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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小龙站在四个保安身边,无奈委屈地看着大家,身上背着绳索走向大货车。
大家自觉地往大货车上爬,神情怪异,半信半疑。但看见矿长和小老板都着急了,只好跟上。
关云天来到车子滑下去的地方,停住车。熄了火,手颤抖地拔下车钥匙。下车时,双腿不停地发抖。
“爸。妈。”关云天低声呼喊。谷底太深,看不到底,也看不见车子的影子,但是,车子碰断的树枝和车子压过的痕迹异常的新鲜。
坡很陡,几乎无处落脚。
车队陆续到了,关云天指指下面。“我下去,帮我拉住绳子。”
他拿绳子捆在腰上,就要下去。“我们还是先报警,警察来处理比较妥当。”货车司机建议。
“好。麻烦你报警,但我还是要下去。”关云天固执地往下面开始探。
“也对。我们这么多人,先慢慢地救人。”大家看着车痕赞同。又有两个小伙子往腰上绑绳子,随着关云天往谷底探险。
有人打电话报警,大家虽然看不到车子,但看小老板不顾生命地要下谷底,疑惑不解,仍然自发地忙着救人。
在绳子结了5次结后,关云天看见了汽车的残骸和汽车里的人影。
“爸。妈。爸。妈。”关云天失控地大叫。声音都变的嘶哑,他急速地往下落。
脚着地后,他没有解绳子,就跌跌撞撞地向汽车扑去。“爸。妈。爸。妈。”
袁爱国的后背血肉中露出骨头几乎碎了,庄雯慧手搭在他的肩上,脸上是祥和的微笑,胸前露出一块玻璃。顺着车子的门缝还在往外流血。
关云天双手颤抖地先拉开母亲,她的双腿卡在车里根本拉不出来。
“妈。妈。妈您醒醒啊。”关云天痛彻肺腑的哭叫声传到上面,人人动容。
其他两个小伙子过来,解下关云天身上的绳子。他们试着想把袁爱国拖出来,没有成功。只好打电话,对上面的报告。
关云天抱住已经冰冷的庄雯慧,不住地悲嚎,绝望里含着无尽的悲愤自责。
交警来了,武警来了,最后把车子用锯锯开,才把两人的遗体取出来。
这时候的关云天完全的麻木,整个人变的像个木头。
袁晓景来到现场,迎接她的是看着从谷底拉上来的两个黑色的大袋子。
随后是拉上来的关云天。
“哥。哥。”袁晓景像受惊的无助的小兔子拉住关云天袖子,想祈求依靠。
“滚开。是你,是你。是你害死了爸妈,是你害死了爸妈。我恨你,不想再看见你。给我滚。”关云天看见惊慌的袁晓景,浑身的怒气终于爆发。
不是李岩的贪得无厌,一次次地索讨,不会发生这样的惨局。
“哥。哥。”袁晓景后退,她绊住脚,坐在袋子上。
“滚开。”关云天拖起她丢到一边地上。“你还敢坐在妈妈身上。”关云天小心地打开袋子。
袁晓景看见妈妈安详的脸,她爬过来,搂住妈妈的头。“不。不。妈。妈。您看看。我是晓晓,看我啊。”
关云天推开她,护住母亲的脸。“是你。是你害死了妈妈。上个星期,李岩来要钱,用你威胁妈。妈挪用公款,是自杀。爸爸陪她一起死了。是你……害死了他们。”
袁晓景双手抱住头,不停地摇,发出刺耳地尖叫,软软地倒在地上,沉入了黑暗中。
第二卷 第四十四节 两口棺材
关云天还是反射性地扑过去,接住袁晓景倒下的身子,放进车里。
交警建议移送殡仪馆,关云天已经平复住悲痛情绪。“不用,我要土葬。青山哥,去罗平给我买回来最上等的壽棺。”
袁青山擦着眼泪走了。关云天先抱起庄雯慧,送到货车厢里,再抱起袁爱国,放到庄雯慧身边。
“爸。妈。儿子带您们回家。”说完他跳下车。对司机说:“师父,拜托了。麻烦您,不要开得太快。”
司机无言地点头,跳上驾驶室。
关云天坐进自己的车里,看看后座上,昏迷不醒地袁晓景。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以后,这个世上只有和她相依为命。眨回要流出的泪水,慢慢地发动引擎。调转车头,往家的方向行驶。车子后面是拉着袁爱国夫妇的拉煤货车,后面是几辆拉着工人的大货车。
回到家,关云天先把袁晓景抱到她的房间,让她继续的昏睡。
他又自己一一抱回父母的遗体,不让任何人碰一下。
找到夫妇的干净衣服,提一大桶水,他先褪去庄雯慧的衣服,她身上的伤不多,除了腿断外,就是胸口的伤,玻璃早已拔出来了。关云天没有再哭,小心地生怕碰疼一样洗去她身上的血污,包扎好伤口,换上干净的内衣外衣。
一边帮忙的婶子大妈,却是泣不成声。最后把头发梳顺后,关云天给她系上她最喜欢的丝巾。把她又抱到卧室的大床上。
倒掉水,又提进来一大桶水,褪去袁爱国的衣服,为他清洗身子。袁爱国除了腹部,几乎没有完整的地方,他把生的机会给了爱人。看着他,关云天心里的震撼无法言喻,爸爸对妈妈的爱平常看不出,但在心里,爸爸把妈妈看的重于生命。
他们生死相随,彼此珍爱,何其幸运,这一生真是没有遗憾。
擦干净后,关云天抱出一大包白色床单,请傍边的婶子帮忙剪开,撕成成宽条,他慢慢地包扎袁爱国身上的伤口,很细心地包扎。
“云天。别包了,你爸也不会知道。”一位大妈哭着拉住他。
“妈看见会伤心。”关云天没有停手。
身边的人哭成一片。关云天没哭,他继续包伤口。
看着头上的伤口,关云天还是包住后,给袁爱国戴上一顶火车头帽子系好带子,为他穿好衣服。
这时,袁青山把棺材拉回来,关云天亲自把父母亲放进棺材里。
“喊晓晓下来,见一面再钉棺。”
族长问关云天,于情于理,闺女也该见爹妈一面。
“不用了。钉棺吧。”关云天宁可袁晓景恨自己一辈子,也不愿让她看见父母的惨象。
“好吧。”族长叹口气,打个手势。两分钟就把两口棺材的盖全钉死了。
点上白色的大蜡烛,关云天对站在一边矿上的会计说:“七叔。今天的现金没有存上吧?”
“没有。我想家里出大事,会用钱。”
“给我提30万。”
“现在?”
“现在。快点。”
“好。马上办。”七叔快步出去。
关云天上楼,用冷水洗过脸,换上一套衣服,就下来了。
七叔已经回来,提一个包给他。“30万。”
“谢谢。家里请您帮忙。我出去一下。”关云天提着钱向外走,打开车门,坐进去,把包丢到一边。
开车来到镇上的焦化厂,提着包走进厂长的办公室。
“关云天。听说,你爸妈出车祸。我正要去你家看看。”
“谢谢您的关心。我计划要办个焦炭厂,我妈挪用了厂里30万。我现在来还钱。对不起。我妈妈一生清白,是我不好。”
“庄雯慧挪用公款?我怎么不知道?”厂长不相信。
关云天把现金一一放到桌上。“上个星期挪用的。我本来是准备下个星期还钱,现在,我妈妈出事了。我要让她走得清清白白。”
“关云天。好样的。谢谢!”
“请您开个收据。”
“这是当然。”
厂长招来出纳,开了收据给关云天。关云天手里拿着收据,心里舒服一点。
“妈。妈。您可以放心了,你还是清白的。”
回到家,就听见从客厅传出悲伤的哀歌,凄凉悠长。缓步走进家,客厅已经被改成了灵堂,摆放着两口棺材。关云天对着棺材许久没有动,七叔过来,给他套上一大件麻衣,在腰里给他扎上一条白布。
袁晓景昏沉沉地醒来,脑子里一片茫然,听见院子里的人乱哄哄地说话,还有哀乐声,谁家死人了?她还在心里问自己。
脑子里慢慢想起,那两个黑色的大袋子,还有躺在黑袋子里妈妈的头,闭着双眼,没有反应的脸。
“是你害死了爸妈,是你害死了爸妈。”
“你给我滚开,滚开。”
袁晓景抱住头,头开始疼地要炸开。
爸爸妈妈死了,是我害了他们,不是我嫁给李岩,不是我优柔寡断地不离婚,爸妈就不会死。是我,是我舍不了这个小杂种,要是我流掉这个小杂种,和李岩干脆地离婚,爸爸妈妈会活得好好。
“都是你,小杂种。我要打死你,打死你。是你害死我爸妈。”她踢掉被子,用力地捶鼓起的肚子,哭骂尖叫。
门被推开,关云天冲进来,抓住袁晓景发疯地双手。看着一身麻衣,眼睛血红的关云天,袁晓景傻了。
爸爸妈妈真的死了。真的死了,我是不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