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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21世纪的人,会不知道他几岁高龄?”我站了起来,“我知道很多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
对你来说是未来,对我来说却是历史。我无法通过我的力量改变历史,毕竟它们早就发生过了
但可以坚定大家的信念。我们不会成为亡国奴,我们国家更不会沦为任何敌对势力的殖民地。”
“所以你在左大姐面前胡说八道,让她相信未来多美好。我看她的未来跟美好根本不沾边!”
“尔忠国!”我一步跨到他面前,声音开始激动。他抱起臂膀戏谑地看着我。“1941年12月,
日军偷袭美军基地珍珠港成功,于是太平洋战争爆发,中、英、美、加、澳、新西兰等二十多个
国家对日宣战,这也是加速日本战败的开始。知道日本哪一天投降的吗?1945年8月15日,知道
日本为什么投降吗?因为美军B…29轰炸机分别于1945年的8月6日和8月9日在日本广岛和长崎投
放了两枚原子弹。无数生命在那一瞬间消失,日本政府迫于压力不再顽抗,宣告战败。土包子,
清醒点吧。别这样得意洋洋地看着我,你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原本跟你并无半点瓜葛的人,只因为
你的狭隘、霸道和猜忌,她不得不跟你有了乱七八糟的瓜葛。尽管你该死,可她还是愿意原谅你,赶快清醒吧!遇到我这样宽宏大量的人是你家祖坟冒青烟、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嗯哼!”尔忠国的脸凑近我,非常近,但并不生气,“你一会儿说你是你,一会儿说你是她,
你究竟是你还是她?我说过等你弄清楚自己是谁时,再跟我聊不迟。你的故事非常精彩,但是我没兴趣听。”他退回铺位躺下,悠哉地吹起了口哨。
难道我的一通话,费了如此多口舌都是白搭?
96 玉镯与表镯
我真想狠狠地诅咒他,却又意识到这么做浪费自己的唾液不算,还一定添堵。既然他执意跟我作
对,即便我气死自己,到他那里也仅落下个“人格分裂症”急性发作的证明。
“我去看左大姐。”我扭转身子朝外走。
“慢着,我得跟了去。”他立即起身。
“人家在喂奶你也好意思去?”我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
他一愣,随即说道:“那么小的孩子你也好意思滋扰?”
血液霎时往脑门涌:“你心理阴暗!”我冲他叫道。
“你也光明不到哪里去,不得不防。”
“猥琐!”
“淫———”他只说了半截,刹住,“好吧,谁都别去,就在这里呆着。”
“我就要去!”我还怕他不成,小样儿!
刚拉开门,他的大手已经挡在我眼前。“不要跟她走得太近。”他沉声说道,神情变得极为严肃,“这对大家都没好处。”
他的话提醒了我。一旦火车到站,这个左大姐即将见到她的丈夫——一个汉奸头目。作为有恩于
他家的接生婆,我势必要被“关照”一番,顺理成章地会被问及姓氏、住址等等等。而我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是另外一个人,包括尔忠国——麻烦不期而至。
“你打算怎么办?”我问他。
“一个字——溜。”他将我从门旁拉开。
“一不小心当了一回活雷锋。”我轻声嘟囔道,怏怏地回铺位坐下。
“什么风?”他听不懂我的话。
我没跟他解释。他若听得懂我也不会是现在这样了。“溜当然可以,但是……你不觉得这样很突兀吗?不声不响地走掉,招呼也不打,反而让人怀疑。”我觉得不妥。
他沉吟片刻,说道:“我会去打个招呼,你就不必跟着了。”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让我去见她是吧。只要我想做的事情你永远都会阻挠是吧。你是成心的,见不得我舒心一点点!”我陡然冒火。这男人还没完了。
“你的声音太吵了。”他漫不经心地说道,“在我面前,你要学会忍耐。又忘了?”
“见你的鬼去!”我狠狠地蹬掉鞋,将被子蒙到头上,隐约听到他冷哼的声音。
又一个小时过去,火车还在慢吞吞地开,让人感觉这趟列车会永远开下去,没有终点。
“起来,快到站了。”尔忠国掀开我的被子。
我坐起来整理头发,他又嘱咐道:“我事先给家里发过一份电报,会有人来车站接我们,但是无论谁来接站,你认识的或不认识的,权当没看见,只管跟着我,听明白没?”
我沉着脸看他,这个狗特务还真狡猾呢。
“我就当你听到了。”他继续往下说,“先去你娘家,那里应该是安全的。为了以防万一,我会查看一番后再决定是否留你在那里。”
“留我在那里?”我有些诧异,“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事情抖落给辛老头知道?他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吧。”
“辛凤娇!”尔忠国瞪起眼睛,“注意分寸,再敢叫你爹辛老头,我就……”
“如何?”我眉头一挑,“他本来就不是我爹,再说他对我也不像亲生女儿,我何必跟他套近乎?我的亲生父亲叫柳康杰,是一个大学教授,五十二岁,才不是那个封建专制的小老头。”
“辛凤娇!”
“柳拾伊!”我纠正他,“请叫我柳拾伊,记住,你若叫我辛凤娇,我是不会有反应的。那不是我的名字,更不是我本人。”
“辛凤娇!”他的眸中跳动着寒光。
我充耳不闻,整理床铺。
“你是成心找不快?”他攥住我的手腕,恰恰是戴手镯的那只。
我无畏地看着他:“吓唬谁?有本事跟我离婚,我敬佩你,崇拜你,仰慕你,除此之外,免谈!”
“好。”他抿唇说道。
“同意离婚?”我怕自己听错了。
“对。”他的眸深邃无比。
好意外!
我的心突突急跳。
“离婚?”我又问了一遍。“真的吗?”
他在冷笑:“是。”
我感觉嘴角在抽搐,我在笑吧?可是一时笑不出声来。
太意外。
仿佛一个人卯足了劲儿拔河,突然对手力道全无、放弃了争夺,于是摔了个大跟头,但是很值得高兴——我正是那种感觉。
我咬咬自己的唇——疼——不是做梦。这就是说他愿意放我一马了。
他总算想通了。
自由啊,我来了!
“谢谢你!谢谢你!”我终于可以笑起来,差点热泪盈眶。
但是,他为何还攥住我的手腕不松开,而且为何咬牙切齿?
我好像高兴得太早了——他在耍我!
“满足你,但是有个小小的条件。”他说,仍将我的手腕捏在手里。
“什么条件?”在他提条件前我已经当头挨了一记闷棍。
“把我当年送你的那对玉镯还给我,我便跟你离婚。”他的目光落在我的金属镯上,带着憎恶之色。
我在下坠,往深渊里坠。“你当年送什么东西给辛凤娇我怎么知道?你叫我到哪里找一对玉镯还你?这不是成心为难我吗?”我怒道。希望再度落空——在他刚给你尝到希望甜头的时候又骤然撤走那份甜头。靠!
“是啊,那对玉镯是毁了还是送人了,或是当掉了,反正你没法还给我了是吧。对不起,辛大小姐,离婚的事情免谈。”他使劲揉捏我的手腕几下,轻蔑地丢开。
“你要镯子找辛凤娇去要啊,跟我要算什么?要不,你把我这镯子拿去抵债?”我把手臂递到他面前。心想谅他也拿不走。
他一抬胳膊,“铛”地震开我的臂膀,“谁稀罕这破铜烂铁?”
“有本事你就把这破铜烂铁摘下来!摘不下来你二话别说离婚就是。”
“哼哼,相好的送的,在我面前炫耀是吧。”
“我没有相好的。”
“那个姓池的杂种不是么?”
“他……不算,他是我的男朋友,从前的。”
“是不是还有姓赵的,姓钱的,姓孙的,姓李的,都是从前的?”
我发觉自己蠢透了。跟他说那么多话有用吗?明明知道白费口舌还一次又一次苦口婆心地劝他——我是一头大蠢驴!
“我发誓,尔忠国,我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原谅!”他错过了坦白从宽的时限。我也放弃了救赎他的白痴念想。
他就是一顽抗到底、誓把一条道走到黑的大混蛋!
“你发过的誓可不少,但哪一条信守过?”
“这一条一定信守。”
“那就走着瞧吧。”他淡淡地笑,风轻云淡、不着痕迹,却轻易将我击垮、溃不成军。
五分钟后,当他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的身体才被解开穴道、恢复自由。
他一手提着葛藤箱,一手拉上我穿过一节软卧车厢、四节硬卧车厢,再穿过两节硬座车厢,准备下车。
火车到徐家棚时已近午夜,去掉零头,整个行程花费了十五个小时,真乃“神”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