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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林瞪他,“笑屁!我可不是说笑!”
一眨眼,木林就跟兰生叫板,“我抗议!我反对!照着图纸来,我都要喊娘啦!还改?”
“想太多了。”兰生悠悠呼口气,笑模样俏丽起来,“咱不改。改什么呀,那么麻烦。”
“欸?”木林随即拍心,“吓死。。。。。。”
“咱从头来,新形象新面貌。”兰生手里不知何时拿了图纸,撕啦--
死啦--木林化成石头化成灰。
铁哥冷冷看着兰生,但语气一点都不惊慌,“你吓他干什么?这小子懒骨头,最怕辛苦。五日赶工咱们就得让他唠叨死,你还想一桩是一桩。图纸撕了也没用,都在我脑子里记着。难得我同意这小子,别改,照原本的来,多找点人帮忙,像造神仙楼时一样,外包给别人。不用担心银子,我们几个能凑。”
兰生笑道,“铁哥这是扇我脸呢。堂堂六皇子妃难道穷到这个地步?好歹我夫君已经醒了。”
铁哥神情不变,对她的幽默半点不捧场。“造主。”
铁哥喊她造主,多数是很严肃的事情,于是兰生举起手,竖两根手指。“两点。第一,模子被砸,当然也就是有人看到了咱们的设计。常豪要是狠角色,随便泄露给工造司或齐天造,反过来说咱们抄了他们,咱们就白做工。第二,伊婷姑娘的话也一直是我心里不舒畅的地方。”
“什——么——话?”木林“活过来”了。
兰生想了想,“不记得原话,大概就是过于中规中矩的意思。”
木林两只眼眨眨,实在没好气。“她明明是一堆好话,你说出来怎么就成了坏话?”
“还有,我怎么想就怎么别扭,后庭还原镜月三景。”图纸是她画的,主架构的设计是她想的。和大家反复讨论修改得出终稿,但每次讨论她提出改的地方最多。她不觉得自己是完美主义者,不过能做到尽可能完善,总是好的。
木林简直快吐血了,咬牙切齿,“六皇子对水景情有独钟。咱们造房子就得以居住者的喜好为第一要素。这些话是谁说的?!因为要堆山挖水,工程难度加大。泊老三说会很耗银子,又是谁固执己见,非说这是决胜点?”
“我说的,但我错了。”兰生飞凤眸。
“……”木林郁闷得要死,“你!你!你!每回认错那么快,不怕咬舌头啊!”
兰生眉毛一跳。有些顽皮状,却也不废话,“六皇子也许喜欢他的镜月景,但很多人都不喜欢,而这些人中却有这回的评选人。比如皇上和太子。才发生过不愉快的事,不必再让皇上心情不好。而太子的东宫选定了月华宫,他已下令要填平镜月潭,绝了瀑布水,砍掉舟亭。你们说,太子若看到咱们把他恨之入骨的东西再造回来,咱们会赢吗?”
“……你总有道理。”木林服了,“那你还在这儿啰嗦什么劲,赶紧回去想新招,明天拿图。”
“白羊祭教会我一件事,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所以最好要有两手准备。”兰生笑眯眯,“图已经绘好。前些日子心血来潮,突然想做模盘,就拆成几十个细部包给了不同匠人,两日前也送达了。”
“今后早点说。”铁哥其实早冒了冷汗。
“我一直犹豫,毕竟也是大家两个月的辛苦,想着自己可能太挑剔。不过,出了这样的事,大概是老天爷的意思了。请各位大哥移驾去我那儿,宫卫帮咱们严守,跟国库一样安全。要知道,即便做好了一部分,五天还是很赶的。”她真不是完美主义,想混过去来着。
“六皇子不是好了吗?他不管你的事?”木林问。
这就是大家不去她那儿的理由。在鸦场,能轻松喊她兰大姑娘,能玩笑能嬉哈。在新门里,一声六皇子妃,一声娘娘,还说什么工造的事啊,光磕头就去半天了。
“我能让你们去我家,你说他管不管呢?”再说,她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从门匾上看。
铁哥开始收拾工具。木林回屋收拾工具,隔着木板墙又喊倪土收拾工具。
兰生嘱咐泊三照看一下伊婷,又出去和管宏褐老四说他们手上的工事进程。平旺不愧是出色的销售,最近给居安造拉来一个平地盖宅的中等项目,五千两银子全包,雇主是外省来帝都的大财主,一家迁入,立约之后爽快付了二千两的定金。
居安造,在夹缝中不止求生存,还有了兴盛的绿意盎然。
第209章 闲夫
蟋蟀跳,蝈蝈叫,约莫还有个把时辰就会天亮,这日将会决定六皇子府的工程花落谁家。兰生轻轻掩上北院客居的门,独自提着一盏橘灯走了出来。
橘火橙红,照得不远,但夜空一轮将圆的月,银光似涓溪流淌,浮亮了前面的小路。
北院的工程不是暂时搁置,而是彻底终止了。六皇子府的地点已经选定,自然不必再借住南月府。工造司将值钱的造材全部拉走,留了一地废砾残砖。他们不但破坏了原本建得十分顺利的舒适庭园,自身进展却拖拖拉拉,直到走得时候,才显出超高的效率,一天之间就撤完了,而且完全没有为南月府考虑清理事宜。
还好兰生挑剔自己,不挑剔环境,在北院渐渐变成田野的过程中,安之若素。她倒是有个念头,这北院让居安来造就好了,横竖谁都知道她现在做这行吃这行,她婆婆都同意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她亲妈更应该“循私”。
后日就是她爹妈正式成亲的日子,夫妻俩却早出晚归,又一直在一起,而她和铁哥他们为了赶制模盘没日没夜,只有吃饭的时间能出来透口气,所以每每错开,找不到机会跟邬梅单独说话。
今晚吧。兰生想着。输赢虽不是她能够决定的,至少这之后的时间就可以自由支配。
夏风习习,一人的小路,一灯的探照,令她缺睡的疲惫大脑顿然清凉,心头惬意。她这世享受这样独自的短小时刻,因为难得,所以珍贵。一只蟋蟀落在灯光里。可能是碎白石子路将它的身影衬托得矫健帅气,只顾欣赏自己,忘了人类就离它一步,不断发出得意的鸣响。
兰生起童趣,折裙蹲身。拎高了灯盏,下巴叠在膝盖上,看它。孤儿院早年的夏天,好像就是这么过的。沿着二楼的水管爬下来。一个人跑到最偏僻的冷角,在草丛里抓蟋蟀。她抓一只,院长收一只,她满不在乎,总想还可以再抓的。但有一天,突然听不到夏夜令她心安的瞿瞿声,她才知道喜欢一样东西,最好还是任它自由自在。她明白了,但那年,墙里再没有蟋蟀了。
一片橘暖的光与她的橘光重叠。一双海浪卷云靴进入她的视线,打破她的专注。靴子正要再踏出一步,她仰面透光,作了个嘘声,轻声阻止对方落脚。帮蟋蟀守住了界河。然后,她伸手在蟋蟀旁边一拍地,蟋蟀乍惊,眨眼跳进路边草丛里。草叶逆风动了一会儿,才又顺风轻摆起来。
兰生站直,看清那人,就问。“这么晚了还没睡?”
苍鹭一行过云水,画在白袍上。橘灯映山红,似日出时分,云水和鸟都染了朝阳瑰丽。泫瑾枫还爱佩戴宝石珍珠,腰带上从不空着,这日手腕也有一串红珠。也许是他俊美的关系。也许是他懂搭配,他的配饰虽价值不菲,但一直点缀得恰到好处。不像有些人,身上的配饰比本人贵重,或者恶俗土气。
“这么晚还是这么早?”他也是独自一人。“完成了?”
兰生点点头,提灯前行,“个个累趴了,打呼噜跟打雷似得,隔了墙还能震桌,弄得我半分睡意也没有了,干脆出来走走。”
“我是睡醒之后早起散步,运气这么好,碰到爱妃。”泫瑾枫露白牙笑森森,转身同兰生并肩走。比起她倦累的面容,他的皮肤白皙光润,褐眸璀璨,精神奕奕。
兰生撇过头去翻白眼,暗道一声才怪。
“爱妃不必腹诽,有话不妨直言。”泫瑾枫拿过兰生手中的橘灯。
“谁腹诽你了?心里活动而已。”让他看穿,她当然没好气,“我心里想的是,你肯定让簿马在客居外放了暗桩,知道我出来了,就有人禀报给你,你就故意撞巧当偶遇。不然,怎么我昨天中午碰到你,前天晚上也碰到你,大前天,大大前天。。。。。。”
“爱妃矜持些,有如此温柔体贴的丈夫,心里明白就好了,不用说出来让别的女子眼红。”泫瑾枫截断兰生的话。
“呵呵。”搬来万能笑声,兰生嘲他,“这里哪来别的女子?你是看铁哥他们都是男子,怕我--”
“兰生,我一点这般小气的想法也无。我只是怕你--”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