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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式剑招神秘绝伦,但威力却不曾发挥至极限,显然病后之躯,真力尚未恢复,虽然如此,二蒙面老者暗暗震惧,无法拆解。
魏醉白剑势犹若长江大河般,滔滔不绝,只见一片剑雨袭衣,夹着悸耳锐啸,剑气如山,十数丈内草飞尘涌,弥漫若雾,威势骇人。
聂南阳瞧得目迷神眩,忖道:“难怪帮主如此器重魏贤弟,看来魏贤弟今日欲雪伤他之仇。”他瞧出魏醉白病未痊愈,真力无法运用自如,以致不能发挥剑法威力。
那一双蒙面老者也是一派宗师,武功已臻化境,虽在困境之下,迭展奇招,欲抢回生机,但魏醉白却不容他们有缓手之机,剑剑进逼。
约莫一顿饭功夫过去,魏醉白剑势疾变“乾坤倒转”虹飞电掣,一声裂帛破空锐啸,两蒙面老者鼻中突发出一声闷哼,双双冲霄腾起,穿空斜飞,去势如电,瞬眼无踪。
魏醉白缓缓收剑,面色惨白,汗下如雨。
聂南阳一掠而至,道:“魏贤弟怎么样?”
魏醉白苦笑一声道:“不妨事,他两人身受微创,只恐还要卷土重来。”
聂南阳道:“贤弟病体未愈,方才真力损耗大距,伤势若然恶化,帮主返回愚兄等定受严责。”
魏醉白淡淡一笑道:“小弟能不现身么?白眉老怪似胸有成竹,方胆敢前来寻衅,看来其中大有蹊跷。”
聂南阳面色一变道:“什么蹊骁?”
魏醉白略一沉忖,摇首道:“你我稍时再说吧,聂兄速传令严加戒备。”
聂南阳点点头,击掌三声,草丛内疾掠出一黑袍人,躬身施礼道:“有何吩咐?”
聂南阳道:“传令下去,本门弟兄应严加提防白眉老怪再次来袭。”
黑袍人应命转身奔去。
聂南阳目注魏醉白道:“贤弟一人前来么?”
魏醉白微微一笑,伸手向上一招,古木巨柏疾如鹰隼泻落两条人影。
这是魏醉白小心处,不但掩饰得宜,更极力不让无极帮中人有丝毫起疑,这一双匪徒正是无极帮嘱咐看护魏醉白起居寸步不离之人。
魏醉白突缓缓坐了下来,瞑目调息行功。
蓦地——
远处现出一点人影,奔行神速无比,聂南阳道:“帮主回来了。”
人影渐近,果是蒙面黑衣的无极帮主,身形稳住,注视了魏醉白一眼,沉声道:“老朽回转途中,闻讯白眉老怪党羽来犯,为魏贤弟驱退,老朽不明是何缘故。”
聂南阳道:“属下也不知白眉老怪为何探悉本帮潜迹之处……”继叙说经过详情。
无极帮主诧道:“魏贤弟神智已渐恢复,老朽担忧的是真力损耗过钜,不知伤势有无变化。”言罢长叹一声又道:“魏贤弟万不能现身,他一人对本帮安危至钜,看来我等势必迁土为良。”
魏醉白忽睁眼望了无极帮主一眼,身形慢慢立起,摇首一笑道:“走不了!”
无极帮主诧道:“魏贤弟何出此言。”
魏醉白道:“我等潜迹明孝陵行动异常隐秘,白眉老怪为何探悉,恐本帮必藏有奸细,如属下所料不差,这明孝陵外白眉老怪党羽环伺,甚至尚有其他强敌隐伏着伺机而动,属下之见,反不如以不变应万变,予来犯者迎头痛击。”
无极帮主惊喜不胜道:“贤弟恢复得如此神速,此乃本帮之福,可喜可贺,但令老朽忧心的是若本帮真有奸细隐伏,应如何查明,不然后患无穷。”
魏醉白长叹一声道:“此刻属下脑中一片混沌,往事追忆只觉似是而非,帮主才智非凡,无庸属下饶舌。”说着伸臂呵欠,似不胜困倦。
无极帮主忙道:“贤弟速回房歇息吧,老朽稍时再来探望。”
魏醉白告辞,一双匪徒紧随在后走去。
无极帮主目送魏醉白远去的身影,太息一声道:“魏贤弟委实福大命大,居然神智能逐渐恢复过来,老朽延医诊治,断言如欲其神智恢复,武功如常,不过十一之望耳。”
聂南阳道:“据属下观察,魏贤弟神智尚不甚宁清。”
无极帮主诧道:“如何见得?。”
聂南阳答道:“方才魏贤弟对敌时,所施剑招似有多处破绽,但却又能弥缝过来,可见其仅能忆起片段,无法一贯。”
无极帮主叹息道:“如此已属难能可贵,无法苛求,倘假以时日,魏贤弟必重振威望,湔雪前仇。”说着与聂南阳奔去。
魏醉白返回居室,只见那黑衣汉子手捧着药碗走入,笑道:“香主,又该服药了。”
说着将药碗放在榻前几上,望了魏醉白一眼,又道:“香主体力未复,不该与强敌拼搏,有伤真元。”
魏醉白谢了一声,微笑道:“目睹强敌行将屠戮本帮弟兄,我何能坐视无动于衷。”说着端起药碗将药汁饮下后,便拥被安睡。
那黑衣汉子接过碗,退出房去。
魏醉白虽佯装睡去,但脑中思念纷涌,筹算如何进入无极总坛寻得藏图,此行艰巨凶险异常,万一失误,必堕万劫不复之地。
日正中天,无极帮主与聂南阳匆勿奔入魏醉白居室,见魏醉白仍在熟睡中,轻轻唤道:“魏贤弟!”
魏醉白睁开惺忪双眼,道:“帮主有何呀咐?”
无极帮主道:“不敢劳动贤弟,老朽方才派出数拨人手探访陵外敌踪,竟无一人全身而回,肢裂洞胸,惨死之状,不堪卒睹。”
魏醉白面色漠然如秋,冷冷说道:“如此说来,黑道凶邪竟在明孝陵外十面埋伏么?他们志在什么?”
无极帮主道:“志在骊龙谷藏珍图。”
魏醉白似神色一怔,身形坐了起来,道:“据属下所知,藏珍图秘藏在总坛内,另一幅藏珍图风闻在陆道玄手上,凶邪中均是武林高手,空穴来风之言,焉可凭信。”
无极帮主道:“贤弟有所不知,说来话长,非片言可竟,眼前我等应何去何从?”
“我等不是在返回总坛途中么?”
“不错,但我等为敌党围住了。”
魏醉白淡淡一笑道:“目前之计,莫过于按兵不动,使对方有高深莫测之感,然我等须亟待查明潜藏本帮内奸细。”
无极帮主点点头道:“也只有此法可行了!”随命聂南阳前去查访。
俟聂南阳出去后,即微微一笑道:“自贤弟受伤后,情势变化得出人意料之外,非但师老无功,而且深恐夜长梦多,老朽之见不如施展金饵钓鳖之策,骗取陆道玄那幅藏图。”
“何谓金饵钓鳖之策?。”
“将本帮那幅藏图作饵。”
魏醉白淡淡一笑道:“真能成么?”
无极帮主道:“老朽多日思虑,筹谋已熟,谅万无一失。”
魏醉白道:“既然帮主筹计已熟,属下万无反对之理。”
无极帮主微笑道:“应如何说服主人,只有全仗贤弟了。”
魏醉白摇首叹息道:“藏图所在,只有主人及小弟知情,但小弟脑中仍是一片模糊,前事已然记忆不清,主人刚愎自负,决难应允帮主之策!”
无极帮主道:“那只有尽量说服主人。”说着长叹一声,似无限伤感,道:“本帮损失惨重,半年来已伤亡过半,若再不改弦易辙,恐将一蹶不振。”
魏醉白微笑道:“帮主不必懊丧,天下事不如意者凡八九,只要锲而不舍,必底于成,在下受伤以来,情势变化如何,帮主可否见告?”
无极帮主道:“自然需相告贤弟了。”继将经过叙出,无疑其中真情均系杜撰。
魏醉白心中极为明白,暗暗冷笑不止,佯作慨叹一声,道:“属下蒙帮主再造之恩,结草衔环难报,帮主心情如此沉重,属下无法分忧,委实惭惶歉疚,如有驱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神色无比诚挚。
无极帮主忖道:“只要他感缴老夫救命之恩,在他恢复记忆之日,必将协助老朽取出那藏珍图。”遂颔首道:“自己弟兄,何须说此感恩图报之言?”
魏醉白离榻立起,道:“帮主可否领属下察视本帮弟兄部署情形?”
无极帮主道:“贤弟请随愚兄来。”
明孝陵占地极广,无极帮党徒不下五六百人,藏匿陵墓中无异河川纳石,丝毫不见踪影。
魏醉白乃严晓星所扮,神态举止言语竟模仿得与真魏醉白一般无二,瞧不出丝毫破绽,但目中神光显得有些呆滞。
这般做作,更使匪徒坚信魏醉白重伤未愈,神智并未全部恢复,即使有破绽亦不致起疑,认系必然之现象。
魏醉白感叹一声道:“帮主,他们姓名恕属下忘怀了,但甚是面善,想不到重伤后莫逆至友如陌路,毫不相识。”
无极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