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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散花叹口气,忖道:“他已不再清醒了……”
当下伸手把他拿着的刀子拿过来,才道:“好啦!我们暂时不谈这个,你且睡上片刻,我马上回来。”
凌九重眼中射出恶毒仇恨的光芒,道:“若果是片刻即回,那就除了去找社希言之外,别无其他的人了,因为他就住在这儿附近,对不对?”
云散花道:“不错,我正要去找他。”
凌九重冷冷道:“你真是一等一的淫妇,竟不知足,居然还要去找杜希云散花温道:“你说什么?”
凌九重道:“我说你是淫妇!”
云散花气得一掌掴在他面上,怒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就……”
凌九重接口道:“你就怎样?杀死我么?”
云散花恨声道:“你以为我不敢么?”
其实她本意是想说,如果他再胡说人道,便不管他的事,由得他去杀害所有他爱的人,可没有杀他之意。
凌九重冷笑道:“我正是以为你不敢。”云散花摸出那把锋利短刀,道:“我为何不敢?”
凌九重用一种使她憎恨生气的表情和声音说道:“你不敢,就是不敢,我就是看透了你。”
云散花眼中泛射出森冷的杀机,只听凌九重又道:“你有很多地方被我看透,例如你是个天生的淫娃,所以刚才毫不费力就占有了你。嘿!嘿!这话还是说得好听而已,事实上你正是求之不得……”
云散花并不怕杀人,尤其是在憎恨之中。这时她手中的短刀,已经蓄聚了力道,正要沉腕刺落。
但突然间一个念头如电光般掠过她心头,忖道:“他极力激我出手,岂不可怪?”
此念一生,登时刹住沉刀刺落之势,继续忖道:“凡事若是不近清理的,必定有某种特别的原因。他怎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除非他狂了……”
她马上恍然大悟,因为敢情凌九重当真已经“疯狂”之故。
云散花化怒为笑,收起刀子,道:“你给我闭口,好好睡上一觉。”
凌九重一怔,道:“你怎么啦?”
云散花道:“我没事呀!”
凌九重道:“我瞧你眼中的神情,应该一刀插入我心脏才对,但你却忽然改变了心意,究竟是何缘故?”
云散花吃吃笑道:“这样说来,我不是不敢杀你,而是忽然改变了心意,是也不是?”
凌九重哼了一声,道:“女人善变,这话正好奉赠与你。”
云散花道:“你少替我操心,现在睡吧……”她巧妙地在他睡穴上,施展手法。
凌九重不比普通之人,所以若是运行点他的睡穴,并不收效,只能运用手法,促使他生出睡意。
正因如此,她还得设法使他的疯狂情绪平静下来,要不然她就根本不必与他多费口舌了。
凌九重也是疲乏了,尤其是穴道受制,动弹不得。但见他眼帘渐渐阁上,不一会,就入了睡乡。
云散花悄悄离开他,这时正是拂晓时分,街上没有一个行人。
云散花独个儿在街上走,冷冷清清的,自家也觉得不伦不类,这等情景既可悲又可笑。
不一会工夫,她已去到那家客栈。她决定不从正门进去,免得武林之人得悉,好在眼下还没有行人,当下转到客栈后面的巷子,迅快翻过墙头,落在院中。她刚刚站稳,但见一个人走入这座后院。
云散花最擅长的是隐遁之术,是以随机应变,身形与墙壁倏然合成一体,如不是细看,不易瞧出。
进来之人,乃是店伙。他惺论着睡眼,走到杜希言的邻房,举手敲门。但那门一下子就被敲开了。
店伙咕咕一声,把门拉好,再走到另一道门口,边敲边道:“杜大爷,有客人来拜访。”
歇了一下,杜希言开门出来,问道:“谁呀?”
一店伙道:“有好几位,都是年轻的大爷和姑娘。”
社希言道:“好,我跟你去瞧瞧。”
他与店伙一道走出跨院,云散花立刻奔过去,推开刚才伙计敲错的房门,但见房中无人,便躲了进去。
这个房间也是分作明暗两间,云散花乃是窥密的行家高手,人房之后,目光迅快检查整个房间。
但见此房修建得相当结实,她敲敲杜希言相邻的墙壁,发觉是一堵坚厚的砖墙,绝对找不到缝隙。
她马上把注意力转到天花板上,但见那都是细致厚密的木板,加上油漆,既缥亮又十分坚牢。
从明间到暗间,均是这种天花板。镶嵌得没有一点缝隙。
云散花反而露出欣然之色,迅即取出工具,从暗间一个角落,把一格天花板撬开,钻了上去。
她在密密的木架缝隙中,滑溜地移到隔壁,试过行动之际,脚下的木板,不会发出任何声响,甚觉放心。
不久,她便听到底下传来声音。这时,她已在不易被人发现的几处缝隙间,钻好小洞,件可观看整个房间。
杜希言和三男一女,走入房中。
云散花看时,全部认得。那三个男的是孙玉麟、黄秋枫和寇克,女的便是彩霞府的沈小珍。
孙玉麟豪迈之气,一如当日,他人房之后,便朗声笑道:“杜兄一露出行踪,兄弟便与几位一同赶来了。”杜希言道:“在下正是希望如此。”
沈小珍道:“杜大侠,敝师妹没有和你在一起么?”
她已接到过消息,得知余小双已被救回,是以一看余小双不在,便向他询问。
杜希言忙道:“令师妹现下在一处极安全的地方,只有李天祥真人得知。”
沈小珍道:“原来杜大侠已通知李真人了。”
杜希言道:“那倒没有,但由于那个地方,原是李真人介绍的,是以他能臆测出来……”
孙玉麟是什么角色,一听之下,已明白杜希言不愿意泄漏秘密,所以言词闪烁,这事实在以保持秘密为佳,因此他马上接口道:“杜先生,请勿把地址说出来,因为此举有害无益,智者不为。”杜希言道:“其实说与诸位得知,并不打紧。”
孙玉麟摇头道:“不然,我等虽不愿泄秘,无奈世事变幻莫测,说不定我们当中有一个人,忽然被环境所迫,非说出秘密不可,岂不糟糕?如是全然不知,任何人也没有法子可想,对也不对?”
他打个哈哈,又道:“拿兄弟作个比方,假使是一个我爱上的女子,迫我说出,这兄弟就说不定泄秘了……”
这自然是解嘲之言,目的是使别人如沈小珍、黄秋枫等,心中不致难过,也不会误以为杜希言不信任他们。
天花板上面的云散花却在肚子里直骂孙玉群,只因她亟欲得知余小双的下落,以便来一次恶作剧,使社希言担心害怕。
她如果想到这个念头,动机不外是“妒嫉”的话,她一定会哑然失笑。杜希言的声音升起来,道:“诸位来得正好,在下一连碰上几件事,大有手忙脚乱之感。”
他接着把歼灭白骨教的经过,与及‘年训”的脱逃,最后,一直说出李玉尘惨死,凌九重心智受到破坏之事。
这一番话,只听得房中几位年轻好手,无不目瞪口呆,矫舌不下。
然而杜希言仍然隐藏起一部分没说,例如;魏平阳就是少林寺的锡杖大师,云散花和年训在一起等等。
他如果通通说出去,准能把这些人更吓一大跳。
饶是如此,孙玉麟等已感到杜希言的发现和遭遇,大是波橘云诡,奇峰屡现,真能叫人目眩神迷了。
黄秋权道:“凌九重之事,固然重要,但与大局,尚无大大的关涉,倒是那个兼两家之长的年训,最是可怕不过,可以说是这方面的一大威胁。”
寇克却道:“许公强之死,最是大快人心,咱们须得及早公布于世上才是。”
沈小珍道:“李玉尘终于死在男人之手,真真可叹!”
孙玉麟道:“年训和凌九重俱属危险人物,咱们决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杜先生对这些问题,可有什么腹案么?”
杜希言道:“在下一直希望孙兄或李真人速速前来,以便赶快卸下重任,在下是任凭调遣,没有意见。”
他既有学问,又饶有智慧,是以略略一涉江湖,已知道其中的风云险恶,纵有如天本事,也最好别担大旗,上佳之策,莫若退后一步,让别的人主持大局,当然这也是他天性谦厚使然。
孙玉群忙道:“李真人尚可当杜先生的推誉,至于兄弟,只是一介勇夫,那里懂得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杜希言道:“孙大侠如果推辞,问题就更多啦!在下全无江湖阅历,论心机也粗浅得很。便如我上次碰上铁连环帮之事……”
他把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