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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错都是因为你的出现,你为什么不去死了算了!”天蕾发疯似的扑上前追打着伤心欲绝的柳悯世,一切都是他的错啊!
当年自己敬他如兄长,甚至请求他向父王求情让怀有身孕的自己和杨轩正式成婚。而他不仅辜负了自己的信任,竟然还勾引杨轩私奔。
最后自己还是以柳氏一门的性命要挟,强迫他留下成为自己的驸马,才总算拆散了他们——
如果自己不能得到幸福的话,至少也要他们两个陪葬!
但是为什么,二十多年前是这个男人抢走了自己的幸福,当二十多年后杨轩重新回到自己生命中的时候,还是眼前这个淫贱的男人抢走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自己这二十多年的罪都白受了吗?为什么杨轩就是看不到自己为他所作的一切!
柳悯世看着眼前依旧疯狂的天蕾,再回想起似乎已经忘掉了快乐的杨轩,和已经堕入炼狱的自己——在自己自以为牺牲的退让后,为什么还是没有人得到幸福,反而只是继续了二十多年的情感纠葛。
本以为自己一人的牺牲能换回柳氏一门的性命;避免一场武林和朝廷对决的大浩劫——所以他失约了,并没有按原计划和杨轩逃出京城,反而成为了天蕾的驸马。
然而看到今天的一切——当年是自己做错了吗?
还是——整个世界都疯了?
他不愿意再睁开眼睛,去面对这已经无法挽回的悲剧;他不愿再伸出手,去触摸这个已经失控的世界;他更不愿再用耳朵,去聆听诅咒和哭泣——就让痛苦就在这一刻停止,让一切在这一刻终结吧!
自己的妻子痛恨自己;自己的情人不原谅自己——这样的自己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柳悯世闭上眼睛,关上了心门——终于清静了!
05
气喘吁吁的两人在悬崖边坐下,并且兴奋地发现身后的确没有任何的追兵。
“谢谢你!”缓过气来柳悠霁握着飞天得手,轻声道。
“悠霁。”乖巧地依偎在柳悠霁的怀里,飞天带着幸福的甜甜笑意。
“现在我只剩下你了!”忽然之间原本以为自己成竹在胸的一切都变成泡沫幻影,如果不是自己身边还有这么一个可人儿,只怕早已撑不下去了。
“难道一切都已经真的完了吗?至少,至少悠霁手中还有三个据点不是吗?”飞天微笑着安慰沮丧的情人。
“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柳悠霁苦笑着摇头,“那三个据点慕容烈都知道,现在他投靠了杨日尧,只怕那三个据点早就已经被他歼灭了。”
“难道悠霁你就真的没有其他安排了吗?”飞天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还是说悠霁你到现在都还不相信我?”
“现在的我已经一无所有了——除了你。”柳悠霁叹息着道,“以后我会努力找工作……”
“飞天,够了。”阴魂不散的声音再次在柳悠霁耳边响起,转头一看发现日尧竟然就站在离自己一米不到的地方了。
“你要反悔吗?”如果日尧真的要亲眼看到自己死才安心的话,至少要让飞天平安离开,“飞天是无辜的,你放了他,我任凭你处置。”
“飞天是本王重要的盟友,本王怎么舍得伤他半分。”日尧冷笑着道。
“飞天?”看着原本温顺乖巧的飞天竟然露出一副冰冷孤傲的模样走到日尧身后与自己对峙,柳悠霁真的是惊呆了。
“他的确已经没有任何后路了。”这些天来飞天一直暗中观察,直到柳悠霁山穷水尽时才总算是真正相信了对方已经穷途末路了。
“辛苦了。”日尧冷眼看着震惊的柳悠霁——他就是要他尝尝这种被人背叛的痛苦滋味。
“为什么?”柳悠霁吃惊地瞪着飞天,完全想象不出为什么这个在自己身边最乖巧贴心的人会背叛自己。
“因为——我恨你!”飞天咬牙切齿地回瞪柳悠霁,天知道这时候他才觉得自己像一个活人。
他是世家公子,因为和自己的异母兄弟争夺权势失败,而被送入宫中成为了慕王的男宠。
虽然慕王对他宠爱有加,甚至封他为“修容”,但是原本心高气傲、才高八斗的他怎么能忍下成为娈童的恶气?!
他发誓要复仇,对那个慕王更要对自己的家族——所以,他很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日尧留在柳悠霁身边的线眼。
靠着令人难以想象的忍耐,飞天成了柳悠霁身边最得宠的人,再加上他出色的洞察能力,竟然查到了那个看似懦弱无能的慕王悄悄地在暗中经营着自己的势力,而黄雀在后的日尧就凭着那一份份的密报,把柳悠霁的势力铲除得一干二净。
原本日尧是打算在夺得王位后,把悠霁除掉斩草除根的,但是飞天却阻止了自己。
飞天宁愿跟随着柳悠霁出宫,以查清楚对方到底还有没有后着——他一定要完完全全地毁了他!
“事到如今,本王总算是放心了。飞天你可随本王回去,世袭你父亲的爵位。”日尧得意地牵起飞天的手,转身就要离去。
“从头到尾,你只是在欺骗我?”不敢相信那个带自己出去夜市、安慰自己的可人儿竟然只是安放在自己身边的线眼,柳悠霁最后还是奢望能得到对方哪怕只是一句虚假的安慰。
“是的。”虽然不知道这话有多少真实性,但是飞天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回头的机会了——是自己决定要毁了这个男人的,不是吗?
“好,很好!”柳悠霁狂笑道。
一切倒也干干脆脆,所有的人都只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而靠近自己、欺骗自己、伤害自己——这也就是慕容烈曾经说过的人性黑暗吗?
自己的确是一个笨蛋,何止不懂君王之道、就连是常人之道也是一无所知!
“你要做什么?”发现柳悠霁带着诡异的笑容走近悬崖,飞天吃惊地叫道。
“我累了。”没有给那两人和思考的时间,柳悠霁带着从该没有过的微笑跳下了悬崖。
大惊的两人抢上前去,却发现悬崖幽深甚至看不到底,而崖壁光滑陡峭甚至找不到一处可以立足之地——柳悠霁掉下去只怕没有任何生还的机会了。
“他死了……”几不可闻的声音从飞天的口中缓缓而出。
“这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日尧虽然讨厌这个夺去了自己一切的弟弟,但那也只是一种妒嫉的憎恶,却远远没有到达要把对方置诸死地的愤恨。
从小到大的假想敌死了,为什么自己竟然一点喜悦都没有,反而涌上了浓浓的悲伤——是因为在这个时候终于意识到,他们是拥有共同血脉的兄弟吗?这——太可笑了吧!
“他不想活了,不想活了……”飞天喃喃自语,“我们都骗了他,错的人是我们吗?”
他明明应该是恨他的啊——即使他已经决定用自己的下半生来作为补偿,但自己还是恨他的啊!
为什么到了这最后、策划已久的结局时,自己竟然会对这个自己应该恨之入骨的人感到揪心的愧疚?
是因为他曾经给予自己的关怀,还是他那份虽然出自王室却依然纯真的性情,仰或是他对自己的信任和微笑?
自己做错了吗?
“走吧。”深吸了口气,日尧率先转身离开。
不管谁错谁对,世事不会因为人们的后悔而改变,既然不能挽回也就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只希望——时间能让他们忘记这一刻的心痛和懊恼。
用温热的毛巾轻轻为躺在床上的情人擦拭着脸,杨轩深情地唤道:“天已经亮了,你该起来走动走动了。”
“今天天气很好,外面的花儿都开了不少——就连你上次说很难开花的那株‘幽情’都已经开了。你难道就不想出去看看?”
“你不是说过那花的花期很短吗,今天再不去看的话,下回就不知道该等到什么时候了?”
“好好好,你不愿意出去走走也行,我就在这里陪着你。我们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待着。”
“父亲。”日尧站在门口低声唤道。
他一回来就被宫人们告知——自从柳悯世陷入无法解释的昏迷后,杨轩已经整整七天没有踏出过房门了。
从最初的猛烈摇晃到激烈的欢爱,杨轩用尽了所有的办法都没有令柳悯世重新恢复意识。那个时候,杨轩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真的可能已经失去了柳悯世。
虽然自己的心一直都在告诫着自己,柳悯世是一个背叛者,他对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建筑在痛恨基础上的报复。然而到了真正快要失去他的时候,杨轩心底几乎无法承受的痛却清清楚楚地告诉他——自己对柳悯世的爱并没有因为岁月或者变故减少一分一毫,反而因为长久的离别而变得更加的浓烈。
但是这样的认知来得太迟了,柳悯世现在甚至不能因为自己对他的关怀而露出一个久违的微笑。
杨轩几乎要绝望了,他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