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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春树无措地看着我,眸里充满痛楚。他一言不发,只是紧紧地握住我冰冷的手。他的手好温暖,永远都是这样温暖,可是我还有什么资格把这样温暖的手拥在自己手心里?
“拾伊,你要冷静啊。”他痛苦的眸子闪起泪光,一把揽过我拥在怀里,“不要哭,很伤身体的。”
我的头无助地耷拉在他怀里。我还在哭吗,我还有泪吗?到底有多少泪可以流?是不是流干了就不用再伤心,不必再痛苦?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有二更~~
感谢亲们一路的支持!!!
问题:“春树会如何对待怀上尔的骨肉的十一?
253
253、身似浮萍 。。。
邹淼玲和高铭锐之前是以旅行结婚为由离开汉口的,时至今日已整整十五天,按原定日程他们昨日就该回到汉口,不知是否路上出了状况,那批敏感物资有没有顺利抵达目的地?我陡然焦虑起来,急于离开医院回出租屋等候他们。
池春树耐心地劝慰我说迟一两天亦属正常,不要多想,可我不得不想。
怀孕似乎很容易让人情绪失控,即便心里不想这样,可就是管不住自己。
我使劲揪自己的头发,喃喃自语:“淼玲,快点回来啊,你们不回来,我怎么离开?我必须走,马上走!”我想起清水洋子淫靡的神色,想起她威胁我的话,如今多留一天都是风险,都会惹出意想不到的祸事。
池春树摁住我,告诉我医生嘱咐过以我现在的状况需要卧床休息,又问我为什么急于离开。我无法回答他,难道直接告诉他会有人对我们不利?
焦灼不安的我急需镇定剂,于是我大喊大叫要医生快来给我打一针。可医生出现后告诉我镇定剂对胎儿有不良影响,不能用,我开始歇斯底里要求马上打掉胎儿。
池春树的眼泪簌簌地流,突然跪在我面前求我一定要冷静。
惊呆了的我颓然倒在病床上,他温柔地抱住我说:“乖,没事了。”
在我的坚持下,池春树放弃了打电话给龙须川进告知我这一情况的念头,但还是打电话到老狐狸府里借口非凡大舞台老板邀请我们做客以避免他们担心。
池春树带我返回出租屋。将我安顿好,他下厨房做了晚饭,可我一点胃口也没有。他心急如焚,红着眼睛守候在我的床头。
“春树,我死不了的,别替我担心,我很快就能唱也能跳了。”我拉住他的手,努力让自己的笑容自然而随意。
“你先养好身体,等下巴圆一点再说吧。来,先把这碗饭吃下去。”他将又热过一遍的米粥递到我的唇边。
为了不让他担心,我一边机械而费力地吞咽食物,一边木然地看着窗外。天早就黑下来,又一天结束了。
待我吃完,池春树看着空空的碗,露出欣慰的神情。
“春树,闻到桂花香没有?”我轻轻嗅着鼻子,“应该不远,我想摘一些来做桂花糕。淼玲爱吃,说不定他们马上就到家了,你不要告诉他们我的事,对龙须川进也不能提,我怕他会去找那个医生麻烦。那个医生虽然误诊了,可只能怪我自己症状不明显,就算他是因为恨日本人故意误诊的我也不能怪他。”
“拾伊!”他忧虑地看着我,“放松一下,不要再想其它的事情了。”
“不想,我什么也不想。”我努力使自己看上去很平静,“哦,对了,麻烦你帮我打听一下,哪家医院做堕胎手术比较高明,我明天就去拿掉它。”
我已经下了决心。我不要再跟那个人有丝毫瓜葛,永远不要。
池春树却轻轻摇头:“先不急考虑这件事,你的身体状况目前不适合做那种手术。”
院门方向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好像有人进来了。“春树,是不是淼玲他们回来了?你去看看。”我提醒他,因为只有我能听见。他立即起身,正要抬腿,房间的门“吱嘎”一声被人轻轻推开。
循声看过去,我顿时呆住。
那个浑身充满肃杀之气的冷血恶魔就站在那里。
为什么他还不肯放过我?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眼前?还嫌我被折腾得不够狠、不够惨?
呼吸骤然急促,我死死地抓住被角,一股腥咸的液体冲破喉咙涌上来。
我没能阻住那股热流,噗的一声吐出来,是血!
我又咳血了?我迟钝地看着面前那一滩殷红。
池春树手中的碗“啪”一声跌落地上。“拾伊——”他惊慌地张着臂膀,仿佛想抓住什么,突然猛地一个转身朝门口的高大身影喝道:“畜生!你还敢出现在这里,我打死你!”喊着,身形跃起,像头愤怒的狮子扑了过去。
尔忠国如泥塑木雕,直愣愣地看着我,不躲也不闪,结结实实地挨了池春树一拳,嘴角溢出血来。池春树像发了疯般不带停顿地踢他,扇他。尔忠国快速反应过来,但只是招架,并不还手。
我担心春树吃亏,这个汉奸若被激怒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他只用一拳便打死了夏鸣秋老师,春树跟他斗一定会吃大亏。
我咳出喉咙里残留的血沫,惊恐地叫:“春树,住手!快住手!”一边挣扎着驱使自己似散了架的身体,一阵剧烈呕吐阻住我,米粥混杂着斑驳的血渍一并吐了出来。
“畜生!毒蛇!吸血鬼!”暴怒的池春树根本听不进我的话,依旧发了疯般攻击尔忠国。
尔忠国今天出奇的好脾气,还是没还手。
“求求你,春树,让他走——”我伏在床前,拍打着床板,厉声喊叫。
池春树回头看向我,眼中噙着泪,终于罢了手。“看你干的好事,你这个畜生,看你干的好事!”他颤抖着声音骂道,“你这个人渣,糟蹋别人的畜牲!我恨不得一刀剁了你。”
门边的那个人稍稍反应了一下。“她——怎么这样?”声音里略有一丝惊慌。
我怎么会这样?不都是拜你所赐?汉奸!大混蛋!卖国贼!你还有脸问?我如鲠在喉,无法出声。
“你是瞎子吗?她怎么样你看不到?是不是她死了你才有感觉?”池春树又一记老拳揍上那张无动于衷的脸,被尔忠国一把捏住拳头,动作便僵持在他的手心里。
“小子,闹够了没有?我可不是来打架的。”他冷冷地盯着春树,一使劲,将春树一下推搡到数步之外。“她得去看医生。”他说话的声音就像机械录音,没有人气。
我颤抖,告诉自己不要再看到他,哪怕只是影子。
“滚开!我就是医生,不用你这人渣提醒!”我听到池春树失去温和的声音。“姓尔的,你要是有种就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把拾伊害成这样要负责任!”毕竟是斯文惯了的春树,吵架也尽显书呆气,要那畜生负责简直是与虎谋皮。
“什么意思?”尔忠国冷冷地问道。
“你太无耻!她已经——”
“别告诉他,春树!”我打断他的话,并哀求道:“求你什么也别说,一个字也别说,别让我恨你!”
正在气头上的春树没打算替我隐瞒,指着尔忠国的鼻子说道:“她已经怀——”
“啊——”我捂住耳朵,厉声尖叫起来。把所有的悲愤、痛心都发泄在这一声冗长的尖叫里。
池春树愣在那里,将后半截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春树,”我艰难地对他说;“如果你在乎我,就什么都不要说,让他走,听见了没有?”
带着刻骨的仇恨,我瞪向那个恶魔——我不会要这个孩子,我不会容忍自己孕育一个背叛者、一个汉奸的后代。我会毫不犹豫地除掉跟他有关的一切,哪怕赔上我自己的性命。
尔忠国怔怔的,神情怪异,似乎无法辨认目前处于什么状态。他的唇嗫嚅着,似要想说什么,却无从说起。很快,他的眼神又恢复了最初的漠然和镇定。“我来是要通知你们,马上又要戒严了。宪兵队要挨家挨户查户口,排查共。党嫌疑分子。我这里有几张去外地的特别船票,三日内有效,还有几张航务特别通行证。趁早离开武汉,再晚就走不了了。”
“我们不需要你的虚情假意。我们自己有腿有脚,何时走轮不到你提醒。滚!”池春树仍然握紧拳头,随时准备给面前的人再来一拳。
“狗咬吕洞宾!我对你们算是仁至义尽了。念及旧情我才好意通知你们,走不走随你们的便。不过,只有一次机会,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儿了。”尔忠国说着将一个纸包摔在地上,转身欲走,却又顿住,头也不回地说道:“万一丢了小命,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说罢疾步离开。
“呸,什么玩意儿?”池春树冲他的背影啐道,突然似想起了什么,急追出去。
我怕池春树又要干傻事,起身想追,无奈身体很不配合,只感觉自己好困,好乏……什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