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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米饭,你会不会不习惯?
慢慢会习惯的,赵小末想着马上自己就要到南方去了,到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地,那真是一种解脱。
吃饭出来,路词说等等,她跑到小卖铺那里又拎了一大袋零食过来递到赵小末手上,路词说,没事了就吃零食,三十个小时可不是轻易能熬过去的。
赵小末和路词进了候车室发现展牌上显示的她要坐的那班特快车已经停止剪票了,看看时间都一点十五分了。这可怎么办呢?赵小末仿佛看见那列火车已经抛下她轰隆隆地开走了,赵小末急得恨不得冲进去,赶上那列火车。
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走过来说,小妹妹,是不是误车了?这样的事我遇到过很多次了,我这里有熟人,你给我二十块钱,我把票给你换成明天的,幸亏你遇到我,要不你可就亏大了。
赵小末看看路词,就准备掏钱给人家。
路词一把把赵小末拉走了,干吗要相信他,你不是说有很多骗子吗?怎么能这么轻易相信陌生人。
路词去退票口那里问了问,结果把刚刚错过的火车票换成明天的是不要钱的。
赵小末叹了一口气,路词说看见了吧,让你这种从来没出过远门的人一个人出去,真让人不放心。
我给程阳打个电话吧!
路词把小灵通递给她。
不用了,赵小末走到超市里给程阳打长途,说我误车了,改明天了。
程阳说怎么会误车呢?声音很焦急。
赵小末说我没看时间,结果就错过了。
程阳说那你就在同学那里休息一天吧,别急,我等你。
那天晚上赵小末和路词都留在翠芝那里,翠芝是个脸上一团和气的女生,她们宿舍正好有一个同学请假回家了,翠芝说去那么远的地方啊,你可一定要小心点,尤其像我们女孩子,更应该小心。
赵小末低头不住地说是,她真的是太缺少社会经验了。
后来翠芝带他们到网吧上网,正上着网路词的小灵通响了,是刘明打来的。路词接的时候看了赵小末一眼,赵小末猜想这个电话是和她有关的。
是不是司雷呢?赵小末的心里忽悠了一下。
路词挂了电话说,是司雷打到我们宿舍的,他说有事情要找你,刘明告诉他说你生病回家了,司雷没说话就挂掉了。
赵小末说不用管他。
嘴里那么说,赵小末的心里却乱了好一阵子,她在网上到处闲逛一会儿,就拉着路词她们回去休息了。
翠芝说路词你和我一床,让小末自己睡一张床。
路词却脱了鞋子跑到了赵小末的床上,说,不,我再陪她一个晚上。
第四章 幻灭和逃离第42节:终于挤上那列开往南方的特快火车
赵小末终于挤上了那列开往南方的特快火车,她拖着自己的行李,寻找自己的位置,在拥挤的人群里,大家你挤我我挤你,赵小末感到自己淹没在人群里那种空寂的快感里。
赵小末坐在临窗的一个位置上,看着外面冬天的光景,但车厢里却很温暖。
赵小末从随身带的书包里拿出一本郭敬明的《爱与痛的边缘》来,路词塞进来的,说是很好看,赵小末随手翻了翻,哗啦啦,纸张在她细软的手里水一样流过。
郭敬明的敏感让赵小末感到意外,太多华丽的词堆砌在一起,反而让人觉得虚假。而里面的一句话触动了赵小末:青春是道明媚的忧伤。书上说这是老狼的一首校园歌曲的名字,赵小末很喜欢这句话,青春是道明媚的忧伤,说得多好,明媚里的忧伤,让人不知所措的青春。
列车在路上飞驰,赵小末看着北方光秃秃的树木快速地闪过去,失血的阳光照在眼前的窗玻璃上,玻璃冰凉。赵小末听着列车的轮子和铁轨撞击的有规律的喀嚓声,喀嚓,喀嚓,喀嚓,喀嚓……赵小末知道自己离过去是越来越远了,而自己在向一个完全未知的异地步步逼近。
赵小末想象着列车在地图上的铁路线上一毫米一厘米地行驶着,她但愿这样的行驶永远不要结束,因为她只是在逃避,她还不知道要逃到哪里去,哪里才是她温暖的港湾。
离家越来越远了,赵小末感到了一种空落的伤感,她这次离开没有告诉她的母亲,如果她这次是一去不回,那么她那个柔柔弱弱的母亲,该依靠着心里的哪一点指望活下去呢?这真叫人难过。
列车穿越了黄河,赵小末看着黄河——我们的母亲河,已经干涸了,像一条宽阔而蹩脚的水渠。
赵小末耳朵里塞上耳机听音乐,汪锋的《花火》:蓝色的梦睡在静静驶过的小车里/漂亮的孩子迷失在小路上/这是一个永恒美丽的生活/没有眼泪没有哀伤/现在我有些倦了/倦得像一朵被风折断的野花/所以我开始变了/变得像一团滚动炽热的花火/现在我有些醉了/醉得像一只找不到方向的野鸽/所以我开始变了变得像一团暴烈炽热的花火……
赵小末看着外面的一切,行人、树木、枯草、云朵都在火车的轰鸣声里向后方滚滚而去,她感到了一种疲惫,一种痛快。一切都在后退,只有她赵小末在不断向前。
天渐渐暗下来,火车才刚刚驶入湖南境内,一小时一百多公里的速度可真慢啊,中国可真大。
看报纸吗?赵小末摘下耳机听到坐在对面的一个男孩在和她说话。她微笑着摇头。
你是南方人吧?
你说呢?
我觉得你是南方人。
何以见得。
因为你很白,南方女孩的皮肤都很白,很细致,不像北方人,北方的气候凛冽,女孩的皮肤都是化妆化出来的。
哦。
那你到底是不是南方人啊?
我也不知道。
男孩便不再问了。赵小末拿起男孩丢在自己手边的报纸,看上面的花边新闻。王菲要和谢霆锋分手了,呵呵,天长地久的爱情真是越来越少,近乎绝迹了。
我就不喜欢北方,男孩又开始和赵小末搭讪。
哦,为什么?
北方的冬天真让人受不了,你瞧我的耳朵。男孩把他的耳朵翻过来让赵小末看,他的耳朵生了冻疮。都他妈要掉了,对不起,我不该说脏话。男孩笑得有些腼腆。
没关系。
我是桂林的,桂林很美,你知道桂林山水甲天下吧,小学的课本上就有。那就是说我们阳朔的。我以前觉得北方一定很美因为可以看到雪,谁知道雪一点也没劲,腻腻歪歪的,下起来没完没了。融化的时候又特脏,把地糟蹋得像烂泥塘。所以我这次回去不打算回北方读书了。
哦。
你不知道我们学校多恶心,学生必须得讲普通话,但我当时只会说桂林话,桂林话你听过吧,很容易懂的,但学校的老师就是听不懂,她说我要是不会说普通话她就开除我,我只好让我宿舍的北方人教我说,现在好了,不用她开除,我自己退学了,妈的。
什么学校?
练武术的。
呵呵。
你笑什么?不像?
不像,练武术的怎么瘦得像猴子?
练武术的都很瘦,整天跳过来跳过去的,怎么可能胖起来。不过肌肉还是有一点的,男孩一捋袖子,瞧见没?
赵小末重新看起那本《爱与痛的边缘》,真没什么意思,路词怎么不塞本好看的进来,赵小末把手里的书翻得哗啦啦响。
哎,不说了,说话也挺无聊的,我去吃饭了。男孩起身,走了出去,边走边骂了句,操,这破车,开得可真慢!
第四章 幻灭和逃离第43节:这真是个恼人的夜
赵小末在那个郁闷的车厢的夜晚里无法入睡,车厢里的闭路电视屏幕已经变成了无声的雪花,窗外的夜很黑,偶尔跑过几团明亮的灯火,火车像是在黑色的大海上行驶,水面很黑,让人不知所以,有种飘摇之感,火车发出的寂寞懒散的喀嚓声已经幻化成一种气味,弥漫在周遭的黑暗里,无孔不入。
这真让是个让人感到孤单的夜,如果她不出来,不带任何逃避的念头,依然站在原地,结局又会是怎样呢?既然青春的本身就是道明亮的伤痕,逃也逃不掉,逃得再远也是枉然。
火车里有人打鼾的声音,有婴儿啼哭的声音,有列车员拿着大喇叭告诉乘客哪里哪里要到了请做好准备的声音,夜里的声音是很响亮的,震天动地,敲打着赵小末无法安静下来的脑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