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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小双道:“这是你自己的事,我如何管得了?”
心中却想道:“只要你和蓝俊发生冲突,杜希言便有机会逃走啦!”
凌九重向张大鹏道:“你如果愿意跟我们走,你就得识相点,不许乱来。如果不想跟我们走,也由得你。”
张大鹏心中感到凌九重这人不好亲近,况且他如果不跟着他们,岂不是可以抽身去设法救杜希言了。
他正要回答说不跟他们,但余小双已抢先道:“大鹏是个无家可归的人,在这等乡下地方,也难以安身,当然要跟着我们了,将来我想法子安插他做点什么事。”
凌九重道:“如此甚好。”
三人到了大路上,张大鹏傍车而行,他身材高大,神力无穷,有时马车要碰上石块或什么的,他大手一伸,能把大车举起数寸,再放落地面,免去剧烈的颠簸。凌九重则骑着马,以便等机会行事。
余小双在车篷内,透过窗户,向张大鹏道:“你以后小心点,最好别出主意,刚才作差点就完蛋了。”
张大鹏大感不解,问道:“什么事呀?”
余小双道:“凌九重问你要不要跟随我们,我晓得你想说不跟,对也不对?”
张大鹏点点头,余小双又道:“如果你这样说了,他马上就会下毒手杀死你,因为你如果不是在他监视之下,他会防你去营救杜希言,非杀价不可。”
张大鹏倒抽一口冷气,道:“听起来他比我以前还凶恶得多了,我以前多数是把人吓个半死,除非那人想伤害我,但这个家伙……”
余小双道:“社湖上的人,大多数都重义气,并且讲究信用,说一不二,那怕赔了性命,亦不能反悔。”
她停歇一下,又道:“担凌九重却不是这种江湖道,他这个人,邪邪正正,没有定准,同时自幼就养成心狠手辣的习惯,杀人之事,全不在乎,所以你不可把他当作常人看待。”
张大鹏道:“我记住了,那个杠希言呢?”
余小双道:“听说他是个好人,一直帮忙别人,性情武功与学问都好。”
张大鹏道:“这种人我们定须救他,对也不对?”
余小双道:“我已经设法了,你暂时不要打扰就行啦!”
张大鹏点头应了。
这时,凌九重已从对面而来的路人口中,问到消息,便驱马到车边,向余小双说道:
“杜希言果然中计被擒,由四名公差押解,远向西北行去。”
余小双道:“我没骗你吧,他们当真不赴金陵呢!”
凌九重道:“他们距此约有四五里之遥,你给管着张大鹏,别让他多事。我这就赶上去,查问一下。”
余小双道:“你放心,大鹏决不多事。”
凌九重又道:“你们减轻速度,慢慢行去。当然你一直得在车中,你可答应我?”
余小双道:“答应你,你去吧!”
凌九重立即挥鞭催马驰去。张大鹏问道:“他为什么还要管你?”
余小双道:“我不是告诉你了么?他是受托把我押去见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李玉尘。
她讲定在南京等他,但照杜希言的事情看来,却又不在南京,所以他心中大为冒火,赶紧去查。”
张大鹏道:“奇怪,他怎舍得这样对你?”
余小双晓得张大鹏已觉察出凌九重对自己很好,是以对这等矛盾现象,觉得十分疑惑不解。
这个现象解释起来很费事,是以她不作声。
张大鹏又问道:“你认为他此去,可解杜希言之围么?”
余小双点头道:“自应如此,因为他是个骄傲的人,只要一言不合,他就会翻脸,出手对付蓝俊等人。”
这时凌九重催马疾驰,铁蹄卷起大片尘头。
数里之地,眨眼已追上了。
只见四名公差,正与杜希言一齐行去。
杜希言与那些假公差一样,都是步行。
凌九重远远望去,已瞧出杜希言双手带着手铐,只不知有没有加上铁连环。这一点定须到切近方始晓得。
他一路小心查看,都没有见到蓝俊或尤一峰。心中暗感诧异,因为这两人应当在前后押解才是。
凌九重最希望的是蓝尤二人分开来,一在前面开道,一在后面押送。这样他就可以专心只对付一个人了。
目下既然见不到他们,唯有越过杜希言,到前面瞧瞧,想来蓝尤二人必在前头开路,决计不会远离的。
这件事实行之时,他不禁考虑了一下,最后决定不管杜希言有何反应,一退越过他,无须遮掩。
假如他晓得这是一种下意识的破坏欲望,他一定不肯这样做。敢情他深心之中,存有阻挠蓝俊成功的念头。
他催马继续驰去,不一会,已到了这一群人旁边。
那些假公差们都向他注目打量,杜希言亦不例外。
当杜希言看见来人竟是他要追赶的人时,不由得张大了双眼。同时之间,凌九重也瞥见他双手有两副铐镇。
他晓得其中一副是“铁连环”,据说是用一种特别合金打制而成,坚牢无比,人力全然无法摧毁。
这等情形,表示杜希言无能为力。
当下淡淡的扫他一眼,随即向前加快驰去。
滚滚灰尘,直扑杜希言面上。
杜希言真想马上追去,然而一来对方明明单身上路,没有带着余小双。二来自己已失去自由,除非蛮干才能脱身。
他迟疑间,凌九重已驰出老远,看看已追不上了。
一个假公差听到他的叹气,立刻回眼严厉的瞪视着他,道:“杜兄,你认识刚才这个人么?”
杜希言点点头,道:“他姓凌,名九重。”
那个公差在嘴上念了两遍,道:“我可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杜希言道:“他虽是武林高手,但也是新近出道的。”
那公差道:“你们是朋友么?会不会来挑衅寻事?”
杜希言道;‘我们不但不是朋友,反而可算是仇敌。我这次南下,为的就是要对付他,因为他劫持了一位姑娘。”
那公差放心地吁日气,道:“杜兄你是正派的人,这话自是可信,不过他只是单身掠过,并没有女子啊!”
杜希言道:“我也想问问他,当然啦,他一定不肯回答我。”
那公差道:“你是义气朋友,我们可不能不报答你。你看我们过去问他的话,他会不会回答?”
杜希言忙道:“万万不可,此人杀人不眨眼。诸位虽是公门中人,他也不放在心上的。”
那四名假公差互相对望一眼,既惊讶而又想笑。惊讶的是那凌九重如此的横,倒是罕得听闻之事。
想笑之故,则是这杜希言太易骗了。
他们口口声声请他帮忙,到衙门去对质一下,只要辨明他不是做案之人,即可释放,而他们也可以销差,免去追加杖刑之苦。
之后,他们在适当时机,提出必须形式上锁起他双手。杜希言问心无愧,慨然答应了,任他们为所欲为。
这四名铁连环帮的人物,皆是至为精于狡猾之人,一看之下,已深知社希言全无江湖经验,定然不知手铐的样子,当下同时用上了“铁连环”。杜希言果然不晓得,还以为规矩上是用两副铐锁。
现在他们还假装表示义气,要替他询问读人重。杜希言心中甚为感激,连忙加以劝阻,免得他们送了性命。
他们继续向前行去,数里之后,忽见凌九重站在树下。
他高据坐骑上,望着过往之人。
那四名铁连环帮众,一路上互相呼唤说话之时,姓氏恰是照百家娃开始的“赵钱孙李”
排下来,名字各用‘宇宙乾坤”四字,甚为易记。但高明之人,定能一听而知必是假姓名。
这时为首的赵宇说道:“兄弟们打起精神。”
钱宙道:“我看这小子不怀好意。”
杜希言插嘴道:“他的目的必是想对付我。”
赵宇问道:“杜兄认为他怎样对付你?”
杜希言道:“自然是想杀死我啦!”
孙乾道:“晤!这倒不可不防。”
李坤接口道:“他岂敢公然劫杀犯人?杜兄未免过虑了。”
杜希言道:“在下有个提议,那就是诸位上差不妨暗中松去我的手铐,如果他没有杀我的意图.那便罢了,假如他动手,我可以拿下他,略予薄惩。”
以他想来,这个建议应无问题。
因为他是自愿投案,以便洗清冤枉罪名,是以决无逃走之虑。
殊不知那四名假公差害怕的是一旦被凌九重拆穿了底牌,这时如果他没有手铐,岂不是全无制止的机会了“
因此之故,这四名帮众互相以视,谁也不敢决定。
杜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