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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小民汪九夜。”
“放肆!刁滑奸徒犹不知悔改,居然敢当堂戏弄朝廷命官!来人,将大盗汪叫驴掌嘴二十!”
满肚子怨气没地撒的衙差们毫不客气地抓过木掌嘴就左右抡开了!汪九夜被抽得面红腮肿、眼冒金星却又不知是怎么得罪了堂上的大官,等到醒悟过来后已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二十下。
梅县令再次大喝:“堂下何人!?”
“达人要命,笑命,笑命……”
嘴巴肿起说话自然就不利索且含混不清,汪九夜眼见堂上大人脸色渐黑,急忙闭上嘴,连连磕头求饶。抬起双手用力摁住没啥知觉的面颊,尽量卷着舌头说官话,可旁人听了总觉着不对味。
梅县令见大盗已是完全丧胆便挥手示意衙差可以退下了。
“大人息怒,小民汪叫驴。爹娘不识字又怕小人养不大才给取了这么一个名字,实在是有污大人尊耳,方才故不敢说。”
录案文书听得直摇头,心中大叹堂下大盗真是头记吃不记打的笨驴,大人问什么你说什么,说这么多废话有用吗?换个脾气不好的,少不得又要来上十大板。
“汪叫驴,你夜盗数十府县之事已是铁证如山容不得抵赖,因而你便在知府大人面前供出同谋大盗以求从轻从落。本官问你,与你同谋合盗、窝藏脏物之人真是本县大户宋清风独子宋恒碧?”
“回大人话,正是。小民历年偷盗所得皆是由宋家经手转出。”
“啪!”
随着惊堂木响起,梅县令怒道:“撒谎!你乃横行外府的江洋大盗,他是官宦之后、世代忠良,岂会与你这等罪囚往来!”
“大人息怒,小民所说完全属实,这世上多有伪君子,宋家便是其中之一。宋家本就是以窝脏分利的盗窝,宋恒碧更曾与小民一起在府里夜盗数日。大人,小民不敢撒谎,宋恒碧腋下有一颗半月形红斑,是小民在他换夜行衣时亲眼所见。”汪九夜说完又将当日所得脏物说了一下,无非是有多少金银首饰、银票金锭。随后又大说宋恒碧腰上现有一杖刻有双鹤飞腾的古玉佩,也是所得脏物之一。
“可敢对质?”
汪叫驴道:“听凭大人安排。”
“来人,传宋恒碧上堂。”
没多会,一位青巾蓝袍佳公子在衙差带领下走上堂来,对着梅县令作揖行礼。
梅县令道:“宋恒碧,你是秀才,功名在身,站着回话即可。”
“晚生谢过大人垂怜!”
梅县令道:“宋恒碧,你可认识堂下之人?”
“回大人,晚生一向谨遵父祖之命闭门苦读以求皇恩,极少与外人见面,并不认识堂下之人。”
“汪叫驴,你有何话可说?”梅县令面色越发不善起来。
汪叫驴耳内早听得不远处混混们故意大赞宋家公子丰神俊朗之词,心下大定,刚想开口又闭了嘴,转转眼珠道:“大人,小民自说认识,他也是会抵赖不认,不妨验证一下,到时自知真假。”
140。定计戏恶盗(04)
梅县令点点头:“宋恒碧,你腑下可有一块半月形红斑?”
“正是。大人如何得知?”
“便是堂下与你合谋同盗之人,你有何话可说?”
宋恒碧行礼道:“大人容禀。晚生七、八月里确在东宁府城停留进学,只是曾与人发生口角。说来有辱斯文,衣衫被人撕毁以至露出形体,想来当时被有心为恶的奸滑之徒瞧入眼中也是有的。”
梅县令道:“口说无凭,与何人、为何事、有无见证?”
“府学同窗白丹枫,他性喜武事懒习圣人之道,晚生上前善心劝诫,结果倒惹起了口角。奈何他说不过晚生便动开了手,将晚生痛打一顿,府学同窗皆是见证。”
梅县令随口又问了些相关事,汪叫驴、宋恒碧各执一词、各有说法,总之一个咬死与其合谋合盗,一个抵死不认大盗所言之事。
梅县令偏头看看刑名师爷,后者微微摇头,他也无法详加论断。衙差们却是个个叫苦,再审下去就该吃晚饭了,会饿死人的!
梅县令想了下道:“此事尚有极多疑点需要查证。宋恒碧,为防通同作弊且先委曲你暂入监中待审。本官自会派人知会你家中亲人。”
“大人行的乃是国法,晚生绝无怨言!只有一事尚请大人恩准。”
“说。”
宋恒碧行礼道:“大人,晚生家门严谨且是世代官宦,实不便自应讼事与刁滑大盗做无谓口舌之争辱及先人,为此家父已请下讼师温有仁,还请县尊垂怜。”
温有仁?
汪九夜闻得姓名心中顿时升起狂喜之情,他清楚既然宋家请了温有仁就表明计划一切顺利!五百两就要到手了!脑中暗自赞叹到底是读书人点子多,辛苦十夜所得也比不上空口白牙说几句话。
“此事合乎国法,照准。来人,且监下堂下案犯!待人证、物证齐全之后再行审理。”梅县令抬起惊堂木准备拍下喊退堂。
汪九夜早跪累了,闻言麻利跳起,转身等着衙差带回牢中,熬了大半日早饿坏了,牢饭再差也比没有的强。
梅县令气得浑身直哆嗦,拍案而起,伸指怒道:“汪叫驴,你竟敢藐视本官!来人,打三十大板拖回去!”
饿得浑身乏力的衙差们叹息着上前摁倒汪九夜抡起板子用力打下。个个在心中大骂笨盗害人,大人都还没喊退堂,你急个什么劲?这不,又要多拖一会了。
一通满含怨气的板子将屁股刚刚养好的汪叫驴打得是哭爹喊娘,门外零散好事之民却是为大盗自找倒霉的行径乐得哈哈大笑,过得一会便四散离去给他人说新鲜故事去也。
得了二百两定金的温有仁极是得意,迈着大步走回客栈收拾东西,今晚便可以去宋家享受豪华招待,不用再住这等寒酸地了。
敲门声响起,几个本县无赖、痞棍闪进屋内将今天匆忙赶去后亲眼所见之事一一说与温有仁听。
“原来如此。宋老爷的确是个人物,敢情装病的时间里就是一直在四处寻找本秀才做儿子讼师,今天得了准信才敢通知梅县令开审。难怪在宋家没见着宋恒碧那小子,我只当他是没脸皮见人,原来是早就在县衙等消息。险,若是一直藏在客栈里,这注大财便可能错了过去。”
141。定计戏恶盗(05)
无赖笑道:“温爷的手段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小小宋家哪能逃出您的手心。小人们今天可是看得心服口服,那宋恒碧说出温爷名讳时可是将小人们笑煞了。”
“少拍马屁。温爷我哪次得了好处是独吞的?少不了你们的那份。这是二十两,买些伤药、疮药送进去。剩下的你们分了吧。狗二,你脸生,送药的事就你去办,有些话也替我带给汪九夜。”
“温爷还有何吩咐?”后来的小混混急忙涎着脸走到近前。
温有仁想想从怀中摸过两张银票递了过去,“照规据要让他安安心。你对那头爱板子打屁股的笨驴说一声:后日里开审时只管按先前说定的计划行事,而且我在堂上也会报出名号,暗中给他应有的提点。事成之后五百两不少他半个铜子!还有,他的罪名是积年偷盗重是重但罪不至死,多是发回府城囚个八、九年。只要风声过后他肯花钱上下打点,包他半年之后就是自由身。”
“好嘞,小的办事温爷放一百二十个心,这就去办。”狗二接过银票与同伙转身离去。
温有仁拍拍手,哼着戏文走向大堂结帐,万事具备,只待开审。
牢头可不管牢里关得是什么人,依旧是有钱就开窗,收了一吊钱就让狗二进去了。
领路的狱卒掂掂手里的百十文钱,笑道:“狗二,你小子转运道赢钱了?别说做哥哥的不提点你,汪九夜是府里发下的重犯!你若是想动歪心思给哥哥添麻烦,日后落到牢里,哼哼!”
狗二赔笑开口:“哪能,小弟这几年全靠哥哥赏得牢饭才留了一条命,感恩还来不及,哪里敢断了日后活命之路。不瞒哥哥,这是道上不成文的规据:境内若有落难的前辈好歹送些药,是人就都有失风的时候,帮人就是帮已,哥哥体谅!”
“快点出来!”
狗二连声应是,下了台阶熟门熟路地跑到里间烂屁股笨驴牢门前,刚准备递上伤药,却被汪九夜的肿脸吓得不轻,想破脑袋也想不通怎么连嘴也给打了?身为混混一份子,最是清楚现任梅县尊很是和善,县中兄弟们犯些小事被捉只要老实认错,一向极少用刑。
汪九夜极是威风地走到牢门前坐下,咧着肿嘴将过堂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一是过堂时忘了说本名被县官下令掌嘴二十。二是县官还没说完话,九爷就起身走人了,结果又挨了三十下狠的。
狗二手中棒疮药掉落地上,嘴角直抽抽。心中却是暗赞牢里的前辈真是太牛了,居然连一点过堂规据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