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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纶不敢回答,只忙忙的将大红的衣袍披在他身上。
“孤想追她回来,怎么办?”
胡纶依旧不敢回答,只将领下的褡绊抖索而麻利的扣好。
“曾有个女人,舍了她最爱的自由,陪我。她把我骗了回来,如今丢下我,自己去寻找自由了……”
“主子……”胡纶终忍不住难受,带着颤音唤了一声。
千羽墨叹了口气,收回目光,任人将九旒冕冠加在头顶。
感受那份沉重,他微仰了头,闭了眼,黑睫轻颤。
“云彩,我终是做不了你心中的王……”
午时正,仪仗入宫,无涯国主相迎。
天下最华贵的男子与天朝最得宠的公主相视一笑,携手并肩,步上玉阶。
礼乐齐鸣,婚礼始。
午时正,洛雯儿立在天香楼门口,仰望那蓝底金字的招牌,再将目光落在本是挤到门口看热闹然而见了她均露出不可置信继而喜极而泣的众人身上。
她回以一笑,然而忽的脸色一变,“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
“掌柜的……”
“姑娘……”
“姑娘……”
“掌柜的……”
卷四 画楼西畔又逢君
☆、547团聚一堂
更新时间:2013…12…14
洛雯儿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或者她就是不想醒。
身边人来人往,有伙计,有张妈等人,有婉莹,有大夫……
他们嘁嘁喳喳,不知道在说什么,好吵。
偶尔安静了,又好像刮起了风。
那风好大,呜呜作响,好像还吹开了窗子,冲进房间,要把她带走。
周围很热,仿佛有烈火焚烧。
她病了,她一定是病了。
也好……
可是身子好热啊,从里到外的热。那环绕她的风好像钻进了她的身体,四处流窜,化作火烫的岩浆,吞噬她,淹没她,将她化作一朵红色浪花。
迷蒙中,她好像听到有个声音在说……“以我之血,封印你。以我之命,封印你。不得我令,永不得生!”
好像是阿墨的声音。
阿墨,你在吗?你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你?
还有你的声音,怎么好像离我很远,好像在雾气里飘忽?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阿墨……
阿墨……
她辗转着,呼喊着,可是她的声音似乎憋在了身体里,只会四处乱窜,就如她惊惶的心,在四处寻找。
可是她什么也找不到,只有漫天的红色,只有不断跃动的火光。
左腕很痛,好像有人在死死的压着它,不让她去追寻,不让她去探索……
然而渐远的声音里,她听到有人在喃喃呼唤……
云彩……
云彩……
“阿墨……”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呼喊出声,只是浑身一震,刹那睁开眼睛。
“掌柜的醒了……”
“掌柜的醒了……”
“姑娘,你可吓死我了……”
无数个声音包围了她。
她的目光一一在那些从模糊到清晰的脸上扫过,再落到熟悉的一桌一椅,一瓶一杯,心思也渐渐明晰起来。
是了,她回来了,回到了天香楼……
“快,给掌柜的熬点粥。最近掌柜的什么也没吃,人都瘦了。对了,少加点大枣和莲子。哎,再放点红糖……”
张妈见她要起来,又急忙制止:“掌柜的,你身子刚好,还是先不要动,需要什么,我帮你拿……”
洛雯儿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她看着阳光在白绫纸上勾勒几方明媚,忽然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巳时快过去了。”想了想:“掌柜的,现在是二月了……”
二月?
洛雯儿定定的看着窗子……时间可真快啊。
重新躺下,闭了眼,手却攥住了左腕……
那线如伤疤般已经消逝的红痕此刻莫名浮现,丝丝缕缕的痛着,如火灼烧。
指有意无意的抚过,眉心轻跳。
“掌柜的,粥来了……”
洛雯儿不动。
“掌柜的……”
梅儿还要说话,张妈却给她使了个眼色,给洛雯儿掖好被角,领着女儿蹑手蹑脚的走出去。
门扇吱扭扭的合拢了,却是于轻缓中遗落一声叹息。
洛雯儿于三月的时候彻底的醒了。
她步下楼梯,所有人都象演练了许久一般夹道欢迎。
“掌柜的……”
“掌柜的……”
没有别的话,只眼中浮着激动之色。
房山抿嘴一笑,一把从身后拉出个人:“掌柜的,你看这是谁?”
“三郎?”
洛雯儿惊喜的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
他的个子又高了,脸也更有棱角了些,一双琥珀色眸子不再跃动美酒一般的潋滟,而是多了不少沉稳之色,如深海水,如幽潭波。唯冷峻神色不改,唇角永远抿得紧紧的。
他看着她,眼底由沉静忽然变得碎光闪闪,薄唇微开,生硬的,却是流利了吐出两个字:“云彩……”
洛雯儿神思微有恍惚……原来在这个世上,还有另一个人唤她云彩……
“掌柜的,你刚回来,三郎兄弟就回来了。也不知这几年他做什么去了,晒黑了不少,人也更壮了,还有那浑身的毛……掌柜的,你看看,你看看……”
房山抓起三郎的胳膊,将袖子捋起。
洛雯儿看到,三郎虽依旧毛发浓密,然而却不似当初那般恐怖了。
她隐约想到了什么,急忙低了头。
素丽一把打下房山的手,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隆起的肚子:“掌柜的,我们……”
房山急忙上前一步:“掌柜的,我和素丽已经……咳咳,可是我们一直没有办仪式,就等着掌柜的给我们主婚呢……”
洛雯儿笑笑:“是了,我还记得我欠素丽一份嫁妆……”
“掌柜的,嫁妆不嫁妆的就不要说了,只要掌柜的……”
“房山,瞧你猴急的。鸭子都煮熟了还怕飞不成?掌柜的这才下楼,你就开始唠叨你那点事,真是……”
张顺打断房山的话,目光却瞟向张妈身边的梅儿。
梅儿今年有十八了,出落得更加水灵,脸蛋是属于这个年纪的白里透红,一双大眼眨啊眨,不语亦似笑。
只不过,这双眼没有看张顺,而是望着三郎,本就鲜艳的脸颊愈发红润了。
婉莹却是不动声色的将三郎挡在身后,岂知她那如今仅及三郎肩膀的身高如何挡得住?
她似是也有所料,于是绷紧脸,替三郎恶狠狠将目光回过去。
洛雯儿忍不住唇角一弯,睇向门口……
街道上人来人往,车马穿梭,正是一天的初始。
叫卖声一阵阵的砸进来,听起来分外清透。
有风,卷着各色小吃的香味,昨夜细雨的清新,花草的气息,洋洋洒洒的吹进来。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
春天,真的来了……
“掌柜的,掌柜的……”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大嗓门,紧接着,一个铁塔似的身影堵在门口。
未等众人看清,已经冲进来,直扑倒洛雯儿脚下,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又把身边的孩子抓过来,按地上就要磕头。
众人被震惊,直到定睛一看……
“赵益?!”
“掌柜的,听说掌柜的回来我就急忙往这边赶……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
赵益的大掌攥着个不到四岁的小男孩,非要把他折叠一下给洛雯儿磕头。
“唉,你这人,这是孩子……”
洛雯儿一把扯过来,细看……
脸型像赵益,眼睛鼻子像翠凤,嘴巴还是像赵益……
小孩子从未见过这阵势,被唬了一跳,当即大哭起来。
“快,梅儿,去给……”她睇向赵益。
“这小子叫石头。脾气就跟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赵益恨道,然而语气却是一个父亲应有的骄傲与宠溺。
石头被梅儿领去吃点心了。
赵益急忙卸了身上的包裹:“掌柜的,这都是林国的特产,稍后你叫人炖了补补身子……翠凤也想来,可是地瓜刚出生,受不得车马颠簸,而那边的店也需人照看,所以……”
“赵益,这些年,辛苦你了……”
赵益忙活的手一顿,红了眼圈:“若不是掌柜的,赵益哪有今天?”
他抖抖挺括的衣袍,转头又笑:“你们这些小子,当年死活都不去,如今老子发财了,嫉妒吧?哈哈……”
众人立即围上来。
赵益好虎难敌群狼,被掀翻在地。
“去了那么久,只惦着掌柜的。兄弟们,他若是什么也没给咱们带回来,就把他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