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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公公看了门房和那官差一眼,两人识趣的退了下来,并将书房的门再次关上,他看着苏连城道:“苏大人这话咱家听着可就有些不舒服了,虽然圣上是派苏大人来处理安府的事情,可是也却给了咱家的决断之权,咱家离开西京的时候,圣上可是明明白白的吩咐了,苏大人是个重情之人,对于杀伐之事还是缺乏决断之能,咱家来这里便是为苏大人做这件事情的。”
苏连城听到闵公公的话,脸色微微变了变,他正欲说话,只见一个影子晃了晃,一把刀已架在了闵公公的脖子,冰冷而又无情的声音传来:“是嘛!晶蓝也是一个心软之人,对于杀伐之事,大多也都得由我来代劳。”
闵公公看到那刀不由和吓了一大跳,再听到那冰冷的声音更是大吃一惊。
苏连城看到那张戴着银制面具的脸和那身与夜色溶为一体的黑衣,不禁呆了呆,忍不住道:“银面阎罗?”
安子迁冷笑道:“苏大人好眼力,只一眼便认出了在下,佩服之至!”
闵公公一听说是银面阎罗不由得吓了一大跳道:“好汉饶命!”
安子迁淡淡的道:“我不是什么好汉,身平只对几种人最是看不顺眼,一种是那种心肠恶毒之人,另一咱就是阉人了,真是不巧的很,闵公公竟把这两样都占全了,那么我还有必要把你留在这个世上吗?”
他的话一说完,手中的手轻轻一划,便已将闵公公脖子割断,出手竟是利落到极致,狠厉到极致。
苏连城平日何曾见这样的杀人和段,此时一见,心里已满是惊惧,他的身体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他的身后便是书柜,竟是退无可退,当下终是忍不住道:“你怎能如此残忍?”
安子迁的眸光转到苏连城的身上,漠然的看了他一眼后道:“是吗?相比起苏大人来又如何?”
苏连城的脸色微变,安子迁的手指轻轻一弹,那把割断闵公公的小刀便骤然朝苏连城飞去,苏连城大惊,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是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男子的对手,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闭了起来,却没有他预期的疼痛,“哐”的一声,似有东西落在身边,他猛然睁开眼睛,却看到那把小刀就插在自己的眼前,那刀刃上还滴着闵公公的血。
刺骨的寒意朝他袭了过来,他的身子不由得颤了颤,眼睁睁的看着那放大的血滴从从刀刃下滴了下来,直直的滴在了他的的鼻子上。腥滑湿腻的感觉传来,他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恶心,他的身子极难支撑,却强自忍着站在那里,颤微微的伸起右手,将那小刀拔开了些,从那刀尖处走了出来。
安子迁淡笑,苏连城却又缓缓的道:“苏某手中从未沾过半滴鲜血。”
安子迁满脸冷然道:“你的手里是没有沾过半滴鲜血,却已有不少人因你而亡,比如说你的亲弟弟,再比如说闵公公。苏大人虽然是个白面书生,手段却是极狠的,一出手便从自己最亲的人下手,以前苏大人天天对安子迁说待他如亲兄弟,可是如今下起手来却是一点都不含乎,果然是魄力非凡,皇上的眼光不错。”
他这一席话里满是嘲弄,苏连城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他的眼睑微低,轻声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远溪,今日之事我也是被逼。”
安子迁冷笑,苏连城却又抬起眼睛来,看到他的那张脸都掩在银制面具之下,却看不出他原本的模样,那那颀长身材透着凉薄和在冷厉,让他的心尖微颤,却又缓缓的道:“不知道那一日阁下为何爽约?”
安子迁不以为然的道:“不需要任何理由,我高兴就去,不高兴就不去。”
他的话有些霸道,苏连城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却又问道:“阁下似乎和楚晶蓝相熟?”
“比你熟。”安子迁冷冷的道:“我以前以为苏大人还是一个鼎天立地的男子汉,今日才知道却也是个行卑鄙之事的人。实不相瞒,今日在见苏大人之前,我便想着要将苏大人的性命一并取了,可是相见之后却又觉得真要取走苏大人的性命,便没有人把今日的事情告诉皇帝了。”
苏连城不紧不慢的道:“苏某这条命现在还在你的手上。”
安子迁冷笑道:“看来苏大人的胆色比起那个不男不女的腌人要好太多了,只是心肠却终究是毒了些。以前安子迁曾对我说过苏大人致力于仕途是想为一方百姓谋幸福,可是这段日子纵观苏大人的所作所为,么认为也不过是为了已之私而谋夺利益之人罢了。”
苏连城没有料到安子迁会这样说,他轻声道:“很多时候理想和现实总是相差太远。”
安子迁冷冷的道:“伪君子都喜欢给自己找借口。”
苏连城见他的眼里冒出浓烈的杀气,当下却又笑了笑道:“是啊,我也觉得自己越来越虚伪了!听你的口气,似乎和远溪也相熟。”
“自然相熟。”安子迁淡淡的道:“今夜他早就发现有人跟踪他,他暗中猜测说那个要杀他的人只怕是他最亲近的人,我原是不信,便跟了过来,没料到他猜的倒是极准的。”
苏连城闻言面如死灰,他的眸子里满是悔意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他。”
“纵然你没有这样的想法,可是你却真真切切的在做着这样的事情。”安子迁一字一句的道:“如今你和安子迁已经站在对立面了,日后不是你死就是他死,而人一旦面对这些问题大多数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一定是自己。苏大人,我说的对吧!”
苏连城想过很多次银面阎罗是个什么样的人,此时听他说了这么多的话,只觉得眼前这人和他以前所有猜想中的形象都不一样,他轻声道:“是的!”
“苏大人倒是坦白的很。”安子迁冷笑道。
苏连城从他第一眼时害怕到此时却已一片淡然,他缓缓的道:“阁下今日不杀我吗?”
“不杀你。”安子迁不紧不慢的道:“我还要留着你向皇帝解释闵公公是怎么死的,也顺便让你带一句话给皇帝,若真是惹恼了我,就算他住在深宫内院,我若是想取他的性命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这一次,苏连城的脸色却变白了,他咬着道:“如此说来,阁下是想与整个朝庭为敌呢?是想的想做叛党呢?”
“那又如何?”安子迁双手环在胸前所的问道。
他这一句简单的问句却让苏连城的心头大震,只觉得他的话是有些离经叛道的,只是不知道为何,他心里却又觉得的确如此,对于像银面阎罗这样的江湖大盗而言,朝庭早就视他们如叛党,这些年来针对万知楼里的剿灭行动却是极多的,却一直都没有伤其元气,他们又岂会害怕朝庭?
苏连城咬着牙道:“听阁下的口气,似乎是站在洛王那一边了!像阁下的出身,只怕就算是为洛王所用,日后还是少不得会被他连根拔起,阁下又何必自寻死路。”
“就算是我站在皇帝那一边,日后等着我不也是那样的一条路吗?”安子迁冷笑着道:“所以无论怎么选,对我而言结局都一样。”
苏连城一想还真是如此,他的眸光微转后却依旧道:“师出无名,终会被天下人唾骂!”
安子迁冷笑道:“万知楼做事需要师出有名吗?”他这句话一说出口,一双眸子里寒气四起,下巴微微抬了起来,只这一刹那,他整个人便显得霸气十足。
苏连城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压力袭来,他的心里升起一抹惊惧,只觉得之前面圣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大的压力,他原本平静的心,竟又剧烈的跳了起来,他的身体不由得往书桌上再靠得紧了些。
他没有回答安子迁的话,只是的睁大一又眼睛看着他,心里却也在想,的确,万知楼根本就不需要任何名正言顺的措词,他们原本就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存在。
安子迁却又朝他走了一步后道:“怎么?你不认同吧?”
苏连城只觉得压力又大了一些,却低低的道:“像你们这样的流匪,迟早有一日会走向灭亡。”他声音虽然很低,可是那淡淡的气息却显得有一丝坚定,只是他的声音微微发着颤,就算是极坚定的话,也显得有些中气不足。
安子迁冷笑道:“若是我不愿意,不管是皇帝还是洛王,都休想动万知楼一根毫毛,就如同我不愿意,谁也不能动楚晶蓝和安子迁一根毫毛一样!”
苏连城的眸光微敛,眼里已是淡淡的怅然,他没有说话,却抬头看着安子迁。
安子迁却觉得和他之间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当下轻轻一扬袖袍道:“我不是一直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