎马,岂非笑话?当然要先请教老侯,便急急赶回来,正见春风和小秃子在屋顶搭讪,急忙上前演三花面,这便是文奇的经过情形。
刚才,群雄赶回。由捡粪连说带骂,才知更有热闹的妙事。
由侯家堡追出的好手共有十七、八人,先是四面包抄。因奔向后山的一路五个高手刚发现了一只秃尾驴和两匹骏马在后山僻处的山沟内吃草喝水,立时生疑,深更半夜,绝无人放青之理?来历不明的畜牲,骑主更是蹊跷,十九是入堡搅乱的人。
五人先以为骑主隐身附近,便大声喝骂叫阵,却不闻声息。互相一商量,认为跑了骑主跑不了畜牲,只有先对付这三头畜,把骑主激出来,至少,可以先出一口恶气,使骑主没有了四脚,单凭两脚跑路。自己这边得地利之直,如今夜追不着,只要发出传牌,北侯佛手竹令一发,黄河两岸和北五省内同道便会马上出动,不怕对头飞上天去,迟早会有结果……
当下,五人立即照办,原想先把三头畜牲制服骑上去,借它们代步,去追它们原来主人,或打得它们嘶叫哀鸣,让骑主闻声赶来。
不料,三头畜牲贼滑得紧,人还在丈许外,已经警觉戒备。其中一人性急,当先飞纵过去,马儿一声怒嘶,已窜出两丈,后蹄翻去,差点把这位仁兄踢个正着。马蹄甩落的沙土,把他眼蒙得刺痛泪流,若非收势得快会冲落山涧,也去喝水啦!
另外一位见畜牲利害,可证神骏,武林人物都爱合手兵刃和好马。反而益发非到手不可。
定看畜牲去势和可能闪避地方,一个“苍鹰搏兔”之式,凌空降落另一马鞍上,嘿!它似乎猝不及防,未料到敌人由空而降,昂颈顿蹄,只全身肌肉强抖了一下,表示失惊?愤怒?屈服?
这位仁兄却以为姜太公稳坐钩鱼船啦,倒底畜牲不过尔尔,非常欣赏自己这一空中飞来的妙着。但还不敢怠慢,骑术本高,立时施展,认镫藏身,拉紧丝缰,刚得意的认为笃定泰山,回头对同伴吡牙一乐,想笑笑夸说自己步行夺得虎马骑,敢数邺下黄须儿的能耐,猛觉臀下剧震,原来那畜牲比他还要狡猾,缰口虽被勒紧,却借前蹄往地一跪之势连头低地,后身已向上猛翘,趁敌人在背上一惊失神间,后蹄据地,左右一阵急摆,一声怒嘶,前蹄突然人立起来,这一松一紧之间,配合得好,不被它甩个翻元宝,趺破屁股也几希。夹紧马腹,虽然人已背顶马屁股尾骨,头部几乎要嗅马屁,仍能死挺不放。
好利害的畜牲,不知那里学来的本事?马尾儿倒卷,正扫在他面上,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