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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那人嘴一歪,“贺郎中知道,你们会不知道?铐上!”
不由分说,两个便衣冲上来将我和池春树两只挨近的手铐在一起。
“那你们为什么不铐上贺郎中?他认识其中一个刺客,我能作证,没准他是贼喊捉贼呢。”我故作神秘地说道。
便衣眼睛一亮:“小姑娘,你挺机灵的。你怎么看出他们是一伙的?”
“明摆着的嘛。刺客千不选、万不选,偏偏选他这里钻,一定是信得过他才来这里避难的。若不认识,他们怎么会知道贺郎中的诊室呢?这里又不像民众乐园那么醒目。”
“有道理!来人,把贺郎中也铐上。”
不知就里的贺郎中被带到我们边上。他惊慌地看着那个便衣。“胡队长,您怎么一眨眼就翻脸了?不是说有奖赏吗?”
“奖赏?”被称作胡队长的便衣狡诈地笑,“对对对!当然有奖赏。奖赏你一个月的牢饭如何?包吃包住包筋骨舒坦,多好啊。省得你守着这个破门面抱怨。”
贺郎中听得此言,大惊失色:“我是良民啊,我是良民啊。不信,您去问问街坊邻居。我贺某人一向遵纪守法,拥戴皇军,没做过一件坏事啊。”
“别急,等会儿这话跟皇军说去!我没工夫听。”
“放了我们吧。”我央求道。“我们是良民。”贺郎中的话提醒了我。
“对啊,我们都是良民,放了我们吧。”贺郎中眼睛红着,似要哭。
胡队长眯起眼睛指了指我,“靠过来,让我看看清楚是不是良民?”
我没动。心想这人是汉奸头子,一定很坏。
“我的眼镜呢?”胡队长冲旁边一个正蹲在地上的便衣问道。
“马上好,马上好!还差一条腿。”蹲在地上的便衣回道,使劲摆弄着什么。
“快点,老子什么都看不清!”他嚷嚷道。
蹲地上的便衣站起来,手里拿着一只缺了半边镜片的眼镜。他试着把坏了的眼镜架到胡队长的鼻梁上,但是眼镜腿少了一截,挂不到耳朵上。
“去去去!没用的东西!”胡队长不耐烦地夺过眼镜,将那个便衣推到一边去。
池春树又站到我的身前,高挑的个子将我完全挡起来。
“小子,过去!我不是看你!”他推搡了一下池春树,但没想到对方还挺有力,他这一推没能起到任何作用。“妈了个巴子的!”他骂道,“给老子让开!”
“铐在一起让不开!”池春树回道。
“给我并排站好!”胡队长叫道,枪口朝池春树抖了抖。
池春树不动。
“再不让开老子开枪了!”胡队长叫道。没料到自己的权威竟然受到一个小伙计的挑战,立即耍起了威风。
我从池春树身后站出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呀呀呀!呀呀呀!”胡队长端着眼镜斜睨着我。“我的妈呀,哪里冒出来这么一个小仙女?”
池春树再次站到我面前,遮挡住胡队长淫靡的目光。
后院方向传来嘈杂声。“捉到了一个!捉到了一个!”有人嚷嚷道。
胡队长立即往后院奔去。过了一会儿,押过来一个满脸污垢的人。
我最初听到捉到了一个,心想糟糕,一定是那个受伤的刺客不忍拖累伙伴,丢下自己当诱饵,掩护另一个刺客逃走。
但是,当被捉住的那人经过我面前时,我吃惊地发现恰恰是没受伤的那个刺客。
“还有一个呢?”胡队长问一个伪警察。
“唉,死了!还弄了三个弟兄垫背。”那个伪警察愤懑地说道,抬脚踢了刺客一脚。
“这小子本来跑得没影儿了,不知道怎的又绕了回来,估计是迷路了,让咱们几个逮个正着。”
另一个伪警察向胡队长报告。
我想他哪里是迷路了呢?此人对这里的街道十分熟悉,而且认识贺郎中,说不定就是当地人。他是不忍丢下他大哥一个人逃命,故而又折了回来。多义气的好汉哪!
我们本想救他们,却没成想……唉!心里一片黯然。
刺客无惧的眼神看着前方,似乎抱定了必死的信念,任由伪军将他押走。
我感到一阵酸软,又将头靠在池春树身上。吐了一中午,腹内空空如也,真想这就躺下来休息,顾不得有没有床伺候了。
“拾伊,你会怪我吗?”他轻声问我,下巴蹭了蹭我的头。
我知道他为何这么问,他认为是他的多管闲事牵连了我。
我摇摇头:“没有他们,我们能再次相遇吗?”
“都带走!”胡队长的声音骤然响起来。
贺郎中立即跪在地上哀号起来:“胡队长,我可是大大的良民啊,您放了我吧。我这里您随便想要什么尽管拿走!求您饶命啊。去了那里,我可就没命了呀!”
胡队长哈哈笑起来。“你这里除了一群病歪歪的畜牲,有什么值得带走的? 而且几只癞皮狗还咬伤了我的人,这笔损失费还没着落,你说怎么办吧?”
“什么?”贺郎中一惊,随即爬到胡队长脚边。“我检举,是这两个外地人故意放走了那两个刺客。笼子也是他俩打开的。我能肯定他俩跟那两个刺客是一伙的!”
池春树“呸”了一声。“说谎!”他怒道,鄙夷地看着贺郎中。
贺郎中为了避祸,什么也顾不得,只管抱住胡队长的腿哭诉道:“我可是守法的良民啊。这个姓池的小子说来汉口找人,我见他有点手艺就收留了他,可我要他拿出良民证,他拿不出来我哪敢收留他?但他赖着不走啊。我心一软就留下了他。胡队长,我说的可句句都是实话,请开恩哪。如果我说的有假,就遭天打雷劈!”
“想留下可以!”胡队长弯下腰,冲他捻了捻三根手指。我明白那是要钱的意思。
贺郎中连忙站起来,两个人拉着手暗暗地比划几下。最后,贺郎中自认倒霉地叹着气点了点头,将胡队长带到屋里去。不多时,胡队长口袋里揣着鼓囊囊的东西出来了,手里多了一副空手铐。
“走,回去交差!”他打了一个手势,哼着小曲往外走。
“放了我们,我们也是良民!”池春树叫道。
“拿来!”胡队长冲我们摊开手掌。
“什么?”池春树问道。我怔住,我们可是身无分文。
“良民证哪!”胡队长将眼镜又贴到眼睛上,冲我冷笑。“拿得出来我就放了你们。拿不出来么……”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一概以奸细论处!”
几个凶恶的伪警察上来扭住我们就往外推。无论我们怎么抗议,他们再也不理会。
押解我们的车开动起来。我忐忑不安地靠在池春树胸前,感觉自己累得不行。“春树,”我告诉他,“我想睡一会儿。我是逃出来的,太累了。”
他温柔地拿另一只自由着的手臂抱住我。“睡吧。不会有事的。”
他好镇定!我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不安的感觉慢慢消退了。
32 爆炸
就当我在摇摇晃晃的车里快睡着时,“轰!”一声巨响,整个车都震颤了一下。
“怎么了?”我惊问道。好像是爆炸声,就在我们前方。
车外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押解我们的车立即停下。
“报告!”我听到有人在车外大叫,“张队长,不好了,胡队长被炸死了!”
“什么?什么?”穿伪警察制服的一个矮个子男人跳下车惊恐地问道。
“那个刺客身上藏着手榴弹,咱们疏忽了,他刚才抱住胡队长就咬,几个弟兄刚想上去拉,手榴弹就爆炸了!”
“他妈的,怎么不搜仔细点?这下麻烦大了!”张队长摘下帽子使劲揉着。“死了几个?”
“连刺客死了四个,还有两个重伤。”
“他妈的,太糟糕了!”张队长一个劲儿埋怨。但是另一个伪军附耳到他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听到了。他在说:“恭喜张队长,现在没人再敢跟您抢功劳,也没人对您指手画脚啦。”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啊!我哀叹道。是不是清理胡队长的遗骸时,张队长又有惊喜呢?
“恐怕不太好交代,为了两个刺客,死伤了这么多弟兄!”张队长对着那人耳朵说道。
“好办,车上不是还有两个同党吗?”阴笑。
“对啊。你小子聪明!”张队长眉开眼笑起来。“赶紧派人通知医院收尸入殓,再请宪佐队增援。等山下小队长到了这里,咱们就算交差了。”两个人商议妥当,收敛了笑容,装出一副很沉痛的样子。
我听到了他们的阴谋,呼吸也急促起来。
“拾伊,怎么了?”池春树发觉了我的紧张。
“春树,如果我们活不成了,就死在一起吧。”
“傻丫头,为什么这么悲观?我们不会死的。”他沉静地看着我。
“他们要把我们交给日本人当奸细审,那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