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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好了,宁采女在静思殿只喊肚子痛,又口口声声喊着皇上,奴才害怕出事,连赶着来回禀皇上。”
皇上大惊,虽然这些日子他冷落了宁采女,但她肚子的双生胎他还是带着很大期望的,一听说宁采女不好,他赶紧跨着步子走出了正安殿。
月色悠悠,台角处处都开满了繁盛的花朵,枝藤青蔓葳蕤,蜿蜒着爬上墙头,皇上急步走着,在静思殿外就听到宁贵嫔声声哀嚎,低眸处,那静思殿里亦有不知名的花朵开放,单薄的花瓣上似沾了夜的露珠,在月光里透着点点光,皇上步入静思殿,忙又喝道:“御医呢?还不快去请。”
“皇上,不用请御医,是臣妾太想皇上了,想着法哄皇上过来的,臣妾也不想瞒皇上,臣妾害怕在这寂寞宫殿里日日数着这墙上的壁砖等皇上,臣妾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若再见不到皇上,臣妾怕是真的要活不了的。”宁贵嫔从床上爬了下来,那一幕青丝帐幔微微动着,悬挂在帐幔两侧的银钩兀摇晃着。
宁采女捧着肚子缓缓跪下,小宫女要来搀扶她,她只挥了挥手,直愣愣的跪下指天起誓道:“皇上,你果真是怨了臣妾恨了臣妾不理臣妾了么?臣妾以肚子里的孩子发誓,臣妾绝没有做下那等事,臣妾是冤枉的,若臣妾说一个字的假话,就让臣妾不得好死。”
旁边的小宫女哭着跪下道:“皇上,这两日宁采女粒米未进,奴婢害怕再这样的下去会……”下面的话,小宫女不敢再说了。
皇上微有动容,看了她一眼,心里终究还是不能原谅她,她是天下第一毒妇的妹妹,他看着她渐渐的有些陌生,他想要扶她的手终究没有伸出去,只淡淡道:“如今你越发不懂事了,竟然敢拿肚子里的龙种发誓,还有嫔妃自戕是大罪,你若想再不吃饭,休怪朕无情了。”
皇上说完,转身拂袖而去,只留在一抹血红而伟岸的影子,宁采女哭倒在那里,伸着手道:“皇上,难道再无挽回的余地了么?”
宁采女的哭喊再无人回答,也唯有那空荡荡的静思殿里回响着她自己的声音,她的拳头握紧,告诉自己绝不能输,她敢这样直白对皇上讲话就是因为皇上过去就喜欢她这样的性儿,若等她诞下孩儿,她必会复宠的,因为皇上毕竟还是来看了。
一阵轻风拂风卷起艳红蚕衣,皇上只觉得有些疲惫,身后跟着的小太监连大气也不敢喘,皇上想着舒妃的温柔和顺,便径直去了舒妃那儿,舒妃受宠若惊,皇上又问她为何要将钗送给沈如芝,她只淡笑了笑道:“这宫里什么样的花都有,唯独缺少那凌寒开放的烈艳红梅。”
皇上点了点头陷入久久沉思,这宫里好久都没进过新人了,也是时候让新人入宫了。
……
五日后,宁远侯府康仁阁,满院蛇目菊灿烂如金,参差树木随轻风微微摇着,绿荫浓浓。
老太太终于难起床了,自从她接到从宫里传来的消息,她瞬间觉得身子轻了不少,原本难以下咽的糕点也能克化的动了。
白桃高兴的拿来雕着荼靡花的桃木梳轻轻的帮着老太太梳着雪白的头发,然后又拿了一支金簪帮老太太将头发绾了个髻,她满面笑容道:“老太太,可要熬出头了,舒妃娘娘话必是准的,咱们家的二小姐定能入宫为妃,到时侯老太太也可以扬眉吐气了。”
老太太眉眼间带着难得的笑意,由于久卧在床,她已不太能走了,只坐在那里道:“二丫头能有今天也不枉我往日里栽培了她。”老太太眉心忽地皱起,她摇了摇头道,“二丫头的性子虽外表看着明朗温和,内在却是个极刚硬的,若她拼死不肯入宫,反会坏了事,这件事暂且不要走漏了风声,省得再闹出什么事,如今我只剩下一把老骨头了,再经不住这风里浪里的,这件事还需好好筹谋筹谋。”
白桃正欲答话,却风如意和如芝一道走了进来,二人请了安,如意笑道:“难道今儿有什么喜事不成,看老太太满面春风的都挂着笑意,老太太要整日这样开心才好,这样病才能好的快些。”
老太太笑道:“兴许是阎王爷看着我这把老骨头不想收,这才叫我的病好了些。”
如芝见老太太面色不错,而且还起了床,她心内松了一口气笑道:“老太太这样孙女也放心了。”
“如今你母亲已经走出了痷堂,这偌大的家业你们两个看着也累,不如择着日子交给你母亲来打理吧!”老太太混浊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又问如意道,“三丫头,你说呢?”
如意笑道:“老太太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说完,她拉了如芝的手道,“这下咱们两可就轻松了,这肩上的担子终于可以卸下来了。”
如芝心里清楚打从慕容湘兰从庵堂里走出来的那一刻,这管家之权终究要归于她,毕竟她是这候府正宗的大夫人,又是出自名门慕容世家的大小姐,只是她有些担心大夫人会转而对付如意,但瞧着如意每日并不着急的样子,她倒替她急了,她沉思片刻道:“老太太的主意自然好,只是母亲刚从庵堂里出来怕诸事不达,少不得……”
“怎么?”一声嘲讽的声音从背后冷冰冰的响起,“二妹妹这话的意思是觉得母亲没有能力,连你和三妹妹都不如。”
如意有些意外,这些天儿老太太把沈如萱紧守着,就算慕容氏出来之后,沈如萱也一只住在康仁阁内,前几日慕容氏将沈如萱带回慕容家住着,想不到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还是这么一大早,沈如萱竟能开口讲话了,想来那慕容氏为了自个的女儿下了不少功夫,只是就算她下再大的功夫,怕也是白费。
莫尘希告诉她,为着沈如萱,平南王和晋西王差点儿打了起来,说来也是晋西王之子莫康鲁莽冲动,竟然不顾平南王与晋西王的结盟之义,硬生生的带着兵与平南王的人发动了冲突,其实那莫康也不一定是真的十分在意沈如萱,他从未见过沈如萱,只闻她京城四美之名,绝不会一意孤行到为了一个没见过的女子与平南王大动干戈,这中间皇上和瑞亲王又费了多少心思。
皇上知道莫康的性子,莫康其实早就对声名赫赫的平南王有诸多不服之处,更恨自己的父亲作为有皇室高贵血统的人竟然还要去讨好平南王,何况父亲还是当今太后亲生子,又是皇上的亲兄弟,哪还要把那个平南王放在眼里,他不过是借着沈如萱的由头大闹一场罢了。
莫康为人有勇无谋,极易受人蛊惑扇动,只听人说平南王要跟她抢女人,他更不服气,一个年近半百的老头子也敢跟他争女人,传出去他还有何脸面,他经不住撺掇气冲冲的带兵就去找平南王了,等晋西王接到消息时,那平南王的手下已经将莫康打了个半死不活。
晋西王眼见平南王竟然不顾结盟之义将自个的儿子打成了重伤,两人闹了个不欢而散。
如意想想也明白,那打的人,撺掇的人想来都是皇上和瑞亲王苦心安排好的吧!
太后是信佛之人,对沈如萱深为不喜,回头倒把莫康骂了一顿,说他没的自找晦气要娶个不祥人回家,骂完之后又劝了一回,说赶明儿给他再指个好的,那莫康想想大没意思,娶那沈如萱的劲头了少了几分。
皇上只单凭一个沈如萱就成功的瓦解了平南王和晋西王的结盟,看来简单,实际上暗中下的功夫也唯有皇上和瑞亲王知道,沈如萱只是个引子,最重要的是平南王和晋西王貌和神离,两人都有称王之心,谁也不能打心眼里真正服谁罢了。
如今皇上已打算将沈如萱赐给平南王,只是因着沈如萱不祥人的身份,不打算赐她为侧妃,只做个妾室而已,所以也不会下圣旨。
这样一来可以安抚平南王想娶沈如萱的心,二来可以防止平南王与慕容世家联合,慕容世家自来以京城第一世家自居,禀性高傲,怎能容得自家出去的嫡出子女做人家的妾室,幸好沈如萱不是慕容世家之人,所以慕容中到时也不会为了这个外孙女争取而得罪皇上和平南王。但日后必也不屑与平南王多做来往,毕竟自己的外孙女,宁远侯府嫡长女做了平南王的妾室传出去也不大好听。
这件事如今皇上还未宣布,知道的人也只有瑞亲王和莫尘希,后来莫尘希跟如意说起,如意感念他的不欺不瞒,只是她也直言以告并不会为此而喜欢上他,他倒是个真人君子,只说是普通朋友之间的帮衬罢了。
如意瞧着沈如萱高傲如孔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