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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流了眼泪,高兴的。
☆、044气晕了
“我早说你外婆受不起那一百万,你看看,这钱才拿手里几天,就病成这样了。”米靖来医院看过我外婆之后,跟我在走廊里说话,他满脸都是幸灾乐祸的表情,“只是她这么瘫了,还得让人伺候,真不如死了算了。”
“她这个样子,我们结婚的事情,是不是得推迟了?”我咬了下嘴唇,外婆现在这个样子,如果要摆酒席办婚礼,难道酒宴上一个娘家人都不去么,到时候米靖他们家那边的亲戚,肯定会议论我们的。
“原本我们结婚就是为了哄老太太开心的,反正现在老太太被你哄的挺好,我们也不用急了啊。”米靖撇撇嘴,“办婚宴的酒楼必须得提前预定,之前我们赶得太急了,都没找到好点儿的地方,现在好了,可以慢慢挑了。”
我点了下头,虽然心里忍不住觉得失望,可我也没有再说什么,我知道米靖对于被米楠逼着娶我这事已经很不乐意了,如果还因为太匆忙而办的差强人意,他肯定更不高兴。
米靖不想在医院多待,在走廊和我说了会儿话就走了,我回到病房里,发现外婆皱着眉头在被窝里小幅度的扭来扭去。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她大便了,让我给她收拾。
外婆中风之后,不知道跟她扭伤了腰有关,她下半身几乎完全没知觉了,右手不怎么能动,而且话也说不利索了,最要命的是她开始大小便失禁,护士是不管这些的,只能我来给她擦洗。
我忍着恶心掀开被子,帮外婆翻身,收拾床铺,然后帮她擦干净,我觉得自己没办法太久为她做这样的事,于是我自作主张,拿着她的钱给她请了护工。
“外婆,我毕竟不是专业的,怕照顾不好你,我觉得还是让护工来吧,人家比我懂的多。”我的表情很诚恳,毕竟我也没说假话啊,外婆瞪着眼睛看我,看样子是想骂我,却说不出来,恶意的快感从我心底泛出,我凑到外婆耳边悄悄对她说,“你是不是早就料到自己会这样,才要了一百万,好躺在床上安度晚年?”
外婆用她唯一能动的左手揪住我的头发,正好拉到鬓角的位置,我痛的大叫了一声,下意识的往后退。也不知道外婆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她生生拔掉了我一股头发,我的头皮甚至都流血了。
“都瘫了还不消停。”护士正好在给隔壁床的打针,刚才被我那一声尖叫惊得手抖了,给人扎歪了,于是隔壁床的老太太和护士一起用气愤的眼神瞪着外婆。
外婆哪儿受过这种委屈,她狠狠的回瞪过去,毫不让步的盯着她们俩,我捂着鬓角低头站在一边,却看到她的左手在被子里不住的发抖。
我想她大约是气坏了,这么多年来,她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对我呼来喝去,却从来没有人会当着她的面说她一个字,如今却被所有人嫌弃,她怎么受得了。
外婆原本眼睛就瞪得很大,忽然她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045我以为幸福生活开始了
中风病人昏迷似乎是很严重的情况,护士立刻去叫了医生,然后外婆被推进了手术室。虽然我一直在心里诅咒外婆死掉,可她的情况真的出现危机,我依然慌了神。我给米靖打电话问他能不能来陪我,米靖勉强答应了,说过会儿就来。
手术进行了将近三个小时,米靖来的很晚,说路上堵车了,他来了没多久外婆的手术也结束了。
“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就严重了?”米靖郁闷的坐在我旁边,“她这不是折腾人么。”
“我也不知道。”我抿着嘴唇,并没有告诉米靖之前在病房里发生的事情。
外婆被转入了重症病房,依然在昏迷着,医生说如果昏迷时间过长,就要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或许外婆会这么再也不醒来了,即便醒了,也有可能神志不清,痴呆。
“如果她很快就醒来呢?”我巴巴的望着医生,希望听到些好一点儿的情况。
“中风一般是没法痊愈的,即便醒的很快,也只是意味着她的情况没有恶化。”医生的表情很严肃,话也很残酷,但他只是在尽本分罢了。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我对医生点头,心里居然有些淡淡的失望。
我明明是很恨外婆的,我明明巴不得她立刻死掉的,但是为什么听到她情况不妙,我的心里依然会有些难过呢?
“她最好别醒了。”医生走了之后,米靖嘟囔了一声,我看了眼米靖的脸,感觉很悲哀。外婆算是与我相依为命了近二十年,我也说不清自己对她的感情是怎样的,而且她现在这个样子,住院也快一星期了,居然没有人来过问一声。
米靖在医院待的无聊,他说有护工在这看着就好了,让我回家去休息一下,如果外婆醒了,就让护工给我打电话。
“我还是在这守着吧。”我看了一眼昏睡中的外婆,心里涩涩的,“如果她真的……我就在这送她最后一程。”
“你也真是好心。”米靖撇撇嘴,“那我先回去了,晚上来接你。”
我点点头,看着米靖消失在走廊的拐弯处。
晚饭的时候赵之源来了,他问外婆情况怎么样,问我需不需要他帮忙。
“还没醒。”我有些惆怅,外婆已经昏迷了半天,如果还不醒,情况很有可能变成医生说的那样。
“吉人自有天相。”赵之源拍拍我的肩头,“别太担心。”
赵之源一直认为我是个很善良的人,他不知道我对外婆说了多么刻毒的话,他总认为我是个天使,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过是善于隐藏罢了。
我们沉默的相对片刻,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我抬头问他,那天他去见了我外婆,到底外婆给他说了什么?
“不是说过,不需要你知道么。”赵之源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与我有关对吧。”我盯着赵之源的脸。
“我们原本就在说你和米靖的婚事。”赵之源开始皱眉头,“姗姗,你就不要再问了,我不会说的,你就当这事情没有发生过。”
“可是你来找我,跟我说了那些话,我怎么可能当做没发生过。”我不禁提高了音调,“是不是我外婆想问你要更多的钱?”
赵之源敛眸思索片刻,点了点头,“算是吧。”
这一刻,我觉得米靖说的话是对的,外婆确实受不起太多的财富,如果她没有那么贪心,可能现在就不会躺在这里了。
“外婆的钱在我这。”我低声对赵之源说,“但是我没法还给你,她现在住院需要花很多钱。”
“你别想那些事情。”赵之源的语气有些不悦,“你就安心给你外婆治病好了。”
我点头,忍不住想哭,我有种想要在赵之源肩膀上靠一靠的冲动,他给我的感觉像是一个可靠的长辈,好像父亲那样。
但是我没有那么做,我就是默默的流了会儿泪,赵之源给我递了张纸巾,并没有出声安慰我,却更让我觉得心里安稳。
赵之源并没有待很久,大约半小时就走了,他说如果有需要随时给他打电话。他走到走廊拐弯的地方,回头看了我一眼,隔了太远我并没有看清他的眼神,只冲他微微笑了笑。
晚上米靖来接我回去,外婆依然没有醒,甚至没有醒来的迹象,那天我睡的并不好,第二天我去医院的时候,外婆已经被插上了管,我看着她那张没有多少血色的脸,心里的难过又重了些。
我对自己说,林姗姗,你不该为她难过的,你忘了这么多年她是怎么对你的吗?我想干脆把她扔下不管,让护工看着就可以了,但是我又做不到,我只好对自己说,反正她也有可能要死了,我就再陪她几天吧。
插管第三天,外婆醒了,她的眼神感觉有些涣散,对她说话她也没什么反应,好久她的目光才聚焦,但是看起来呆呆的。
“外婆?你感觉怎么样了?”我轻声问她。
外婆的眼珠很慢的转到我的方向,她的双眼已经有些浑浊了,感觉她住院这短短的十天,好像一下子就老了十岁。
外婆看了我一会儿,然后闭上眼睛,两滴眼泪从她眼角流出,渗入发鬓。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哭,她大约是在为自己的处境而难过吧。
外婆就这么在医院一直住到新年,她的手机一直开着,年三十那天终于有亲戚打电话来,是我接的。我说外婆中风住院了,情况不太好,对方听见之后马上说有空就来看她,然后匆匆挂了电话。
我呆呆的看着手机,没想到外婆居然在亲戚那边也不受待见,然后我才发现,似乎这二十年来,外婆除了过年的时候,几乎从来不跟亲戚们走动往来。
晚景如此凄凉,不知道外婆有没有想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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