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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深渊
西雨沫的整个身子是僵住的，身后的男人动作缓慢的围着浴巾，那一丝一毫的举动，她能够轻易的感觉得到。而她的心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而狂跳不止，但是她不敢动，在他还没有发号施令的时候，她不敢轻易的乱动。
几秒钟的时间，对她来说就像是几个世纪，他终于围好腰间的浴巾，越过她，走出浴室。
西雨沫看着他离开，整个人像是刚打了一场硬仗，后背一身**的。有他身上沾染上的水珠，也有她因紧张沁出的汗珠。
刚一放松，他忽而又转过头来，“西雨沫，我准许你睡在床上了吗？”那幽暗的双瞳迸射出深沉的光芒。
一愣，西雨沫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急忙解释，“刚才嫣然来敲门，所以我才会把被子抱到床上。”
苍暮之沉默不语，看着她的目光里多了一份审度。
“我想你不希望家里的人知道我们这样睡吧，所以我才会下意识的这么做。对不起，我马上就搬。”西雨沫低声的说着，垂下的眸子看着自己的双脚，走出浴室直接就把被子搬下了床，铺好在地上，她什么话也不说，径直的钻了进去，埋着头，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苍暮之微微的眯了眯眼，看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竟然让他觉得心底的一个角落微微的扯了一扯。这样的感觉让他很不爽，在衣橱里翻出一身居家服套在身上，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听到关门的声音响起，西雨沫才缓缓掀开身上的被子，露出小脸对着苍白的天花板，眨巴眼睛，低低的念了一句，“加油，西雨沫，你一定能撑下去的。”
***
潘妈来敲门，西雨沫赶紧起来，这回她没有把被子抱回床上，而是只拉开一个门缝，探出个脑袋，“潘妈，什么事儿？”
“少奶奶，老爷回来了，他让你下书房找他。”潘妈和蔼的笑着说。
“好。”西雨沫打了个冷颤，勉强的笑着点头，跟在潘妈的身后，她拉上了房门，走下楼去。
一边走，她的心就一边往下沉。看着二楼的书房就近在眼前了，她却觉得那是万丈深渊，就是不敢进去，只怕一进去，她就要粉身碎骨。
“少奶奶？”潘妈叩开了书房的门，回头却见到西雨沫青白着脸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啊？哦，我马上就进去，谢谢你，潘妈。”西雨沫强撑起笑，在潘妈的注视下走进了书房。
没事的，别怕，这里是苍家老宅，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对了，暮之不是也在吗？他会保护她的！一定会的！她一边告诉自己，一边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去。
书房里不似房间里那般光亮，只在书桌边上亮着一盏台灯，而且静谧得可怕。
“爸爸。”西雨沫哆嗦了下唇瓣，开口叫了一声那正看着书籍的苍锦尉。目光飞快的扫视了一圈，却没有见到那本该在书房里的身影。暮之呢？
“嗯，今晚留在这里，你怕是没有准备着药吧？”苍锦尉抬眸，锐利的目光扫向西雨沫。
第028章 五年前
是，她并不知道今晚要留在苍家老宅，所以确实没有带着药过来。硬着头皮，西雨沫点头。
苍锦尉指了指桌面上的一个试剂瓶子，“今晚的和明早的，要准时吃药。”说完，他又埋下头看书了。
“哦，是。”西雨沫走上前拿起药剂瓶子，里面躺着几粒粉红色的药丸，乖乖的倒出一半，直接就放进嘴巴里，不用喝水，把药咽了下去。
苍锦尉将视线从书本上移开，看向桌面前的西雨沫，半响开口，“雨沫，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他拧起的双眉，有几分苍暮之的味道。
药丸还在喉咙里梗着，西雨沫用力的又咽了咽，垂下眸光，不言不语。
想要的？是，这是她想要的，可是跟她想象中的，相差太大了。但是那又怎么样？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与人无怨，即使再苦再痛，她也要承受下去。
“我知道，这十几年来，对你做的一切太不公平，可是老天爷又何尝对谁公平过？我能够做的，就是尽量的去补偿你。你说要嫁给暮之，我答应了，也帮你达成了，但是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或者，一如你三个月前所说的，也是暮之想要的吗？”
西雨沫双手搅拧着，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
“我对你有亏欠，可暮之毕竟是我的亲生儿子，我也不希望看着他难过。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只能够顾此失彼，你再考虑考虑，你们之间是不是真的适合继续下去。至于补偿，我可以给你换成别的，例如金钱……”苍锦尉一副商讨的口吻，但是平静的语气中却充满了商人的味道。
“不！”西雨沫立刻摇头，她知道自己坏，知道自己逼迫了暮之的婚事，可是她不想就此放弃！她要再努力，她相信暮之一定会像五年前一样的对待她的！他们会变得恩爱的！“不要让我离开他，我只有这么一个愿望，我相信他爱我的，他可能是忘了我是谁而已——”声音嘎然停止，西雨沫看到苍锦尉脸色一变。
“你说，他忘了你？雨沫，他什么时候见过你？”苍锦尉自椅子上站了气来，台灯只照得到他的身子，脖子以上一片阴暗。
西雨沫忍不住的手颤，哆嗦着开口，“我……我在五年前……见过他……”那是秘密，天啊，她保存了那么久的秘密，为什么会脱口而出？！
苍锦尉脸色一沉，从桌子后面出来，阴狠的目光盯着西雨沫，“五年前？就是你逃离出去的那一次？你不是说你只是在街上流浪？”顿了顿，他揪住西雨沫的手腕，几乎就要捏碎了她的腕骨，“暮之当时意外车祸，目击路人说，是有个女孩子将他撞倒的，那个人是不是因为你？！”
意外车祸？
西雨沫怔愣，暮之出了车祸吗？她怎么不知道？难道……
“九月十号，冰激凌小车？”西雨沫喃喃的开口。
苍锦尉眸色急转冰冻，手里更是用力捏紧，一字一句，冰冷刺骨，“果真是你！该死的！”
第029章 胆小鬼
“原来他没有出现，是因为给我去买冰激凌，是因为出了车祸……他是真的在乎我的，所以才会赶去买冰激凌……”西雨沫像是傻了一般，呢喃着说，失了魂儿似的。
她告诉他，她很想试试杂志上宣传的冰激凌小车，如果能够吃上一回，她会觉得很满足很满足。他当时还笑她，“小丫头，喜欢吃冰激凌，那就嫁给卖冰激凌的呗！”
她讶异的瞪大了眼睛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小时候真是这样想的！”
他哈哈大笑，亲昵的揉揉她的发，“傻丫头，你为什么这么可爱……”
苍锦尉听到她呢喃的话，眼神一凛，手掌松开了些，“真的不是你撞倒暮之的？不是为了报复我而去伤害他的？”
西雨沫抬起模糊的泪眼，看着苍锦尉，她笑了，笑中带着爱带着凄凉，“如果我想报复你，我就不会想要嫁给他了，只要我死了，就是对你对他最大的伤害。”歪着头，她笑得傻气，“我这么乖巧的待在你这里五年，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
苍锦尉看着她，似乎还在怀疑着她，末了才摆摆手，“回去休息吧，晚了。”顿了顿，他犹豫了两秒，继续说道，“暮之因为那场车祸，失去了部分的记忆。”
西雨沫一怔，才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婚礼当天，暮之对她这样的冷漠，几乎就是在面对着一个陌生的人。
原来他忘了她，真的忘了她……
***
从书房出来，西雨沫深呼吸了几次，才平缓下情绪。说实话，她想过千万种理由来解释暮之对她的冷漠，可她就是没有想过，暮之会是因为她而出车祸进而丧失了属于她的记忆。真的，因是她，果也是她。
苦笑着，她迈步走上楼，才走了两步，就听到二楼传来一些细微的声音，隐约的听得出来是暮之的声音。
西雨沫觉得好奇，这个时候了，暮之还跟谁在说话？顺着声音往角落里走去，楼道的转角，是半开放的茶居室。
何嫣然婀娜的身姿跪坐在蒲团上，纤细的手指灵巧的泡着茶，她的身边坐着苍暮之，她含笑的为他倒了一杯茶，又端正的坐好，“暮之，尝尝我才采摘回来的新茶，配着这个点心，看你还喜欢么？”温柔的目光落在苍暮之的脸上，她笑得和顺。
苍暮之背对着西雨沫，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却看到他抬起手，喝下何嫣然泡的茶。
只见何嫣然从桌子上抽出一张抽纸，一手扶上苍暮之的肩，另一手拿着抽纸探向他，“瞧你，吃个点心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嘴角上都有。”那神情那话语，怎么看怎么听都像是情人之间的低语。
西雨沫整个人一阵，手指抓住了转角的墙面，指甲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