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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佳居住的院落,名为清水居,平平的名字,为着的。是院落内的一泓清水。
沈佳见到沈宁的时候甚是欢喜。不得不说,沈华善设立了鉴华堂,好处是很明显的。起码,经过鉴华堂的相处,这些沈家姑娘的感情都不错。
沈宁坐下来之后。看着房间内明显喜庆的布置,笑眯眯地看着沈佳,令沈佳不由得脸红了。
沈佳许配的人,乃是京兆珍宝斋东家的次子,婚期就定在明年春,沈佳此时正在绣嫁妆呢。
“佳儿,我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笑够了的沈宁。忽然端正着脸色,这样说道,看样子是有重要的事情和沈佳说。
看见沈宁凝重的脸色,沈佳也顾不得脸红了,吩咐丫鬟们全都退了下去,这才接话:“什么事呢?若是妹妹帮得上忙。定不推辞。”
“你看看,照着这样的图案,你能仿制出一枚印鉴吗?”沈宁边说道,边拿出了一个图案给沈佳。
这个图案,隐约看得出是四个字“汇通千秋”。这是景兴帝手中那枚印鉴的图案!
“这……是千秋钱庄的印鉴?”沈佳讶异地低声道。作为沈胡氏的女儿,沈佳自然知道千秋钱庄。更何况,常真禅师是千秋钱庄东家一事,在京兆引起了巨大轰动,就算沈佳在闺阁,也知一二。
“算是吧。你且说,有没有办法。”沈宁说道,不打算细说千秋钱庄之事。详细始末,沈佳知道得越少越好。
“办法倒是有,只是一时半会完成不了。”沈佳仔细看着那图案,沉吟片刻说道。
这图案看着只是四个字,但当中防止仿制的刀笔,却是多不胜数,想要仿制,很不容易。
“此事不急,待你出阁之前,完成就好。此事关系重大,绝不能让丫鬟们知道,可能做到?”
沈宁脸上的严肃沉重,令得沈佳微微一愣,然后重重点点头。
见到沈佳点了点头,沈宁这才放了心。
姐们间又说了些旁的话语,又约定沈佳出阁之前,沈宁定必来添妆,直到沈俞氏派人来唤,沈宁才离开清水居。
家宴的气氛,是温馨而热烈的。沈余宸和沈庆敏这些小孩儿们,虽然话语很多,却极为懂事。
沈庆德更是像个小大人一样,开始管教沈庆泽等弟弟们和沈余宸这个幺叔了。
看到这样的情景,沈宁忍不住嘴角有笑意,在家宴之上,她知道了很多关于沈家的消息。
沈华善已经离开河内道了,很快就回到京兆了;颜商的绸缎和粮食生意蒸蒸日上,现在颜氏商号在直隶一带很有名气了;沈宛的婚期已经定下了,就在明年秋天;沈余乐仍没有定下婚事,愁坏了沈胡氏……
这些事情,都是沈俞氏和沈胡氏这些内宅夫人都知道。当然,还有她们不知道的,比如西宁道矿藏和岭南道兵器司的情况,沈宁也都知道了。
离开沈家的时候,沈宁忍不住喟叹了一句:“真好,这一切都还在。”
无头无尾的话语,听得应南图微愣,想着她已经很久没回沈家了,这才醒悟是什么意思。
沈宁笑看着应南图,任他这样想下去。现在是长泰四十三年,她重生而回,已经八年有多了。
这八年,太多事情变了,却又有甚多事情没有变。新的一年就要到来了,改元之年,有什么不一样吗?
景兴年,是她前一世没有过的年份。
ps:
二更!此章过渡,有些琐杂,请见谅。终于写到景兴元年啦。
第四百四十二章 一代帝师
沈华善在过年之前,回到了京兆。京兆官员谁都知道,沈华善即是下一任的中书令了,是以他身上的风霜气息还没完全散去,就有许多官员投来了拜访帖子。
沈家的门房,异常忙碌,按照官职的大小高低、关系的亲疏远近,将这些拜访帖子一一规整好,送去沈华善的书房。
此刻沈华善的书房内,叶正纯和沈余宪就列其中。他们的神色就很严肃,似乎在说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应该是眼下朝廷中最重要的改元一事了。
就近了,却听得沈余宪这样说道:“祖父,卫真非一般人,能教授德儿的,定是大朝典谟。我意如此,请祖父应允。”
沈余宪虽然说着请求,但语气却很坚决。现在临改元之年,祖父政事繁忙,时间很紧张。但是有关儿子沈庆德序齿拜师一事,也同样重要,总要听了祖父的意见再说。
原来他们说的,不是改元一事,而是沈庆德拜师一事。
沈庆德是沈家的嫡枝嫡长,明年就是九周十虚之岁,是要序齿拜师了,这在沈家来说,是头等大事!
这一事,沈华善或多或少有考虑,原本他想等朝廷改元之后,才来细理此事的。为官做事,要走一步,想三步,其实家族的绵延更是如此。
有俗语说:富不过三代贵不及两朝,又有“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之圣言,这就是家族子弟培养的适当。没有能顺利接上家族先辈的奋斗和势力,自然会是如此。
就连帝王之家也不例外。
大永早年,太宗所出的皇子,个个都有为帝的资质,太宗最后将皇位传给了排行第四的承德帝,当时就是有朝臣说了一句“好圣孙”,太宗考虑到皇位延续的重要性,才定了继位人选。
这些历史。沈华善是烂熟的,作为一族之长,他很早就意识到,家族延绵繁茂的重要和艰难。当年沈余宪被他放在湘州府,就是为了此考虑。如今关于沈庆德,他同样要有所安排。
这当中,最重要的就是为沈庆德择一个适当的老师。这老师,不是国子监或官学那样的老师,而是要真正授业传道的老师。这样的师生关系,是仅次于父子亲伦的,就像叶正纯和沈则敬一样。
却没有想到,在他还没来得及安排的时候,沈余宪早就有了考虑。并且定下了老师人选。
沈余宪选定的人选,不是国子监里的大儒,也不是朝堂中的重臣,更不是大永隐逸的德高之士,而是五品官卫真!
卫真。国子祭酒卫复礼的嫡长孙,正五品下的殿中丞!这个人选,实在让沈华善有些意外。
虽然说当年沈则敬败叶正纯为师的时候,叶正纯也只是五品官,可是沈叶两家是世家,而且沈华善也只是五品官。
如今以沈华善的官职和权势,绝对可以为沈庆德找到更好的老师人选。这更好。不仅仅是指官职家世,还指的是名望。
名望,在这个时代,有着太重要的作用,可以庇荫一个人将来走得更好更远。譬如,师从俞谨之的人。去到哪里,都会被人高看几眼的,礼遇几分的。
之前沈华善想的,就是为沈庆德找一个有大名望的师傅。沈余宪所说的卫真,绝对不是他曾考虑的人选。
“卫真……此前不曾听得他有何过人之处。为什么会选他做德儿的老师?这可不是一般的事情。”
沈华善想了想。这样问道。沈庆德拜师,实在是无比重要的事情,关系着沈家的将来。如无意外,沈家下下下人任的族长,必定是沈庆德了。(汗,想得好长远。)
他知道沈余宪这个孙儿,不是什么糊涂的人,会选择卫真为儿师,必定有很重要的理由。他很想听一听,这理由是什么,能不能让自己信服。
“你且说一说吧,好让我们也听一听。如果只是同官职同志向这样的理由,就可以不用浪费时间了。”一旁的叶正纯也说话了。
在沈华善离开京兆这一段日子里,他和沈余宪这个晚辈相处的时间最多,对他也日渐赞赏。但这个晚辈,毕竟还是太年轻了,而立之年都没到,说不定考虑并不周全。
然而,他被沈余宪的长远考虑和缜密心思,吓了一大跳。果真是代有才人出啊,如今的小屁孩,也能考虑到几十年后的事情了吗?
“说起名儒大鸿,大永之内,应该没有人比得上外祖父了吧?我是亲受外祖父教导过的,自然知道名望的影响。可是,能有大名望的人,都是几十年的沉淀累积,大多都年事已高,当中还有不少人是迂腐死板。德儿才九岁,年迈的老师,迂腐的老师,都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沈余宪不紧不慢的将自己的理由说来,看样子,他对此的考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卫真是国子祭酒的嫡长孙,幼承庭训家族渊源就不用多说了,祖父和叶老都清楚的。德儿拜卫真为师,将来自然就同国子监有了渊源,此乃其一。”
沈余宪不等沈华善和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