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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声“皇上驾到”,屋内立即恢复平静,康熙带着众阿哥和王孙贵族高视阔步地走进来,一众人神采奕奕,几位公主带领陪读们上前恭迎。
萨楚日勒见众格格分位有序,顿时了解他们是按照品级排位,如是同品级的格格,大约是按照她们阿玛的官职,如此一来,萨楚日勒不知该如何了。按说她应该在最前面,但是现在已经有人仇视自己,她不想再树大招风,还是低调为好,所以,她直接站到最后面,与最先和她说话的格格瓜尔佳羽柯站在一排。
康熙知她今日会来上课,竟点名道:“苏勒上前来。”
明明是天大的恩赐,萨楚日勒却是这样认为的——人倒霉喝口水都塞牙缝。尽量举止优雅,她上前福了福身,毕恭毕敬道:“苏勒在。”
康熙明显一怔,随行的几位阿哥也都睁大眼,像看怪物一般看她,见他们的表情,萨楚日勒开始后悔,她还不如自然点,这样一改,好像反而成了更大的笑话。
康熙好笑道:“勒丫头难得规矩一回,朕有点不习惯,才上半天书房,教习嬷嬷教得不错。”
“回那克出,我挺聪明的。”萨楚日勒不疾不徐地浅笑。
胤禔笑道:“皇阿玛您看,苏勒就是学会规矩,骨子里这股子叛逆调皮劲儿也改不了。”
“可不是,大哥瞧得透彻。”思婷接道。
萨楚日勒又是一福身,抿嘴巧笑:“大表哥二表姐莫要取笑小妹了。”
康熙赶紧摆摆手道:“你还是如平时一样吧,朕看着你现在的行为举止,怪慎得慌。”
“皇阿玛英明!”
听到这五个字,萨楚日勒暗自撇嘴,气得牙痒痒,因为此乃众阿哥公主异口同声所言,以至于太过响亮,话音里带着难掩的笑意,使得康熙更是开怀大笑。
至无逸斋,太子与几个师傅上前迎驾,而萨楚日勒随着众人拜见太子。其间,她向胤礽眨了下眼睛,因是在书房,众目睽睽之下,胤礽只能当作未闻,然而嘴角难以抑制地微微上扬已出卖了他。两人之间的小小互动全部落入雅霜眼中,心里微感苦涩。
无逸斋里已经有萨楚日勒的座位,想是康熙或者胤礽早早让人安置好的,公主与皇子隔着一个屏风,仍可以清楚听到对方的声音。开始萨楚日勒觉得奇怪,皇子和公主的课程不同,来无逸斋报到,难道仅仅就是为了以后给皇子选福晋?这未免有些滑稽。现在才知,康熙是抽考他们,同时方便他不用两边跑,况且,琴棋书画方面是相同的。
在她们书写女戒的同时,屏风一边的他们已经开始被康熙抽考。萨楚日勒喜书,亦对女戒有兴趣,不过作为现代人的她,认为这类书应该去其糟粕,取其精华,所谓精华,因人而异。
上午教习嬷嬷教的部分女戒她已将该掌握的全部掌握,此时正在专心听康熙考众阿哥,她可是十分好奇各位表哥中,谁的成绩最优异。
“胤礽。”只听康熙道:“尚书洪范中所提九大章法,第二是何?”
胤礽恭敬答道:“回皇阿玛,曰敬用五事。”
“哪五事?”
“回皇阿玛,一曰貌,二曰言,三曰视,四曰听,五曰思。貌曰恭,言曰従,视曰明,听曰聪,思曰睿。恭作肃,従作乂,明作哲,聪作谋,睿作圣。”
胤礽对答如流,不骄不躁的谦谨态度令康熙骄傲,欣喜溢于言表。
每日康熙都是考完太子后,抽考其他人,今天不知是空闲还是其它原因,他从大阿哥胤禔开始,往下逐个提问,众人成绩无大差距,康熙颇为满意。直到来此上课最小的阿哥——十阿哥胤礻我。。。。。。
“胤礻我,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有弗学,学之弗能,弗措也;有弗问,问之弗知,弗措也;有弗思,思之弗得,弗措也;有弗辨,辨之弗明,弗措也;有弗行,行之弗笃,弗措也。出自何处?”
胤礻我听到康熙叫他就已大感不妙,现下问的问题更是让他糊涂,忽然想起在上课前,胤禟怕他被康熙点名考试,不忍见他窘状而出的小主意,随即打算试试。
“回皇阿玛,此段出自四书五经。”他明显底气不足。
而无逸斋已有人开始忍笑。康熙郁声道:“具体。”
“出。。。。。。”胤礻我吞吞吐吐道:“出自四书。”
“你在敷衍朕吗?”他声音明显提高,说不出的怒气:“今日下课后将四书抄一百遍,抄不完不准离开。”
数字上使得萨楚日勒一愣。康熙吩咐完后,向侧面行几步,来到公主这边。当然,凡事有利有弊,越是受重视压力便越大,不仅阿哥如此,公主亦是如此,康熙首先考得便是思婷。
思婷虽然贪玩,功课却没落下,或许这就是康熙喜欢她的原因之一。接下来思姗,她向来蕙质兰心,在宫里人看来,深得康熙疼爱是理所应当的。
即使公主能够学习又如何,女子就是女子,在封建社会,与男人的地位无法相比。阿哥们的功课要么抽考,要么全考,而公主们,康熙就只过问他最喜欢的两个女儿。
萨楚日勒非常侥幸自己没被康熙点名检查功课,上午所学,她只记住了她觉得有道理的,至于其他,可谓是左耳进右耳出,若是康熙真考她,少不了闹笑话,兴许还要挨罚。
到了酉时,众皇子随康熙去院中射靶,而公主们一天的课程结束。康熙和皇太后要在畅春园住上些时日,即吩咐思如思婷思姗和萨楚日勒也住下,以后的功课在畅春园进行。
与思姗一起回去,太后便忍不住东问西问,萨楚日勒本想不说,最后被问的没办法,只好老实把今天的学习进度和心情全都招了,尤其说到学女戒时的郁闷,逗得太后乐个不停,直说“总算有东西能管住我的宝贝丫头了”。太后是蒙古人,本身性格就很豪放。
☆、帮助
不觉间已到晚膳时候,萨楚日勒今天算得上是没怎么闲着,膳食都觉得比平日香,然而,嚼着嚼着想起一些事,越想越索然无味。
“萨楚日勒,不舒服吗?”太后见着着急。
萨楚日勒摇摇头道:“没有,郭罗妈妈,我想去无逸斋温习。”
“你这孩子,学一天了,还温习?不准。”太后知她喜欢读书,又道:“如果你真想温习功课,就在卧房看看书。”
“可是无逸斋才最像读书的地方,何况大家都下课了,应该不会有违宫规。”
“你这是在宫规上挑你那克出的漏子。”太后无可奈何,但并未生气。
萨楚日勒很会哄太后,她趁机撒娇道:“不是不是,是那克出孝顺,最听郭罗妈妈的话,郭罗妈妈最疼我,对我的事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太后被她哄得笑不拢嘴,想了想不是什么大事儿,便道:“成,成,说不过我的宝贝丫头,去吧,披件外套,带上几个奴才。”
“郭罗妈妈真好,我再带些点心,免得饿了。”她快速在太后脸上亲一下,便吩咐宫婢去拿点心。
在几个宫女太监的跟随下来到无逸斋,无逸斋里果然有光亮。走进去,不出所料的,胤礻我在自己的座位上努力抄写,二月的天气,他的额头竟冒着丝丝汗迹。
胤礻我觉得旁边有人,抬头一看,才发现是萨楚日勒。他与萨楚日勒并不熟,正确的说是在所有阿哥里,萨楚日勒和他最陌生。他是温僖贵妃的儿子,身份尊贵,他们的额娘似乎有过节,温僖贵妃身为贵妃,比大多妃嫔地位高,和胤礻我见面的机会自然多,她经常告诉儿子,要少和萨楚日勒来往。胤礻我不知就里,只知道额娘一定是为他好,便一直遵从温僖贵妃的意思,以至于他时常羡慕被萨楚日勒捉弄的哥哥们。
“你怎么擅闯无逸斋?”胤礻我站起来,严肃问道,然而他再严肃,也不过是个小孩儿,萨楚日勒自然不会当回事。
萨楚日勒打开食盒,新出锅的糕点香味儿散发出来,她立刻听到肚子‘咕咕’叫声,胤礻我脸刷地红了。
萨楚日勒没有笑话他,而是将饭菜端出来,放在旁边的书桌上,招呼道:“快赶热吃。”
胤礻我是个实诚的孩子,听到萨楚日勒不仅没笑话他,居然给他带东西吃,心里非常感动,再想到自己的态度,很是羞愧,但额娘说的话他一定会谨记。
“我不吃,我还要抄四书。”他坐下继续抄写。
“不吃东西怎么有力气抄?”将一盘绿豆糕端至他面前。
胤礻我咬着牙,似乎在考虑,萨楚日勒笑道:“你吃完我就教你怎么完成那克出布置的作业。”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