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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着头,双眼被细碎的刘海遮住了,加之天色很晚,完全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但有一点她可以确定,他为之动容了,就算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他那双紧紧攥着的双手也能让她看出个大概。
她得到自己想看到的又继续开始说“有一天,他喝醉了酒,抱住我突然说了一句话,他那天很温柔,眉眼都是笑得,我从没见过这么开心的他,他说,媚儿,你是说真的吗?我要做父亲了,媚儿,媚儿,你且等我将你姐姐处理了,我就娶你过门。”
这一幕是她最不想记起的,前世的聂媚曾经因为他小产过一次,那一世聂媚是真的怀了他的孩子,后来就像小说里的桥段一样,大老婆一时妒恨将小老婆的孩子给做掉了,老爷很气愤,为此对大老婆越发的冷落而对那个可怜的小老婆越发的宠爱。
他猛然抬头,眼神闪烁着,不知是用何种心情在听这些话的。
“后来阿,他娶了媚儿,呵呵,你认识的,就是我死去的妹妹,聂媚。”她故作轻松的淡淡一笑“但我怎么能容忍这些,你最了解我的,我很小气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见他皱了皱眉,她笑道“不过你放心,聂媚很久之前就小产过一次,他因此也格外小心,说的夸张点就是同防贼一样防着我。大多数时候,我都见不到他,见到了也不过是看到两人恩爱的逛花园。我想了很多办法,听人说红花可以让人小产,我就偷偷在她的药里放了一些,也不知是药量太少还是她命大,当天并没有什么事发生。我不甘心呀,又设计让她从秋千上摔下来,可你猜怎么着?”
她突然哈哈大笑“她非但没死,反而还更得那人的欢心,而我呢,在他几度的忍让中还是被休弃了。”她觉得他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男人,当然除了对自己以外,他对每个妾侍都是无微不至的,为此他或许想要让聂媚开心吧,特地挑了自己的生辰的那天将自己休了。也亏他还惦记着自己几时生日,估计前些天也够难为他了,天天盼着快将这尊瘟神送走。
“聂红绸。”他出声把她制止住“你可讲完了?”
“还没。”红绸淡淡一笑“后来…”她突然记不起来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似乎自己是被流民打死的,死状说不上有多凄惨,却很狼狈。
他将她休弃时,赶上唐若慕带兵攻城,那时无家可归的她打算回到府里去避避难,也可想而知聂延怎么会让她进府,最后还是聂蔷送了一些银两给自己。
她对这个姐姐没有太多的感情,对她也只是一笑了之,那时的聂蔷已经有些疯癫了,她的孩子没了,夫君又娶了一个叫蒋彩蝶的女子,申氏心疼她就将她从唐若慕那里接了回来。
彼时,聂红绸也不是当年那个聂红绸了,她真心的感激这个姐姐,带着银两离开了这座偌大的城,她要走的远远的,不想呆在这个伤心地一分一秒。
可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呀,最多也只是个有点手段的弱质女流,离开了唐子冉的怀抱,离开了父母的羽翼,她什么都不是了。
当时叛军入城,流民也一波一波的朝着城中来,那天她换了一身男装,将脸涂的黑黑的,故意装出一副穷人的样子,但身上的绸缎却出卖了她。
她穿不了便宜的衣服,带着一身上好的绸缎游走在流民中间,她天真的以为,这样就能混出去了。
第七十六章 国破
大军入城,将士们挡不住敌军高昂士气,最后只能弃甲投降。
黄土卷着尘沙,唐若慕一袭精装亮甲气宇轩昂的踏入烟国城土,身后跟随着大兵千万,其中不乏许多普国将领,他大声一喝,千万军将们齐声欢呼“胜了!胜了!”
红绸抱着包裹躲在偏僻的角落里,每挪一步都战战兢兢,她不知晓,此刻已经有人盯着她了,身后一圈衣不遮体的流民眼中发出幽绿的寒光,而她却焕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众矢之的,片刻间,身后一圈人就齐齐像她扑来,身上的衣物,手里的包裹,甚至连脚上的一双布鞋也没有给她留下。
回忆就到这儿停了,唐子冉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边,轻柔的抚了抚她的双眼,淡淡道“红绸,我不欠你的,你不用编出这些胡话来让我觉得愧疚。”
她脸上暖暖的,可心里却是冰冻三尺,她点点头“你是不欠我,我说这些并不是想从你这博取同情,相反的我并不希望得到你的同情。”
谁的同情都不会让她觉得寒心,单单是他,若是他说同情她,她兴许会觉得可笑,也可能会觉得不可思议吧,但更多的是,她有她的骄傲,即便她可以掏心掏肺的与眼前这个人说出这么些话,但她心里还是有副尺。
从小到大,她都不会将自己的难堪、软弱在他面前流入出来,她希望他看到的聂红绸是完美的,是不需要他担心的。
也正是这种倔强,让这个男人开始对她疏远和不理解,男人对女人应该都是疼惜怜爱的,可他不然,面上他依旧对她软言细语,背后他却是在冷笑,这样一个比男人还强悍的女子怎么还需要人疼惜呢。
在他眼里,聂红绸是不会哭的,她有这么多人的宠爱,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由此,当他遇见那样楚楚可怜的聂媚时,如此与聂红绸有天壤之别的女子,他的心突然的停滞了一下,他认为这样的女子才是需要人疼惜的,聂媚的乖巧听话渐渐的让他对红绸的娇蛮更是讨厌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拉着自己叫子冉哥哥的丫头长大了,她变了,变的市侩,变得无理取闹,变得再也不是让人可以抱在怀里哄的女子了,或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吧,他逐渐的觉得也许她并不爱自己,也许她说的喜欢实则只是不想失去自己手里的一件玩物,唐子冉这个人从小都是属于她的,甚至他的身上早已画上了聂红绸独有的标签,然而有一天有人告诉他,其实他是一个个体,不是她千万个玩具中的一个时,她不甘心了。
彼时,天色已经暗的伸手不见五指了,今日的月亮虽圆,但很快不知从何处飘来了一阵云雾将它遮住了。
“你对我并不是喜欢,你只是觉得唐子冉这件东西是你一个人独有的,当你发现其实他是有思想有灵魂的时候,你发觉自己根本抓不住他,从而你对这件东西产生了不同一般的感情而已。”他背着月光,发丝莹莹的透着光亮,这么黑,这么暗,她却能猜到此刻他是皱着眉头的。
她是多了解他呀,了解到就连闭上双眼都能猜到他此刻的表情动作或是下一句话。
他可能不知道自己与他说的那个故事,就是前世。
她与他认识了两世,这么久了,怎么可能还不了解呢。
她猜想,下一句话,他会说,聂红绸你醒醒吧,我并不喜欢你,你也并不欢喜我,一切都是你的嫉妒心而已。
果不其然,他这么说了“聂红绸,这个梦做了这么长,你是否该醒了?”
“是该醒了。”红绸淡淡一笑,不知道为什么,微弱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让他觉得明媚的张不开眼睛。
轻轻的踮起脚尖,双手抱住他的脖子,不理会对方诧异的目光,凑近他的唇,将自己的唇覆上,蜻蜓点水般的一点,又悄无声息地退下,转身,从悬崖上一跃而下。
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丝犹豫,只留下那个男人呆愣的站在原地,等反应过来时,那身白衣已经消失在幽谷之中,峭壁上孤零零长着一颗松树,枝丫上留了一块长长的布条,晚风一吹,布条随风舞动,如那穿着白衣的少女,纵身时飘逸的身影。
不知怎的,白布一吹,他的眼里已经一片湿润,渐渐的有些东西从眼眶垂直落下。
她从来都是这样,想做什么就是什么,更本不会为他人着想,她总是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连死,也是这样,这么毫不犹豫的不做丝毫迟疑的纵身跳崖。
这事发生的不久前,她还傻傻的问“你说从这儿跳下去会不会断胳膊断腿呀。”不过半响,她却已经跳下去了。
以前他们在一起时,她曾经对他说过一句话,她当时是这样说的“唐子冉,你若有一天不爱我或是负了我,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果然,她做到了,她让他后悔了。
唐笑曾来找过他,那个一向以自己为尊的小子,居然当着杨琦的面指责他,唐笑说他很后悔当初让他带红绸离开,原来自己尊敬了半辈子的七哥是个无耻之徒,带着红绸离开原来是为了要挟聂延叫出兵符,他说,若是早知道这样,当初他就不该把红绸让给自己。
唐子冉当时只是无所谓的笑笑“若你喜欢就拿去。”她就是一个女人而已,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哦,对了,就连东西都不是,她不过是他丢弃的垃圾。
对上唐笑不可思议的目光,他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