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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奇也没料到他会一下握住自己的手,一张清俊的脸上,微微一红,说道:“上官掌
门人请坐,能有你这句话就好,老实说,兄弟就因为目前双方正要积极争取的,就是上官掌
门人,本想要南堂主他们把上官掌门人秘密领下山去,但这一计画,如今已经行不通了。”
上官平道:“为什么?”
楚子奇道:“因为魔教教主已经亲自到了泰山,对上官掌门人被人从黑龙山庄救走,极
为震怒,此刻泰山各处通道,已被悉数封闭,正在到处搜索之中,一时之间,已经无法下
山。”
他从衣袖中取出一张人皮面具,随手递来,一面说道:“上官掌门人快戴上面具,后面
屋里,有一套庄稼人的服装,本来就是替你准备的,但如果易装下山,自会被他们识破,如
果上官掌门人一个人在此茅舍之中,只要不露出破绽来,还能混得过去。”
上官平接过面具,问道:“楚会主呢?”
楚子奇道:“兄弟已奉到黎佛婆的通知,要赶去黑龙山庄,但过了今晚,兄弟自会派人
来和上官掌门人连络,好了,你快去换过衣衫,兄弟也要走了。”
说完,迅快的闪身出门。
上官平心中暗道:“自己听说七星会在江湖上并不算很正派的组合,却想不到在江湖动
乱之险,各大门派毫无警觉之心,却由一个平日被认为不算名门正派的七星会,在独力奔波,
挽救这场杀劫。”
心中不禁对这位七星会主楚子奇生出好感来,只可惜他走得太匆忙了,不然,自然可以
告诉他自己这边,有再老哥哥等人,也在暗中为此事筹划。
他看楚子奇说得这么严重,也不敢怠慢,掩上木门,一掌扑熄灯火,迅快把面具戴上,
用手掌在耳根、发际等处贴紧,就转身往后面走去。
这间茅屋,其实只是一间草寮,一共只有一间,后面是狭窄的厨房,只有一个小火炉,
一张破旧的半桌和一个小凳,也是竹制的。
上官平目能夜视,目光一掠,半桌上果然放着一套蓝布旧衣衫,还有一双破旧的布鞋,
这就脱下长衫,换上了短褂,然后把长衫围成了一团,连同长剑,一起塞到一堆木柴下面。
他刚把一堆木柴放好,就听到有人飞快的朝茅屋奔来,这来人轻功极佳,上官平如非在
祖师洞中练成“紫气神功”,绝难听得出来。
那人一直奔到门口,才行站停,就用手叩着门,问道:“喂,里面有人么?”
那是一个低沉苍老的妇人声音!
上官平一下就听出来了,那正是不别而去的姑姑,心中不禁一喜,正待开口答应!
就在此时,突听耳边响起一个细如蚊子的声音道:“小兄弟,你不是改了装了么?嘻嘻,
那就只好六亲不认了。”
上官平听得一怔,这“传音入密”说话的是老哥哥再不稀!心想:“原来老哥哥也来了,
他要自己六亲不认,那就是说连姑姑也不可告诉她了。”
门外老妇人听不到有人答应,又举手敲着门,叫道:“喂,里面有人么?”
这回她把木门敲得“砰”“砰”两声。
上官平不能不答应了,但他记着老哥哥的话,“六亲不认”,想来老哥哥必有原因,当
下改变声音,把话声音装得老气一点,其实他连自己都不知道戴了楚子奇这张面具,不知是
老年还是中年?一面说道:“来了,外边是什么人,深更半夜的敲门……”
他先打着火石,点起了灯烛,然后过去开了门。
姑姑还是那副打扮,一脚跨进茅屋,这间茅屋地方不大,转个身就差不多了,她炯炯目
光只朝屋中一瞥,就问道:“这里只有你一个人?”
上官平望着她问道:“老婆婆,你……”
老妇人冷冷的道:“我问你,这里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还有没有人?”
上官平道:“我是人家雇来看山的,自然只有一个人了,老婆婆是……”
老妇人看着他问道:“刚才有没有人来过?”
上官平摇摇头道:“没有。”
老妇人哼了一声道:“真的没有?”
上官平道:“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怎么会有人来?”
老妇人目光冷厉,说道:“你敢骗我!”
上官平道:“我没骗你……”
老妇人目光一注,忽然笑道:“那么你就是上官平了。”
上官平不知她如何看出来了,忙道:“不……不是,老婆婆一定认错人了。”
“是么?”老妇人轻哼道:“我一路找来,人会说谎,小白(她袖里有一条小白蛇)是
不会说谎的,你连姑姑都不认了?”
上官平道:“老婆婆,我真的不是……”
“那好!”老妇人冷声道:“你说上官平在那里?”
上官平心中暗道:“原来她并没看出来!”
那知心念方动,突见眼前白影一闪,头颈冷凉,那小白蛇已经缠上了颈子,一颗三角小
蛇头,吐着线一般的红信。
缓缓昂了起来,两颗红色的小眼珠盯着自己,只要老妇人吹声口哨,它就会奉命惟谨,
朝自己咽喉咬下。
心头一骇,急急叫道:“老婆婆……”
老妇人冷冷的道:“说,上官平有没有来过?到那里去了?”
上官平还没来得开口,只听门外响起一声朗笑,说道:“原来兰儿也在这里!”
随着话声,走进一个白衣中年儒生来!
这人看去不过四旬左右,生得面如美玉,白得晶莹有光,两道浓浓的剑眉,一双神光湛
然的眼睛,鼻正口方,胸前留着黑须,神态潇洒,甚是飘逸,脸含微笑,缓步走了进来。
门口,同时也出现了两个人,那是黑白双扇聂大成、聂大器,他们像是白衣中年人的跟
班,只是站在门前,没跟进来。
这人上官平并不认识,但老妇人听到他的声音,身子微微一震,急忙一招手,把围在上
官平颈上的小白蛇迅快收了回去。
白衣中年人看了上官平一眼,问道:“兰儿,他就是上官平么?”
老妇人道:“我不是什么兰儿。”
她话声出口,好像要夺门而出:但白衣中年人刚跨进门口,正好挡住了她的去路。
白衣中年人忽然呵呵一笑,带笑喝道:“兰儿,在为父面前,不许再胡闹了!”
上官平听得心头大奇,姑姑会是这白衣中年人的女儿?他不过四十来岁,姑姑已经五十
多了。
老妇人举止有些慌张,口中说了声:“我……”
白衣中年人讲然微笑道:“你这点易容术,如何瞒得了为父,快把面具,假发取下来,
哈哈,堂堂朝阳教的公主,岂可扮成又老又丑的村妇?”
上官平听得又是一怔,姑姑是朝阳教的“公主”,朝阳教不知又是什么教?
老妇人被逼得没有办法,只好说了句:“好嘛,不扮就不扮。”
这句话,连口音也全变了,本来老妇人的话声,低沉而苍老:但在这刹那之间,她声音
居然变得又娇又脆,宛如出谷黄鹂!
接着老妇人果然举手从她头上摘下一蓬灰白的假发,再伸手从她脸上揭下一层薄膜般的
假面皮来。
这下直看得上官平几乎惊“咦”出声,原来自己一直叫着她“姑姑”的老妇人,竟然只
是一个二九年华,清丽绝俗的小姑娘!
那是一张宜喜宜嗔的脸孔,吹弹得破的鹅蛋脸上,两道细长的剥眉,只是没有她爹那么
浓,一双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美眸含光,笔直的鼻梁,和两片红菱般的嘴唇,整个脸上,
洋溢着少女的青春气息,简直美而且娇。
这娇滴滴的模样,任你男女老少,可以说人见人爱!
冷雪芬美得清淡,有如梨花,她却美得娇艳,就像杏花,如果两人站在一起,应该是春
花秋月,就是有最好眼光的监评家,也难下评章。
公主取下面具,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转动了一下,和上官平的目光乍一接触,玉颊登时飞
起了两片红霞,口中“嗯”了一声,扑到白衣中年人身边,不依道:“爹是跟着女儿身后来
的?”
她一手挽着爹的左臂,接着道:“爹,我们走吧!”
白衣中年人含笑道:“你不是找上官平来的么?”
公主小嘴一噘,说道:“他……又没在这里。”
白衣中年人看了上官平一眼,问道:“你不想再问问他么?”
公主摇着头道:“女儿问过了,他不知道。”
白衣中年人微微一笑道:“他不是上官平?”
上官平心头“咚”的一跳!公主抢着道:“他不是的,爹,我们走吧!”
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