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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一根手指,很简单——再简单不过。你参加过军训,也上过战场,经历过生生死死,你怕什么?拿出勇气,开枪!开枪啊!
我的手抖得更加厉害——这把枪为什么这么沉?我鄙视自己:你这个笨蛋,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好,太窝囊了,白活了二十几年。一个尔忠国就把你难倒了,没出息的女人!你根本就是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废物!
呼吸困难——老天爷,你好残忍?为什么让我面对这样的抉择?
我能向他开枪吗?这个我跨越时空、历经千辛万苦寻到的爱人,就以这种方式对待他吗?
我该朝哪里打?可不可以不让他流血?有这样的地方吗?
我的眼前一片模糊,身体更似打摆子般颤抖。
“时间到!很遗憾,柳小姐,你放弃了绝好的机会。”清水洋子散漫而略显失望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脑袋里传出爆裂的声音,恰似熟透了的西瓜在烈日暴晒下自行炸裂发出的那种声响。
手里一轻——枪被清水洋子缴没——塞进尔忠国的手里。
我木然地看着清水洋子,她手里另一把枪同样对准了尔忠国的太阳穴,嘴角撇着,冷漠的眼神里升起一股寒意。
这是我所见识过的最最可怕的女人,她究竟出于什么目的这样做?先让我开枪打尔忠国,此刻又逼着尔忠国对我开枪。她难道在试探他对她的忠诚?可是,她为何不直接把枪交给他,却让我先行选择?
我晕了——这个世界不正常,不按照常理出牌。这个不正常的世界里的人也不正常,也不按常理出牌。
尔忠国手指一转,手枪灵活地在他手里转了两圈,握住。他一刻不迟疑,“咔嚓”上了膛,枪口正对着我的脑门,表情冷漠之极,仿佛瞄准的是一块没有生命的岩石。
他、他、他要杀了我?我的脑门顿时感觉冷飕飕的,寒气逼人。
尔忠国,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我看着他,眼泪夺眶而出,轻易地模糊了他的影子。
我以为他至少会像我一样犹豫一下……可惜我错了。
他不认识我了吗?他已经忘了我吗?
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冷血杀手?
我惨笑了一下——一定比哭更难看。我毫无保留地爱上的只是自己的幻觉?我以为他深爱我,可他居然不记得我了。或者他还记得我,但对他而言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替代品——一个随时可以牺牲掉的影子。
影子是不需要生命的,给点光亮,它就会出现,收走光亮,影子就会消失。影子的去留和消失与否完全掌控在他的手里。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眼泪肆意流淌。
柳拾伊,你活着本来就是一个错误,你跟他说过的所有的话,为他情动的每一次,都不过是供他欢愉的佐料——他带着耳朵听,却没带心。
又或者,他当初靠近我只是在陪我玩游戏,也许他早就对我厌烦了,腻味了……所以他才不记得我,所以他才一点不在乎我的死活。
啊,我的大脑如此混乱。
我痛苦闭上眼睛,来吧!开枪吧,枪响之后就不必混乱了,让我死得干干净净!死得彻彻底底!
“咔!”一声金属撞击枪膛的声音——他开枪了!
我的身体震惊却又异常麻木地恭候子弹飞入头颅的那一刻——非常快,子弹会利索地结束我的生命,应该不会有痛感——根本来不及痛。
然而三秒钟后,我的意识还存在——没有枪响,也没有任何东西射进我的身体。正当我疑惑是不是子弹卡壳了,一阵温热的风突然拂向我的脸,“唉,笨蛋!”风里传来尔忠国低沉的声音。我骤然睁开眼,一大滴泪水泻出,正对上一双深而清的黑瞳,黑瞳里似有一道怜悯的光芒一闪而过——太快,无法捕捉。
尔忠国漫不经心从我身边走过,将手里的枪交还给清水洋子。
我两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并发出破碎的呻吟声。
“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哈哈哈……”清水洋子肆虐的笑声
226、变态男女 。。。
钻进我的耳膜内。“今天的游戏非常成功!”她边说,边扭着腰肢凑近我身旁,突然一把勾住我的头,狠狠地在我唇上啄了一下。
我惊呆了。
她,一个女人,竟然吻我?
我恶心地一把捂住嘴,又想呕吐,可再也没有可供呕吐的东西了,空呕而已。
“我派人把你送回去吧。”清水洋子弯下腰拍我的后背,“下次来,你一定会习惯许多。”
下次?我惊恐地咀嚼着她这句话,眼睛一黑,随即晕了过去。
醒来时,躺在一张长椅上,清水洋子正在抚摸我的脸颊。这女人烟瘾很大,又在抽烟。看到我睁开眼,她朝我吐了一口烟。“你可真娇气啊,这么快就晕了。”她讥讽地说道。
我冷冷地瞪着她,她不介意地端起一杯水递到我的唇边,“吐了那么多,一定很不舒服。来,喝点水。”
她的身后站着一个梳着中分头的男子,一看就是汉奸,点头哈腰地用日语跟她说了几句。
“井上小姐,哦不,柳小姐,我让这人把你送回去,你走得动吗?”清水洋子问我。
我挣扎着从长椅上爬起来,立即往外走。
“柳小姐,下次我们再玩更有趣的游戏如何?后会有期!”清水洋子充满魅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令稍稍好了一点的我再度干呕。
失魂落魄地回到住处,我狠狠关上院门,将那个殷勤的汉奸关在门外——别想跨进我的院子一步——都是肮脏的东西。
没等走进屋,便软塌塌地倒在地上,满脑子都是之前备受惊吓的血腥场面。
我就这样被他二人涮了!他俩合演了一出好戏——变态男加变态女共同导演并亲自饰演——目的就是慢慢折磨我。
我好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
看着腕上的手镯,我不由满腔愤怒。什么真爱手镯?分明是恶运手镯,自从我戴上它,一桩桩的倒霉事儿便接踵而来。
我的命运都是因为这个邪恶的手镯改变了。
满腔的怒气全发泄在它身上,我扬起手镯使劲往墙上拍,“害人精,你这下满意了吗?害得我这么悲惨,你满意了吗?”
手臂震疼了,震麻了,但手镯依旧完好无损。
我又朝空中呐喊:“辛凤娇!这下你满意了吗?你的国哥哥,是一个大混蛋,卖国贼,大色鬼,这样的结局你满意了吗?你千方百计把我引到他身边,预料到有今天的结局吗?你枉有痴情一片,却也是有眼无珠的笨蛋。你死了也就死了,为什么阴魂不散,牺牲了我只为成全他这种人渣的私欲?你若在天有灵,怎么不带走他堕落的灵魂?你显灵啊,快点显灵啊。你动不了他还是不愿动他?那你为什么不带走我?我宁愿死也不愿意见到这样的尔忠国。你快给我滚出来,辛凤娇——”
我歇斯底里地仰天大喊,痛不欲生。
门“哐当”一声被撞开,池春树和邹淼玲惊恐地冲进来。“拾伊,你回来了?”
我踉跄着欲爬起,竟然站不起来。
两个人一左一右将我从地上扶起来,架进屋内。
“我很好,你们别担心。”我傻傻地笑着说道。池春树让邹淼玲扶我躺下,自己跑去倒水。
一通歇斯底里的发泄过后,我冷静下来。牢骚无益,面对现实吧。
鲁迅先生在《纪念刘和珍君》中说过:“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
辛凤娇是真正的猛士,因为她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作证的便是她自己的尸骸——尽管已经化为云烟,但我毕竟亲眼看过她的尸骸——就像看到我自己躺在那荒芜寂寥的乱坟岗里。
痛定思痛,我告诉自己必须抛却悲哀,出离愤怒,我必须敢于面对淋漓的鲜血——无论同胞的还是我自己的——让苟活到现在的自己继续挣扎在这个苦难深重的时空里。即便这里布满浓黑的悲凉,即便洋溢在周围的一切令我艰于呼吸视听,我也要活下去——只要还有一口气!我要看到坏人一个个死无葬身之地的那一天的到来。无论我的命运多么不济,多么不堪,也要卑微地活下去——我不能服输!
纵然我有不屈的信念,可命运是否就此放过我、允许我继续扛下去?我还能撑多久?
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后,我似乎还是那个软弱无依的柳拾伊,我进步了吗?我坚强了吗?敢于面对一切黑暗的挑战了吗?
“拾伊,早上春树让人带口信给我让我来接你,可我过来发现几道门都大开着,人却不见了,一打听才知道有个女人带着一帮人把你带上车走了,是尔忠国身边的那个女人吗?我急得要命,赶紧打电话通知春树,可我们到处都找不着你。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