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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摆什么谱儿?她必须唱,说什么都得唱!”随即有人应和。
“清荷,你不唱歌就是消遣在场的爷们儿……”
“装哑巴可不行!”
“……”
闹哄哄的声音此起彼伏,胡经理和一帮保镖们不得不维持秩序,劝大家都别激动。看来我若不唱过不了这一关。
“感谢各位对我的厚爱,今夜我想给大家带来一首新歌,同时有请红玫瑰小姐为我进行吉他伴奏,请大家安静!”我对着麦克风说道。
在胡经理出面、不住地打圆场后,嘈杂声总算消退了。
邹淼玲拎着吉他上了舞台,我俩如此连袂演出倒是头一次,台下响起了胡哨声和叫好声。
“拾伊,我今晚可是看在你的份上才伴奏的,这帮杂烩根本不配听我弹琴。说吧,唱哪首歌?”
“ 《星愿》。”我告诉她。
“ 《星语星愿》吗?”邹淼玲惊讶地问道。我微微点头。
“你有没有搞错?”她瞪大眼睛看着我。
“求你了。”我哀求她。
邹淼玲隐隐叹气。台下的人又开始起哄,她只得妥协。
带着忧伤的优美曲调缓缓响起,我凄婉的歌声也回荡在舞厅上空。
“我要控制我自己,不会让谁看见我哭泣。装作我不关心你不愿想起你,怪自己没勇气。心痛得无法呼吸,找不到你留下的痕迹,眼睁睁的看着你却无能为力,任你消失在世界的尽头。找不到坚强的理由,再也感觉不到你的温柔。告诉我星空在哪头?那里是否有尽头?就向流星许个心愿,让你知道我爱你……”
舒缓的音乐,淡淡的,却穿透了这个时空,将我孤独而哀伤的灵魂带到天尽头,寻找那个凝结了我深刻思念的灵魂。
尔忠国,你可听到?你可知晓我的心?这忧伤而深情的歌声绽放的是我灵魂深处的倾诉啊。
一曲歌毕,听不到昔日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一众舞女和舞客挨次停下舞步。
所有的目光看向我的所在。
舞厅里一时静悄悄的,似乎被某种魔力瞬间夺走了行为能力,只有霓虹依旧狂乱地闪烁不定。
我伫立在麦克风前,感觉到自己的泪正在下滑。
“谢谢大家!”邹淼玲的声音打破这片不正常的静寂。
“妈的,老子找乐子来的,居然唱这么扫兴的哀歌,晦气!”一个黑暗的角落里突然响起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
“砸!”另一个声音随即响起。
惊呼声中,杯盘破碎的清脆声响,桌椅翻倒的磅啷啷声响以及不知何物稀里哗啦的声响遍布整个舞场。人群开始骚动,舞女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弥漫在混乱的空气中。
护场子的保镖反应迅速,全体出现在舞池,维持现场秩序。
我被一个保镖护住退往后台。邹淼玲紧挨着我一道撤退。
十分钟后,巡警赶到,清理混乱的现场。一番调查下来,早已不见了先前滋事的那几个人。尽管整个事件起因明显,但也颇为蹊跷,似乎为一首歌就大动干戈有点说不过去。
因为肇事者溜了,巡警头子嘱手下草草做了笔录后下令收队。
半小时后,舞厅照常营业。
我不再登台,邹淼玲替我出场,又是唱歌又是吉他演奏,将晚场剩余时间应付过去。
散场后,胡经理将我留在办公室内,花了十五分钟严肃地教育我如何学会控制情绪,如何加强自身修养,而且仍没有结束的意思。
邹淼玲进来打岔,一阵发嗲和一通暧昧的抚摸将胡经理搅得心猿意马、无心谈正事,嘱咐我下不为例,我这才得以脱身。
舞厅内温暖如春,一些舞女今夜难得这么迟还不急着回去,看见我从胡经理办公间出来,一边做离开状,一边向我投出探询的目光。她们过分关注的视线让我本就无法平静的的心再度布满愁云惨雾。
外面的世界是没有温度的,在第一时间提醒你什么叫幽静,冷寂,悲哀和凄怆。
我刚打了一个寒颤,邹淼玲便将我推到池春树面前,看样子他已等候多时。
“我想走一走,你陪我好吗。”
他默不作声地陪在一旁,我们并肩走在满是积雪的大道上。。
走了不过半里路,却似走了十里长路,双腿也似灌了铅一般沉重。我抚着胃停下。
“要不要我背你走?”池春树静静地站着问我。
我摇摇头,想起那个宽阔的后背,在战场上背着我行军很多里的路的后背,他的,再也没机会俯在他身上,呼吸到他的气息了——令我眷念的气息。
“春树,我还在这里吗?”我伸出冰冷的手摸向他的脸。“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你在吗?”恍惚觉得这可能是梦境。
池春树拉过我的手放在他心口,“这是我的心跳,它在,你就在。”
“那就好,我走不动了,我想请你抱我走,一直到有人力车来。”
“好。我抱你走。”他横里抱住我,继续走。
我把头埋在他颈窝里,呼吸到他的呼吸,那是花草般的清香气息,截然不同于尔忠国的。
“春树。”我闭着眼睛对他说。
“嗯?”
“我好希望你不是人。”我喃喃道,意识开始混乱。
“嗯?”他放缓了脚步,小心翼翼的,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希望你是一头猛兽,把我撕碎,碎碎的,粉碎!”
“我宁可撕碎自己。”他淡淡地说道。“或者,被你撕碎。”
“我是个大混蛋,还是个大傻瓜。”
“很像,但你不是。”
我抱住他的脖子,大声地啜泣。“天太黑了,我想回家,呜呜呜……”
“我也想。”他温柔地说道,“会回去的。你看这月亮,一样照在我们身上。”
“我不想看月亮,它太冷了。”
“那就不看,我们明早看太阳好不好?”
“我不想看太阳,它太刺眼了!”
“那就什么都不看。我陪着你。”
“春树,我不是人!我不想做人了,太累!”
“我陪你,无论你想做什么,我会陪着你,永远。”
在将我放进黄包车的座位上之前,他抱着我走了很远的路。
那一夜,他没走,一直让炭火保持最旺盛的燃烧状态,更多的时候,他搂着我,听我语无伦次的碎碎念。
“他死了,连一件衣服都没有穿,这么冷的天,竟然没有一件衣服穿!”
“他一直把我当做辛凤娇,直到死也没纠正过来。”
“我连抚棺哀悼的机会都没有。这太过分了!”
“我想找他讨回公道,他却以死逃避惩罚。”
“我诅咒他活过来让我骂个够、打个够!”
“他卑鄙、无耻、下流!”
“他不可以死的!”
“杀了我吧!”
“……”
我像中了魔般不停地说,完全停不下来,无论说些什么,只知道必须一直说,不能停下。
恍惚间,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风灌进小屋内的声音,雪冰冷的气息拂过脸颊。我把整个头埋进被窝内。
一切恢复到最初的温暖。
“春树,你走了吗?受不了我的唠叨了吗?呜呜呜……”我躲在厚重的棉被下哭泣。
“哥尔摩综合症!”隐隐听到被子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接着,我的被窝被人掀开,一个略带寒气的躯干紧贴着我躺下,细嫩而微凉的手上来擦我的眼泪。
“淼玲,”我抱住她柔软的身体,把头埋在她更加柔软的心口,“我快要死了。”
“那就死吧。”她冷酷地说道,并搂紧我,“就快了,还有五十年。”
“……呜呜呜……”
“我后悔跟菩萨许愿了,都是你这样的孩子,我还不如丁克呢。”
“哇——”
雪上加霜,落井下石。
爱情、友情都在离我而去,深埋在看不见底的大雪坑里,留下我独自一人在冰天雪地里苟延残喘,残喘……
第二天不等我请假便被舞厅勒令呆在家里。我蓬头垢面,肿脸胖腮,声音嘶哑,没人敢让这样的
我登台献艺。
我的世界已经如此悲惨了,可还有人追着摧残我——仁丹胡子又派人传口信,邀请我周末去他家抚琴。
我的尔大哥已经死了,被日本人害死了!
可一个有着仁丹胡子的日本人却悠然自得地让我弹琴给他听。
我只想弹一种琴——哀乐。
不!我什么也不能弹,一个音符也不能弹!
因为我的尔大哥死了!被日本人害死了!
我一下又一下拿自己的头撞向墙壁,在脑袋越来越疼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一个拒绝弹琴的理由。
作者有话要说:问题一:吉祥歌舞厅大老板找十一是什么事情?
问题二:什么人砸场子?
问题三:十一想出什么办法拒绝为井上鸿一弹琴?
127
127、变态的我 。。。
星期日早上十点钟不到,仁丹胡子派来的司机敲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