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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楚日勒醒来揉揉眼睛,完全不见病态,竟真恍如睡醒一觉般。可是,下一刻,眼睛便湿润起来,她没有任何与亲人重逢的喜悦,对所有人包括端敏的关切问候都不予理睬。最后,激动地跑下卧榻,冲开众人,跄踉两步至胤祹身边,两人对视片刻,紧紧抱在一起。这种感觉他们无法和别人分享,因为没人明白。
在蒙古,萨楚日勒听到苏麻喇死讯时,她即有了知觉,拼命地想睁开眼睛,拼命地想动一动,拼命地想说话,但,她力不从心。一路颠簸来到殡宫,感觉到和京城里亲人重逢,听到他们的声音,触到苏麻喇的灵柩,她那么拼命努力,总算,能够醒来。
众人曾经想过无数重逢的情景,不过眼下全部被悲伤掩盖。他们看着胤祹和萨楚日勒,第一次有人认识到,皇宫中,原来异姓姐弟间也能有如此深刻的亲情存在。看似淡泊无争的十二阿哥,与她之间,也有一份任何人都不能进入的世界。这个世界的感情源于苏麻喇,却不会因她的离世而瓦解,相反,它会令他们更加亲密。然而,谁都看得出,他们之间只存在亲情,所以,无人妒忌他们难能可贵的亲情。
☆、留下
转眼间苏麻喇已经下葬,萨楚日勒跟着回宫小住,四十四年的冬天特别冷,尤其体现在端敏身上,她的额涅走了,她看得出来太后想把萨楚日勒留在宫里,不过还在犹豫而已。太后好办,端敏知道她的皇额娘会和皇玛嬷一般,不忍强求她们,会让萨楚日勒自己选择,关键就在女儿身上。
若说十几年前萨楚日勒留在宫中是迫于无奈,那么如今,她自己已有留下之心,生恩不如养恩重,端敏听人说过,亦亲自体验过,她对皇阿玛皇额娘的感情就比对阿玛额娘深刻得多。未料,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至此她才明白当时她额娘心中的苦涩。现在重蹈额娘的事,因果循环,是上天开的玩笑吗?
“格格,您最近越来越精神恍惚了。”妙颜回到宫里后,讲规矩重拾起来,只有在剩下她们两人时,才放松许多。
萨楚日勒笑了笑:“是吗?可能突然回来有些不习惯吧。”
妙颜摇摇头:“格格觉得宫里束缚吗?”
“自然不比草原自在。”萨楚日勒淡淡地答,神思却在别处,丝毫未意识到妙颜想和她说的事。
妙颜正因为她的时常走思,才更认为应该把事情摊开来讲:“奴才想,格格只是向往草原的自由,可即使宫里有太多管束,格格还是愿意留下。”
一语道破!萨楚日勒这些日子里的所思所想所有矛盾都在其中。她不喜欢皇宫,不喜欢京城,但是,她舍不得京城里的许多人,尤其重逢后,方明白世事无常,想要留下,想要珍惜在一起的日子。不过,她的端敏额娘不可能留下,她的额祈葛还在另一个地方等着她们回去,另一个地方,另一片天地,另一种人生,还有。。。。。。父母,她,该如何取舍?
“妙颜,我该怎么办?”萨楚日勒问。
虽在问,她却知道没人能为她做决定,一切取决于她自己,妙颜也明白这点,所以并未回答。
人人皆知萨楚日勒的心理矛盾,他们表面不露声色,心中却期待着她的选择。直到有一天,端敏和萨楚日勒母女俩在内阁唠了几个时辰,终究做了决定,她们下午去见康熙和太后,到晚间,萨楚日勒数十日来松一口气。
胤祺收到消息,就在宁寿宫正殿外等,还有几个今天能够忙中抽闲的阿哥和思妍思娜也各自有来宁寿宫的缘由,纵然缘由十分勉强。
看到她从正殿出来,众人笑着上前,思妍紧张的问:“谈好了?”
“我留下来,不过以后可以两头跑,想谁就在谁那儿住,你们休要嫌我麻烦。”萨楚日勒半开玩笑半撒娇,心里微微发酸,以后,再没有苏玛嬷让她撒娇了。
胤禟斜她一眼:“就你这点破事儿,折腾哥儿几个多长时间啦,不嫌烦才怪。”
萨楚日勒没接话,像在沉思,脸上满是思念和伤痛。众人知她依然未从苏麻喇的事中走出来,越说安慰的话,越会令她觉得愧疚,反用笑容来安慰他们,故而,无人再说什么,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过年了,班第来朝顺便将端敏接走,早在接到萨楚日勒醒来的消息时,班第就欲私下来京,无奈因为科尔沁的一些事情耽误了行程,一拖便拖到年底。当他知道萨楚日勒要留在宫里,心态反而很豁达,在蒙古几年,萨楚日勒对京城人事的思念,作为额祈葛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固然心酸,但他只希望孩子能够真正开心。
过年的喜悦冲淡了苏麻喇的事,四十五年正月,萨楚日勒再一次和班第端敏依依不舍的话别了。宫里的日子枯燥乏味,尤其许多阿哥已有府邸,年龄相仿的公主们多数嫁人,剩下来的小皇子公主和她年岁相差悬殊,聊不到一块儿。而思妍,她今年就要嫁人,赶着办嫁妆,丧事喜事相撞,两人相互体谅对方,未免不妥,见面相对较少。
四年不见,萨楚日勒回来后发现许多事情都变样了,有的人感情越来越好,而有的人之间感情更加淡薄。比如经常同进同出的胤禩胤禟胤礻我胤祯,现在萨楚日勒甚至觉得胤禟和胤祺都没有和他们三人亲密,至于胤祯和胤禛就甭提了。
在宁寿宫她的院里,胤礻我气冲冲的:“你干嘛非要去四哥府上住啊?”
“四表嫂的提议,反正就是出去溜溜,去哪儿不一样?”萨楚日勒无所谓道。
胤禟吃着点心,表示不服:“有一两次朝事上必须去他府里商量我就认了,你还去那儿,甭指望我们去看你,咱们在此作别得了,等你回宫再见。”
萨楚日勒忍不住又要去点他额头,被胤禟躲过,她收回手,恨铁不成钢道:“胤禟,你什么时候给我长进点儿?还不如你家环屏呢。”
“和我提她作甚,她也配跟爷比?”胤禟始终不得意环屏。
隐下复杂心绪,胤禩笑道:“苏勒去散散心是好的,四哥严于律下,四嫂治家有方,在那儿受不了委屈。”
“八哥,她在哪儿都受不了委屈。”胤禟坏笑着。
胤礻我立刻反驳:“不对,九哥,咱们八嫂你那表妹可不好惹。”说完,后脑勺当即被敲。
胤祯自得知萨楚日勒要去胤禛家小住,就一直没说话。其实他是在恼自己,本想让萨楚日勒去自己府邸的,但琢磨着勒表姐因苏麻喇去世,与家人分离等事而心情不好,不如过阵子再说,怎料四哥居然以此为由邀萨楚日勒去他府上。
“胤祯,你今儿个哑巴了?”萨楚日勒看着他纠结的神情觉得好笑。
胤祯瞪她一眼:“你要出去散心,怎么不早跟我说啊?去我府上住不就行了。”
萨楚日勒调侃道:“是四表嫂请我去的,我开始根本没打算出宫住,更何况我和四表嫂比较熟,和你的福晋不熟嘛。”
“赶明儿我把她带进宫让你认识。”胤祯似在赌气:“你必须和她熟悉了。”
四年来,胤祯已成年,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妻儿,他变得比以前成熟稳重很多,在为人处事上开始懂得利弊权衡。可是,当萨楚日勒回来,在萨楚日勒身边,他没变,仍是那个孩子气的十四阿哥。
萨楚日勒不禁莞尔:“得,我还招出事儿来了,行,不用她们来,改天我非得去瞧瞧你家如花似玉的美娇娘们。对了,还有八表哥府上,胤禟胤礻我樱桃和胤祥府上我都要去看看,算起来我有的忙了。”她不再纠结别人的一夫多妻制,因为渐渐明白,清朝,有很多事,她没有权利去管。
“来日方长,勒表姐慢慢转悠呗。”胤祥进院。
萨楚日勒住处的规矩如旧,平时与她交往甚好的人进院子是不用通传的,只在去内屋时通传即可。胤祥先给三个哥哥请了安,胤祯又向胤祥打千。萨楚日勒看着心酸,从他们兄弟之间的请安中,她看出了疏离。
胤禟问道:“今儿十三弟没去四哥府上?”此问半带挑衅,意在他与胤禛来往密切,虽有兄弟之谊,亦有结党之嫌。
胤祥巧妙回答:“我来接勒表姐去四哥府上。”他又不着痕迹的将话还回去:“下朝后看着九哥和几位兄弟聊天,还以为有什么朝事商量,原来是来了这里。”
“当然是来看勒表姐,若商量朝事,怎会不叫上十三哥呢?”胤祯语气并不太好。
萨楚日勒注意着他们的言行举止,从何时起,连自小玩大的胤祥胤祯之间也互相针对了!她看不惯这样的他们,及时制止道:“喂喂!!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