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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瑜心中,虽对婆婆的说法有所异议,可晓得丈夫事母至孝,便道:〃到底是老太太想的周如…〃
曹颙点点头,道:〃除了这个之外,怕是老太太多少有些心气,我当时只是想着不用老太太操心,却忘了人老了孤单,容易多思多想
咱们在她没回来前,就定好了人选,老人家也有些不痛快。明儿开始,你带天慧多在兰院转转。若是老太太甩脸色,你也不要往心里去……,看到老太太年岁渐高的份上,多担待吧……〃
次日,曹颙去衙署前,就交代妻子,使人去章佳宅与汗王府,让孩子们晚上回来吃饭。
初瑜晓得,这定是与昨晚的事情有关的。早在老太太回京当日,孩子们便过府请安。
初瑜应完,想起左成之妻朱氏在孕期,道:〃朱氏产期将至,前几日老太太回来时也来请过安……〃
曹颙点头道:〃让她在家养胎,不必过来……〃,
到了户部,曹颙就留心查看江南几省历年的赋税减免卷宗。
昨晚李氏告诫他〃立身要正。〃使得他很是警醒,不单单是家事上,还有在公务上。
他虽不贪墨,平素也算勤勉,可却没有寻常蒋坚那种士大夫的报国之心。在官场上,他谨慎小心,更多的是做个看客。
平素不觉得,只想着〃伴君如伴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仔细思量,却还真的正不起来。
他这点小心思,也经不起推敲。
可只有〃立身正。〃才能诸邪退散。
他手上,虽没有江南水文记录,可是比照着近三十年,江南因水患减免赋税的府县,便也能知晓那里容易大涝。
两江还好些,赋税重头本不在粮食上,湖广这边彤式却不好。
不仅仅是影响赋税,要是水情控制不住,淹没良田,将直接影响漕粮。
京城直隶的大米,全赖漕粮督运。
直隶虽也推广了稻田,可对于京畿供应来说,却是不够用的。
京仓里囤的不是一年的稻米,单单一年水患,还不会让京城官员百姓饿肚子,带来的麻烦,不过是民间粮价上扬,也是比较容易抑制之事。
唯一需要留意的是,地方官仓是否有粮。
水患大了,沿江粮食减产或绝收,就要开燃赈济。删鹏
可地方的粮仓,曹颙是晓得的,真正清白的少。
李卫那边修坝防洪,自己这边也要未雨绸缪。
思量妥当后,曹颙便叫来蒋坚,主幕两个斟酌着,拟了个折子。用词婉转,并没有说检查地方官仓是否账粮对数,只说户部要统计地方贮粮。因两江、湖广是产量大省,所以先从这几个地方统计。
户部官员出京巡视地方粮仓,虽有前例,可多在秋冬粮食入仓后。
即便前几日雍正在朝会上提及地方官仓巡栓之事,也只是让户部官员上心,没有催促曹颙早日安排人手之意。
可真到了那时,就算巡出不妥当也晚了。
帮着曹颙润色了折子,看着曹颙埋头神情郑重地抄写折子,蒋坚有些神情恍然。
曹颙此举是迎合圣意,毕竟几天并皇上曾过问地方官仓之事;蒋坚却晓得,不知这样的。
曹颙之前查看的赋税减免卷宗,还是蒋坚帮忙整理的。
曹颙所圈定的重点地方,都是前三十年数次遇洪大涝的府县。
这巡视官仓不怕,耳真要认真清理起来,得罪的人就多了。
自己大人行事向来是能规避麻烦就规避麻烦,怎么这央出头?
虽说蒋坚跟在曹颙身边,是存了报国之心,可并不是迂腐之人。他晓得,只有自己的东主在官场稳住,主幕两个才能为国为民尽力。
曹家的根基不深,虽风光了十数年,可也引得多少八旗大姓眼红。
而旗人补缺,不管是地方上,还是京中,都是按旗份。
曹颙兄弟上位一个,正白旗其他八旗子弟就少补一个缺。而曹家女儿指婚宗室,更不知碍了多少人的路。
这些年,零零散散的,不是没有人弹劾曹颙。
要不然,当年在直隶时,也不会因中秋节踩踏时间,他这个总督就被牵连免官。背后,有好几重推手。
曹颙心下明白,却只做不知,也没有报复回去的意思。
他奉行的原则时,不与人相争、不与人结怨,即便只是明面上。
在朝为官,什么事能瞒过上面?多争多错,曹颙既是谨慎惯了,哪里会如小丑似的跳出来,上丰下跳,让人看戏?
今日这折子上了,固然能让皇上龙心大悦,可却后患无穷。
尽管此举确实是防患于未然,对沿江百姓是好事,可仍是过于鲁莽,蒋坚忍不住开口道:〃大人,地方官仓虽归于地方,可户部向来有监察之职,若是真查出不好,户部也脱不得干系……,即便早年大人不是掌堂,可是张大人那边…,要是知晓内情的还好,晓得大人是忧国忧民;不知晓内情的,怕是会以为大人故意让张大人难看,两堂之间少不得要生嫌隙……。〃
说到最后,他不知不觉压低声音。
这本是两面不讨好之事,不仅仅得罪前户部掌堂张廷玉,还有其他权贵。
另外皇上前几日发话,地方粮仓好坏,地方主官要担责。那些地方官员,又多与京城权贵有千丝万偻的联系。
曹颙这般安排,并非大公无私。
蒋坚是他心腹幕僚,他自不会隐瞒:〃是我之前想左了,面面俱到就是面面前不到……。六部里,即便清闲如礼部,两堂尚书也是明着宽和大度,暗地里寸土不让:户部权势更重、职责更大,如何能免俗?张大人手握户、吏两部大权,自是不屑也无需与我相争;我即便不是有意,可政务之中,难免有与张大人有异之处。
皇上是务实之君,只要我立身正,得罪人又如何?有的时候,得罪人不是罪过,人缘太好方才是不是……〃说到最后,带了苦笑。
蒋娑晓得他说是李卫之事,犹豫了一下道:〃大人,二爷那边,是不是再寻两个稳重舟师爷,过去帮衬一下……。〃
曹颙摇摇头,道:〃不用,皇上喜欢真性情的人,小二也过而立之年,不当是我的应声虫〃……兄弟齐心、其利断金,那一套,并不适合在官场上摆出和…〃
他并没有深说,可蒋坚想想,也就明白了。
曹家堂兄弟几个,最小的已经到知府任上,要是拧成一股绳,即便并非不可撼动,可势力也不小。
若是长房与二房分开说,就不碍了。
长房虽显赫,可人丁单薄;二房出仕的兄弟多,可自身底气不足……
昨晚卡文卡的销魂,不知怎么让小曹不娘地反省,结果小九反省了半夜,熬到凌晨三点半才出来哟字,还好,一觉起来,脑子清明了,小曹又黑了,嘎嘎。(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十百五十章 他人之鉴
曹颙的折子,当日便使人送往圆明园。
到了落衙的时候。左成同曹颙打了声招呼,并没有与之同行;而是去工部衙署外,等了哥哥左住,兄弟两个骑马缀在曹颙的官轿后,直到过了西华门,才催马近前,随侍而行。
蒋坚见小哥们上来,并骑与之闲谈。
他想起曹颙拟的那份折子,已经初步定下去湖广的人选,眼神就在左成身上停了停。
左成若有察觉,促狭道:〃才同我分开一刻钟,先生就想我了不成?〃
蒋坚抚了抚胡子,道:〃是想起柏二爷小时候……过的真快,这一转眼,柏二爷也要当爹了……〃
听了他的话,左住的目光也落到弟弟身上,眼里都是骄傲。
虽说他记事时,左成的身体已经调理了好些,可依旧比不上府里其它孩子,隔三差五就要小病一场,药汤子不断。
眼见他现下健健康康地长大,还能在义父身边做事尽孝,为义父分忧,左住很为这个弟弟高兴;加上宁家这一房,嫡系血脉只剩兄弟二人,眼见有了后嗣血脉,左住只有欢喜的。
左成〃嘿嘿〃笑了两声,小声道:〃先生竟糊弄我……瞧着先生瞧我的眼神就不对,说不定再想什么坏事,肯定不是因这个……〃
疏不间亲,曹颙还没开口,蒋坚自然不会多嘴,岔开话道:〃老夫人既到京,大人这边是不是也要准备乔迁?〃
左成看出他避而不谈,心下诧异,面上不动声色道:〃义父早选好了日子,本月二十六日是吉日,宜动迁……〃
说说聊聊,一行人到了曹府胡同。
蒋坚隔着轿帘同曹颙打了声招呼,带了小厮回后街自家院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