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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晶蓝是学画画的,对于画技最是了解,安子迁的画技绝对在她之上,他只那么简单的几笔就能画出那样的神韵,当真不是一件易事,这除了天份之外还需要练习,可是自两人成亲之后,她只看到他整日里在外游荡,也不知他到底在做些什么,那些书他是什么时候读的?他的画技又是如何练就的?
安子迁见她不语,他自是猜不透她心中所想,当下嘻嘻一笑一把拉过她的手道:“走,陪我游湖去!”说罢,他的手指头不知道怎么一勾,那画便已藏到的他的袖子里了,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楚晶蓝正欲说话,他又道:“圆荷,你迟些和红绫自己回安府吧!”说罢,他也不管她是否同意,拉着她便下了楼,再极快的将她抱上了马车。
楚晶蓝见四周的人百姓都睁大一双眼睛看着两人,顿时大窘,他却冲众人大声吼道:“抱自家媳妇有什么好看的?心急的回家去抱自己的媳妇去!
饶是楚晶蓝再淡然听到他这句话也红了脸,而在旁边看戏的众百姓也哈哈大笑起来,有人起哄道:“天色晚了,回家抱媳妇去哦!”
楚晶蓝更窘了,一到马车里,她便怒道:“把手放开!”
安子迁懒得理她,直接将她放在软垫之上,然后才在在她的身边坐下来道:“你早上不是在母亲的面前和我扮恩爱吗?我都没有生气,现在只是在杭城百姓的面前扮扮恩爱,你倒生气了!”
楚晶蓝愣了一下,顿时明白他这么做无非是因为早上她在安夫人的面前说的那些话惹他生气了,这个小气的男人!她的眸光微敛道:“还说我小气,你自己不也记仇吗?”
安子迁轻哼一声道:“当真是不识好人心,我帮你去送画,倒还被人埋怨了!”
楚晶蓝听到他的话微微一怔,他却已倚在轻垫上半眯着眼睛了,她抬眸看着他,他的眸子里一片寒气,她将车帘拉开一看,见果然是去染坊的路,她轻轻咳了一声,然后乖巧的认错道:“对不起,我误会你的意思了。”
安子行淡淡的道:“我习惯了你的误会,反正在你的心里我就什么都不是。”
楚晶蓝张了张嘴,却见他的眸子已经微微合了起来,她便静然不语,马车很快就停了下来,她独自一人下车走进染妨,那些伙计一见到她便半躬着身子向她打招呼,她缝人便含点了点头,然后将染坊里的掌柜唤来,细细的吩咐了一遍才离开染坊。
掌柜知道事关重大,当天晚上连夜将仓库里的那些织好的顶级云织的给挑了出来,命所有的伙计停掉的手上的活计来染新到的花样,当天晚上染好二十匹之后便将那花样毁掉。
楚晶蓝走出染坊的时候,见安子迁正对着夕阳发呆,她缓缓的朝他走近,他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她一眼道:“陪我去游湖!”
楚晶蓝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当下轻轻点了一下头,他坏坏一笑便又拉着她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而行,停下了杭城的东湖畔,此时夕阳还未完全落山,整片湖面被染成一片玫色,瑰丽无双,轻风吹来,虽然有三分寒意,却又别有一番萧索之味。
楚晶蓝自小在杭城长大,却由于受封建礼教的约束,虽然白天来逛过东湖,但是总是不到日暮便已回了家,而这四年来她虽然自由了不少,但是一直被杂事缠身,并无太多的心情去欣赏湖光山色。而今日里事情已经处理完了,这般被安子迁拉出来,倒也将身边俗事放下,只想一览无边风景。
安子迁吹了一声哨子,一艘小舟便荡了过来,他扶着她上了小舟,小丹上居然摆着一张桌子,桌子放着几道精致的小菜还有一壶酒。
楚晶蓝在桌子边坐下道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准备了这些东西的?”
安子迁笑而不答,船夫却浅笑道:“我家公子一早就命我在此等着了,这些酒菜自然是少不了的。”
楚晶蓝看向安子迁的目光已有了几分深意,安子迁淡笑道:“还是那句话,你若是想问我就回答,若是不问,也由得你慢慢去猜。”
楚晶蓝只淡淡一笑,却也没有再说什么,他已习惯了她那副样子,只淡淡一笑,便自顾自喝起酒来。她也饿了,也不客气的吃起来。
饭菜的味道居然极为鲜美,她看着万倾碧波,艳红的夕阳,晚归的飞鸟,当真是一哥绝美的水墨画。她原以为新婚第二日在万顷稳田间吃饭是极舒服的事情,此时却发现在这湖上吃饭却是一件更享受的事情。
她看着安子迁的目光更深了些,他当真是一个极懂得享受生活的人,和这样的一个人谈恋爱当是一件极幸福的事情,而若是做夫妻,这样的男人也太过浮华了些。纵然如此,她的心情也已然大好,那些因为绚彩坊而起的担忧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安子迁看着她优雅而又有些惊人的吃相淡淡一笑,越是和她相处,他便越是觉得她的性子极为有趣,有时候狡猾的如同狐狸,可是有时候却又大大咧咧的似毫无心机。
驾一叶轻舟,饮一壶清酒,垂钓于暮色之中,明月自东方升起,银茫皎皎的洒入万倾的碧湖之中,竟别有一番幽静清雅之美。
楚晶蓝原以来夕阳映上湖上已是极美的风景,当夕阳淡去,暮色更浓,明月初升时竟别有一番风味,与之夕阳的热切炽烈的红相比这明月温婉姣柔的白相比,竟又自成了一副绝美的水墨画。
安子迁早已拿起鱼竿坐到船尾去钓鱼了,她却坐在船身中看着如画风景,这般清幽,这般宁静,竟是身平仅见,连带着她那颗已微微有些浮躁的心竟也一起静了下来。
她素来就好静,这本不箕是极静的地方,有轻柔的水浪声,还偶有被惊起的飞鸟的震翅声,可是她却觉得这是她有生以来见过的最为安静的场景。
其实静的不是天地万物,而是她那的那颗心。她浅浅的道:“驾一叶扁舟,谁愿与我共逍遥,天若有情天亦老,莫等岁月空寂寥……”
安子迁笑道:“难得听到楚大小姐发出这样的感叹!”
“这也不是感叹!”楚晶蓝悠悠的道:“而是这片景色让我想起了一些往事,我也曾想过放下一身的负担,畅游天地之间,就如这般泛舟湖上,再不去理人世间的烦忧。”
安子迁淡笑,眸光却深了些许,她心中所想的又何偿不是他所向往的,他是懒人一个,却偏偏生于豪门大户,他若只是一个庶子的话,便也没有那等烦心的事情。可是他偏偏是嫡子,是嫡子就有了嫡子的责任,那些责任是是与生俱来的,推都推不掉的。
楚晶蓝却又微笑道:“如此良辰美景,我都想喝上三杯。却又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柳永的一句词‘今宵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晓月’,便又不敢喝了。”醒来若是那样的境地,风景虽好,却也太过伤感了些。
安子迁微皱着眉头问:“这句词是极妙的,意境颇佳,只是柳永又是谁?”
楚晶蓝淡笑道:“我以前的一个熟人,你不认识。”她也不认识,只是从宋词里知道那么一个风流才子的存在,醉卧美人乡,虽然懒散却又有无尽的才学,她突然觉得,安子迁的行径和柳永有那么三分相似,只是柳永有功名之心,而安子迁看起来似乎就没有半点功名之意了。
安子迁轻哼了一声道:“你认识的人还真不少!”
“常年在商场厮混,自也认识一些人。”楚晶蓝浅笑,觉得在这个问题上和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可探讨的,便缓缓站起来道:“这景色虽然绝妙,却还少了些什么。若是有一杆洞萧音或者一把古琴当是绝妙的事情了。”
安子迁扭头问道:“你会吹箫?”
“一点点。”楚晶蓝淡淡的道:“以前学过一些,只是许久没有再碰,想必也不成调了。”
“那就让我来听听你这不成调的箫音。”安子迁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怀里抽出一杆白玉洞箫扔给她,她敏捷的一把接住,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月光朦胧,楚晶蓝借着月见那洞萧是遍体通白,一看便不是俗物,她的嘴角也微微上扬,忍不住看了安子迁一眼,他却已扭过头接着钓鱼去了。
她扬了扬眉毛,对着洞箫便欲吹,安子迁的声音传来:“这是我常用的箭,上面有我的口水,你不洗一洗吗?”
楚晶蓝不以为意的道:“我不介意。”
安子迁听到她的话淡笑出声,她的眼睛却微微眨了一下,却还是用手擦了一下,那箫声,一曲悠扬的曲子便在夜空里回荡,那曲子竟极为新鲜,他从未听过,当下他将眼睛闭上,也不去管是否有鱼咬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