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绷得很紧,明显也是吃味了。
眼见事无转圜,薛氏擦干眼泪去扶如婳,如婳还要跪求,却被薛氏生生拽起,自痛哭着被拉出了门,如筝则擦干了眼泪,对着林侯福福身,转身走出了东书房。
如筝整理好帷帽上的青绫纱,看着前方哭得走路都有些蹒跚的如婳,心中一阵感慨:看上去此事是如婳吃亏,自己占了便宜,但其实她心里的苦涩并不比如婳少多少,即使是排除前世之事不提,仅仅是前几日东宫宴上苏百川所为便令她羞愤至极,骄傲如她又如何甘愿再一次陷于他手?可如今……却也无法可想。
罢了……嫁就嫁,到时候小心行事,若是他再纳妾冷待自己,便和离了独居罢了!她这样赌气想着,加快步伐向沁园走去。
旁边跟着的待月看自家小姐愁绪满怀的样子,心中一阵不解,刚刚她等在廊下,书房里侯爷的呼喝声也多少传了几句入耳,她不明白为何自家小姐竟会三番五次将这样一门好亲事拱手让人,但无论如何,现下她心中是窃喜的,国公府……若是入了国公府,入了那位爷的眼……她转念一想,这般情势,自己和四小姐接触这步棋,是不是走错了?又想到四小姐说陪嫁丫鬟挑选的事,她又暗自点头:自己的选择没错,现在必须要双管齐下,才能达成夙愿!
如筝一回到沁园就看到浣纱迎了上来,当下笑道:“倒让你白跑一趟。”
浣纱看自家小姐笑的苦涩,知道她必然是没有如愿,轻叹一声,跟着她进了屋子。
如筝将几个大丫鬟和崔妈妈叫进堂屋,说了林侯吩咐的事,她着意看看各人脸色,除了浣纱面带隐忧,其他人虽然压抑着却还是目露喜色,如筝不由得心中长叹一声,但也并不怪罪,毕竟依常人目光,这的确是一门好亲事!
如婳不情不愿地随着薛氏回了静园,一进门便扑到里间床上大哭起来。薛氏看着自己女儿哭得伤心欲绝,心内一阵绞痛,不由得暗恨林侯固执,又恨如筝坏事,如婳哭了一阵子,抬头看着自家母亲,只见她眉头紧锁,拳头也攥地紧紧地,当下也忘了哭,擦干泪水看着薛氏,母亲眼中的狠戾之色又让她升起一丝希望,不由得怯怯地开口唤到:“娘亲……”
薛氏回头看看自家女儿,缓和了脸色把她揽进怀里:“我儿莫哭,母亲说过,定让你称心如意,放心,娘亲有的是招数……既然她一再挡路,便莫怪我拔掉她这颗眼中钉了!”
安抚着如婳睡下,薛氏起身来到堂屋,屏退左右,只留下虞妈妈伺候。
待小丫头们出去带上了门,薛氏看着一旁低眉顺眼的虞妈妈,问到:“我让你拉拢的那个小丫头,怎么样了?”
虞妈妈笑到:“回夫人,那丫头是个贪财的,如今已经拉拢的差不多了,只要有钱,什么都敢干。”
薛氏这才露出一点笑容:“好,你去告诉她,准备着这几日替我办事,事成之后我会给她一大笔钱,送她出京。”
虞妈妈点头退下,薛氏端起桌上的茶,吃了一口,盘算着下一步的打算。
待林侯亲自和老太君禀明了此事,老太君将如筝单独招到慈园聊天,祖孙二人相对而坐,却都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
如筝笑了一下,像往常一样坐过去给老太君捏着腿,老太君长叹一声,慢慢摸着她的鬓发,开口说道:“祖母知道,你还是不想嫁,虽然我不知苏家那孩子到底是哪里犯了你的忌讳,但祖母相信,你必有你的道理,但此事现下已经再无转圜余地,咱们也只能认命了,若是没有东宫的事情,还可以拖一拖,可现在再拖下去,祖母怕反而更加害了你。”
如筝听着自家祖母温和慈爱的声音,泪水终于落下,又赶紧擦干,抬头看着老太君:“祖母,孙女儿明白的……让祖母为我担心劳累……是孙女不孝。”
老太君看着如筝强颜欢笑的样子,心里更加酸楚,一把把她揽在怀里:“我的好囡囡,你是个最纯孝不过的好孩子,祖母只是要劝你,为妻之道不一定是要鸾凤和鸣,若能举案齐眉,互敬互爱也很好,祖母的婚事是自己向父母求的,你对我祖父也算得上是专宠了,但还不是因为子嗣的事情纳了妾?”
她看着不远处滴答作响的西洋座钟,缓缓说道:“我多年无所出,以为自己真的不能生了,便做主给你祖父纳了妾,就是你大伯的生母张姨娘。”
如筝抬头看着老太君,虽然这段往事浣纱曾经同自己说过,但此时从老太君口中说出来,却别有一番情味,让她觉得更为辛酸。
老太君看着如筝痴痴的望着自己,笑了一下:“傻孩子,祖母给你宽心,反倒勾起你伤心来了……”她笑着摸摸她头:“虽然纳了妾,但你祖父对我还是宠爱不改,反而因为我的大度而愈发宠爱了,张氏也很守本分,从不争宠,还生下你大伯,给我带来了福气,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辛酸都算不得什么了,我还是感激你祖父的,战场上那样叱咤风云的一个人,到了家里,从来都是温柔小意,一辈子没说过一句重话……我这辈子能嫁给你祖父,真的是很知足了。”
她低头看着如筝:“筝儿,祖母和你说这些,就是想要告诉你,女人嫁了人,能得到丈夫的宠爱和真心当然是最好,但如果求不得,能得了丈夫的尊重和倚仗,也是很好的,等将来你为苏百川生下嫡子,那就是国公府的世子,你的福气啊,在后头呢!”
老太君一番话,让如筝既温暖,又辛酸,她把头埋在老太君膝头蹭了蹭,闷声说:“祖母,您的金玉良言,筝儿都记下了,您放心,我晓得该如何做了。”
又陪着老太君说了会子话,如筝告别出了慈园,迈出慈园门口时,她回头愧疚地看了看主屋的方向,若是祖母知道自己的打算是和离蛰居……不知会怎样伤心呢……但是,自己无法说服自己再和苏百川相伴一生,何况还有个如婳,她会甘心么?!
68死生(二)
如筝自慈园回去以后,便安心呆在屋里陪如诗看书;如书听了消息也赶来道喜;却在看到如筝态度时疑惑地改了脸色;看着姐姐妹妹都对自己小心翼翼地;如筝也觉得过意不去;便拿出彩线和如诗如书一起打络子玩;不经意间瞟到上次那个青色“剑穗”;心里又是一阵酸楚……
一天就这样平静地过去,唯一让如筝放心不下的,便是静园的反映;这样安静,反而让她非常不安;但现下也无他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夜睡不安寝,早上如筝便恹恹的,不过还是坚持到慈园请了安,又向老太君告假要去舅家一趟,老太君以为她是想要去散散心,马上就准了。
如筝回到沁园准备了一番,自带了浣纱蹬车朝着溢彩轩而去,主仆俩在车上沉默着,各自想着心事,谁都没有注意到,车后一个诡异的身影一直遥遥尾随着她们的车,看到她们进了溢彩轩,又不明不白地消失了……
到了溢彩轩,如筝惊喜地发现自家表姐琳琅也在,连日来的郁闷之情终于在看到琳琅笑咪咪的脸时被冲淡了一些,问过了崔侯和谢氏的身体,兄妹几人寒暄着来到后堂,李钱根早已等在了那里,报上了这月的账目之后,如筝点头赞许了一番,又和自家表哥及掌柜细细谈了对龙涎香生意的意见,才有空喝了口茶。
李钱根看她劳累的样子,欲言又止,如筝看出他有话要说,便出言发问。
李钱根欠身到了个扰才开口说道:“东家,此事本为东家的私事,小人不便干涉,只是小人看东家近日甚为劳累的样子,还是想劝劝东家,要以身体为重,再说东家身份贵重,这小小生意也不过是个消遣,小人承蒙东家再造大恩,必会为东家守好店子,东家又何必事事躬亲……”
听了他的话,如筝心里一阵感动,却又是一阵苦涩,李钱根还道她是衣食无忧早晚要嫁入豪门的贵女,却不知他以为的小小嫁妆铺子很可能会成为自己将来存身立命的根本,当下也不多言,只是笑笑:“多谢李掌柜关心,我只是觉得做生意有趣罢了。”
谁知她一句敷衍的话,李钱根却激动地差点跳起来:“东家此言当真?!”
如筝不解地看着他,却还是点点头:“是啊,有银子谁不愿意赚啊?”
听了她的话,李钱根双手一拍,站起身来:“东家若是这么说,小人这里到有很多赚钱的好宗儿,不知东家可愿意听我一言?”
见他这样兴致勃勃的,如筝倒是提起了三分兴趣:“哦?不妨说来听听。”
李钱根点点头,自怀里掏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