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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个壮家丁立刻按两两相对站立,用力甩飞外衣,露出一身腱子肉互相演练本该名为禽兽八法的降龙伏虎拳。不是他们无礼,实在是傻小姐钱文静最爱看这个酷酷地甩衣动作,硬是逼着八大肉头练了四年才有如今的造诣。
67。年华似流水(02)
降龙伏虎拳共有四套架势,每套十六招,当然在千文静记忆中她那位朋友传授用来强身的禽兽拳法其实应该是八套,每套三十二招。不过千文静一向没心情做个肌肉打女总是敷衍练下就结束,以至于钱文静现在想破脑袋也只能想起一半,而且秘传的八大绝招更是只能想起残缺不全的一招半式,都没脸传给八大肉头。
田青拎着大勺走了过来,伸指骂道:“一帮只懂得吃饭的浑肉头!还不穿起衣服?亏得是小姐,不然早让人拿大棍子揍你们了!”
卫好笑道:“瞧瞧这身懒肉,也就是咱们小姐心善院里天天都能见到荤腥,没得倒造化你们这八头笨牛了。真该将你们这八个不知好歹的浑东西全发到农庄上去做苦力。”
花忠摸摸脑袋,“卫姨,冤啊,是小姐吩咐的。”
卫好道:“不管,小姐绝不会有错。骂你们就听着,不许回嘴。”
“得嘞,卫姨说得有理。您接着骂。”花忠八个是惯受菩萨吼特训的,早练就一身铁脸铜皮功。
花影院被钱文静弄得人手极是不足,因而大多身兼数职。兼职小灶厨娘的田青趁着卫好教训八个肉头的空档,附耳悄声告诉钱文静,刚刚秦管家派人来说钱老爷正在帐房等候。
听到秦管家三个字,钱文静眯着眼缓缓起身。这四年不仅她在不停改变,钱宅也是。白万里去年乡试高中举人后就告别众人出发前去京城准备参加京试春闱,到现在也不知消息如何;钱永存、钱永有哥俩得白万里点拨之故,如今也早已是秀才身,目下都由王老爷接到府上就近在东宁府学进学,以期下次乡试能高中举人;一直细心照料大少爷的和玉已是开了脸的通房,以钱永存的和善性子日后定会纳她为妾,给个正式名份;何姨娘是越发地霸道嚣张了,周姨娘、吴姨娘如今只有招架的份了;钱永在天生就是个浑人,心地虽说不坏,可手上有银钱之后吃喝嫖赌一发的全了,若不是有周姨娘管住钱财,早已是月月清光溜;秦多禄在何姨娘的暗助下成功翻身,踢走胡伯做了钱宅大管家……。
想到此,钱文静捂嘴轻笑,暗笑倒是自家老父亲还和四年前一样没什么大变化,就是那悭吝性子丝毫没改之余反倒越发厉害了。
香茶见小姐不说话,走上前道:“小姐,想是老爷又对家中用度起疑心了。明摆着是何姨娘伙同秦家人干的,要不要像以往般找个借口推托过去?或是等老爷亲自来了再说?”
“不了,本小姐已经不想再休息了,是时候开始完成答应娘的事了,这就是责任!我因它而坚强!强壮威猛,花叶花蕊,随本小姐走一遭。其余人等留下看守大营!哇呀呀……”
留守人等笑看着傻小姐带人远去,脑子里都想不通小姐明明没听过戏文,咋就唱得这么地道呢?
头发、胡须已然半白的钱若尘钱老爷此刻正坐在帐房里大发雷霆,他走之前全宅一月用度不过是八十三两五钱六分,可刚刚一看帐本,在走的那几个月里每月用度直线飙到二百三十七两出头。
何姨娘摆动着手绢,她现在可不怕钱老爷,也有信心瞒过钱老爷,反正有钱不捞是笨蛋!再说了,每月二两多的用度在现时的年景能管什么用?!坐在银山上饿死的事她可没兴趣做。
68。锋芒终显露(01)
钱老爷对着天衣无缝的用度帐本无可奈何,只得大骂宅中全是一些该剁手的贼胚!
其实这事倒也无法过于埋怨下人们不忠心,若不是钱老爷实在是太过悭吝,账房一干人等也不会轻易就全站到何姨娘一边去。
何姨娘笑道:“老爷,您别气,气坏身子又要让那些个黑心肝的大夫骗家财了。您一向在外面忙,这不当家就不知柴米油盐贵!这些年年景大不如前,不是涝就是旱,米价腾贵,三等米也要九钱六分一石,只怕往后还会更贵!”
钱老爷怒道:“你真不是个晓事的,不说自家还有积年压仓米粮,外面陈米只要六钱四分就可买得一石,这年景有得吃就不错了,饿不死就行。”
刚跨进门的钱文静听得心中直乐,暗道幸好沙子不能吃,不然自家老父亲能将千里大沙漠倒腾得一干二净,为后人做出天大贡献。
“如子来了,快来帮老父亲算算用度。”钱老爷见着宝贝傻女儿过来,心中火气立时消了一半。
钱文静现在没心思做这种小事,向前轻轻挥手,自有经过四年细心调教的花叶、花蕊上前盘算。没过一会,两位小丫环就告诉自家小姐帐目没问题。
何姨娘微现冷笑,她才不信一个傻子能看出什么破绽。只是钱文静可不是好蒙的,以往不想与何姨娘多作接触,只不过是要争取足够时间给自身充电。眼下见何姨娘做事越来越没分寸,就准备先给她来点教训。
钱文静走到帐本前坐下,略略翻了两页就知道是哪些人在与何姨娘串通作鬼,手段一点也不新鲜,根本都是赵姨娘玩剩的那一套,却不如赵姨娘知道分寸,明白什么可以拿什么不可以。
“亲儿,可怜你老父亲奔波不易,赶紧查查是哪些贼胚做得手脚!”
钱文静看了看满脸你能奈我何神情的何姨娘,又看了看满额冷汗的帐房伙计,便开口让老父亲等会将自己所说的下人全部找来。
钱老爷自是立刻照办。
钱文静瞄瞄跪在地下已是从黑心狼仔长成吃人饿狼的魏大富,轻声道:“魏花匠,宅里为什么突然要种牡丹花了?是哪位姨娘谁要的?”
“回小姐的话,是何姨娘说的,她说老爷走之前吩咐宅中要多种些喜庆吉庆花,这世上就没有比牡丹更能代表大富大贵的了。”
钱老爷听得连连点头,这事他知道,何姨娘说得没错,世上没比牡丹更富贵的花了。
钱文静挥手道:“拉出去打四十棍,打完撵到农庄上去。花苑依旧交由五伯打理。”
何姨娘抬起手捐捂嘴轻哼:“傻儿又犯傻哩。老爷查宅中用度,你撵花匠做什么?老爷,五伯年纪大了,哪有精神照料满院的花花草草?!没得每月白花二两银钱养一个吃货,还不如放他去门房看个门,活计轻松,正可养老。”
“如子啊,你何姨娘说得有些道理。”钱老爷心中可是觉着说得很对,每月二两绝不能白花。
钱文静没心情答理何姨娘,当然也没必要,只管对着父亲开口道:“父亲,现下是什么时节?”
何姨娘抢先笑道:“傻儿真正又犯糊涂哩,现在是八月初。”
69。锋芒终显露(02)
钱文静道:“父亲可曾听过白乐天的“帝城春欲暮,喧喧车马度。共道牡丹时,相随买花去。”诗句?现在的时节岂是买牡丹的时节,又哪里是牡丹花开的时节!魏花匠糟糟地用四、五月里花开时的名种价格在七月时节给您买回来一堆枯枝败草,到得明年赏花之时,想来您也忘记有买牡丹的事了。其中有多少银钱被他侵吞,您自个思量一下就明白了。”
钱老爷双眉渐渐倒竖,这才想起牡丹花期早过了,花苑里那一堆糟糟杂草就是送人也见不得有人要,就别说还要用高价买回来了。
“老爷,小的冤枉。明年花开时皆是名种。到得明年四月初上,只要小人细心整枝、修剪、浇水、施肥、松土,包管个个都能开出碗大的富贵花。”魏大富背生汗珠,犹自死撑。
“父亲,你听听,他自个都说是明年花开了。眼下一堆糟糟杂草枯枝,没得花看,他这是又从哪里分辨得出买下的是名花、名种?!”
魏大富高叫:“小姐冤枉小人了。外人自是认不得,小人是花匠当然一眼就能分出。”
钱文静不待何姨娘开口,抢先出声:“既然如此,事情就好办了。花蕊、花叶去叫强壮威猛进来,有事要你们去做。”等六人进来后,钱文静分别耳语几句,两个小丫环就各带两名精壮肉头摇摆着走出门办事了。
钱老爷不知女儿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不过一向对她极有信心,也就只顾喝茶等结果。何姨娘见钱老爷不管不问,也就不在闹腾打算先看看情况再说。她现在才知道自已的分量还差着傻小姐一些,若是贸然硬拼绝没什么好处,徒自让另两位大敌看好戏、捡便宜罢了。
过了一刻时光,花蕊、花叶便带着被秦多禄赶到门房当老门子养老的五伯走进屋里。
钱文静停下笔,暂停发落其他事,抬头道:“五伯,让你准备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