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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字迹娟秀,笔功飞舞,下款虽未署名,但已隐约透出非男子手笔了。罗雁秋看罢沉吟一阵,心中怦然一动,立把短柬藏入袋内,急向马厩奔去,及到马厩一看,不由使罗雁秋又惊又气,前日得来那匹乌云盖雪神驹已然不知去向,小白猿李福被人高高吊在马棚上暗处。
罗雁秋惊怒交加,立即一个腾身,飞上马棚,左手抓着李福身子,右手使劲用掌一切,断去绳索,把小白猿李福挟在助下,急返卧室。但李福却昏昏似睡,细看之下见李福“风府穴”上有一颗比黄豆稍大一点莹晶夺目的菩提子,来人竟能施展豆粒打穴的武林中罕见的绝技,而且手法不轻不重,想不到自已初离师门,竟逢此异人,心中如何不感到震惊呢?罗雁秋呆想了一阵,这才想到救人要紧,忙用右手食中两指在李福“风府穴”上一按,菩提子立即起出,又用推宫过穴的手法,推活了李福的穴道,良久小白猿李福始悠悠醒来,一见雁秋立在身边就要挣扎行礼,罗雁秋忙把李福一按,道:“你穴道初解,不要乱动,只要把事情经过告诉我就行了。”
李福长长叹口气,道:“只怪小人本领不济,给公子现眼丢丑,不知那匹马儿是否还在,如果神驹再被偷走,那小的真是罪该万死了。”
雁秋摇头道:“你快不要这样说,来人本领我已略知,绝非你所能敌,马确已被人盗走,不过那匹乌云盖雪虽非凡物,但它本来就不是我们所有,既被偷走,也就算了,你定定神,先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
李福一听宝驹被盗,几乎要流下泪来,满面愧色道:“公子走后,小的坐卧不安,又担心青云观来人寻仇,又怕神驹被窃,不时四出查看,直到四更左右,见无事故发生,始略觉安心,身体亦觉困倦,倒床便睡,恍忽中似听到一声轻响,小的立即翻坐起身,正想摸刀,乍觉眼前一点银光一闪,就昏了过去,以后的事小的也不知道了。”
罗雁秋听后,心中更觉惊奇,四更左右,分明来人已跟了自己大半夜,枉自一身本领,竟无所觉,我罗雁秋初入江湖,就连遇这等怪杰异人,足证四海之大无奇不有,以后真应该收敛锋芒,不可自负了,想到此处,气也平了不少,便对李福笑道:“你一夜劳累,又受人制了穴道,这件事你也不必太焦急,以后慢慢再说,我们对面住的两个人都是武当派的好手,如见了他们不要提及失马的事,好了,你先休息一下吧!”
李福原想必要受一顿责骂,怎么也不会想到雁秋会这样和颜悦色,反而安慰自己,心中又感激、又惭愧,听罗雁秋这样一说,确感困乏不支,便径自回到床上睡去。
醒来时,只见屋里多了两个英俊少年,正和雁秋对饮长谈,李福忙整衣冠,罗雁秋笑指李福道:“这位就是刚才和二位谈起的李氏兄弟之一的李福。”
两人不约而同向李福招手,罗雁秋也忙对李福说了俩人的姓名来历。
李福紧走几步,欲行大礼,却被二人强力阻止,罗雁秋叫李福坐在下首陪饮,李福借机打量这两位武当派中弟子,只见欧阳鹤年约二十四五岁,虎目重眉,方面大耳,身体魁伟,一脸正气;梁文龙二十三四,剑眉朗目,猿臂蜂腰,一派清秀英俊模样,不由暗赞,果然正派人物个个一团豪侠之气,深庆自己总算跳出火坑改邪归正了。
梁文龙道:“罗兄少年英俊,身怀绝技,定能为武林放一异彩,今后尚望借助大力,共除江湖群鬼,免使武林蒙羞。”
雁秋忙道:“梁兄过奖,小弟愧不敢当,我辈中人自负侠义,仗剑江湖,亦无非想替民间解除一点疾苦,斩凶除暴,不负所学,雪山小鬼竟借武林作恶人间,实负武林先圣之愿,小弟自当尽一己之力铲除邪恶,无奈我身负血海深仇,毁家灭门之恨,此后茫茫天涯,志在寻姊、复仇……”
说至此处,不由剑眉倒坚,俊目放光,把自己经历遭遇全盘说出……。
欧阳鹤听后不觉亦生一种凄然之感,慨然说道:“余曾听家师谈及罗老前辈一生侠迹,不想竟是罗兄令尊,可惜一代英杰竟遭鼠辈暗算,我兄弟自不量力,今后当尽一己之能,助罗兄一臂之力,如有用我兄弟之处,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罗雁秋见欧阳鹤等如此慷慨,心中不由感激异常,几个少年英雄愈谈愈觉投机,颇有相见恨晚之感,欧阳鹤和梁文龙决定回湖北武当山后,禀明师尊此行经过,决心协助罗雁秋仗剑天涯,寻访姊姊及探询仇人下落。
第二天,罗雁秋又叫李福另买了一匹健马和两个武当小侠结伴同行,店主因在店内失去客人坐马,愿按价赔偿,但雁秋知道这种事无法怪店家,且神驹无价,故推辞不受,店主见雁秋如此豪放,反觉过意不去,只有千恩万谢送出店外。
四匹健马出了成都,直奔川东大道。四人都是年轻的小侠,纵马摇鞭,一路上说说笑笑,欧阳鹤又把自己在江湖上所见奇闻异事娓娓说出,更增加不少旅途兴致。
忽听李福“咦”的一声惊叫,忙回头一看,只见一匹黑色快马,疾如离弦之箭,马上端坐一青衣少年,黑纱遮面,身体看去窈窕娇小,从四人左侧一闪而过。罗雁秋一见那匹神骏的健马,正是自己失去的乌云盖雪宝驹,想不到在这荒郊旷野之中,竟遇盗马之人,正好附近除了五人五骑之外,又无其他行人,立即一声怒叱,道:“盗马贼,留下马来。”
两脚一点马镫,身子恍如飞鸟般直掠过去,那马上青衣少年,似故意要和罗雁秋开玩笑,马儿忽慢下来,罗雁秋施展“苍鹰搜燕”
身法抢近宝驹,立伸右手,五指若钩,向那青衣少年左肩抓去,眼看只差寸余就要抓住,但那青衣少年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猛的向前一缩,罗雁秋手指擦着少年的衣服而过,忽见那少年回头过来,清叱一声:“你敢!”
娇叱声中,右手已疾向罗雁秋胸前点来,那势子简直比电还快。罗雁秋空负一身绝技,未及闪避,只觉胸前被人轻轻一推,当场落在地上,就在这一怔神间,欧阳鹤等亦离马扑来,那少年左手倏的向后一圈一吐,欧阳鹤等三人立觉一种强劲的阻力,但却软绵绵地撞在身上,三人登时就像泄了气似的,全都在离那少年一丈远近跌落下来,最妙的是不前不后一排并立,但却是毫无损伤。
那少年举手投足间把四个一身武功的人制住,立即一转身两腿一紧,那匹黑马一声怒啸,长尾一竖,纵蹄如飞,晃眼不见。这只不过是一瞬间的工夫,罗雁秋慌忙回身一看,见欧阳鹤等三人均无损伤,始略放心,但仍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叹。
梁文龙忽然惊叫道:“秋弟你胸前是什么东西?”
罗雁秋经此一喝,忙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胸前第一个纽扣所在竟斜插一个白色纸团,上写:“沿途小心,防人偷袭。”八个半草半楷的字,笔迹娟秀,和迎宾楼留柬分明是一人手笔。
罗雁秋看罢,沉吟一阵,道:“这人真怪……”
欧阳鹤问起经过,罗雁秋此时不便隐瞒,只得把迎宾楼失马的事据实说了一遍,然后又道:“这人如果是敌人,就凭他刚才那一刹工夫就能制住我们四人,恐怕我们早没有了性命,如果说是友人,就不该偷了我的马又吊起我的人,今天又留柬示警,愈发使人敌友难辨了。”
欧阳鹤一看罗雁秋那份剑眉星目、猿臂蜂腰的英姿,真如临风玉树,瑶池金童,秀俊已极,再回想那马上的蒙面青衣少年虽着男装,但却无法掩饰那娇小窈窕的身形,又听那一声清叱,宛似莺唱燕鸣,已明白一部分,随即笑道:“江湖之大原本无奇不有,有很多异人天生怪癖,总是爱暗中捉弄别人,不愿一现庐山真面,使你分不清是敌是友,可是你一旦遇到危难,他又挺身而出,天大事情独包独揽,不惜树敌结仇,只为其所愿为,行其所愿行,不过大凡这种异人均是身怀绝技,出神入化,智谋、才情又处处高人一等。如今事情已过,秋弟也不必再去理他,何况这种人做事一向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要你知道时自然会告诉你,否则你也无从查起,他既留柬示警,定有所见,我们沿途小心便了。”
罗雁秋无奈地点点头,四人各上坐马,并肩前驰,梁文龙猛然忆起刚才吃那种无形绵软之力,落在地上为何一点无伤呢?立即说道:“师哥,我们刚才被那人击落地上,那种掌风类似我们武当派绵掌之类的功夫,不过绵掌伤人要击中人体,至多掌风行至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