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不在乎被踩过?”
“别人踩的我当然不会要,自己踩的倒无所谓。其实我也是吃过苦的,嗯,一点点苦。你开个价吧。”
串儿看看他:这小子一看就是富贵中人,却并不骄横跋扈,还有几分天真单纯,倒是个不错的。以后,还是个帅小子。
嗯,想偏了,开价?该说个什么价?会不会自己真的开个价,被认为是讹诈呢?
“你看着给好了。这可是阿娘他们融合了苏绣和蜀绣的特点绣制的,很难得呢。”
木七郎诧异地看看串儿:这小丫头,说是看着给,却又把东西说得那么难得,自己哪里知道这玩意儿的行情?
看看松子,松子也摇头:这绣活哪里要自己来操心?!
木七郎一咬牙:俗了!自己多给点又怎么了?难得这丫头还有那么点见识。
“松子,拿十两给她。”
松子跟串儿一惊:这么多?!
“郎君,这好象也太多了吧?”
“我给不起么?你别丢我的脸了。”
“给。郎君怎么说,小的怎么做。”
“这就对了。”
松子拿了一锭银子又放了回去,换了些散碎银子递给串儿:“这是郎君赏你的,还不谢恩?”
串儿瞪他,又笑着对木七郎说:“谢谢你。你可真大方。唉,长安回到官军手里真好。至少咱们这些庶民百姓有了活路。”
“哦?你们吃了不少苦吧?”
“是啊。那些日子真是提心吊胆的。广平王来得好啊,收复长安,得了人心,安了民心,长安一定会很快恢复元气,会更加繁华。”
木七郎兴奋了:“真的吗?广平王得了人心?”
“嗯,是深得人心。他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啊,入城那天我也去欢迎的。好多人跪在路边痛苦流涕,广平王来了,他们终于熬出头了。”
“呵呵。”
“傻笑什么?”
“与有荣焉。你懂得真多,能说会道的。你家给你请过先生?”
“请什么先生!我家外祖只是名大夫。如今跟随郭元帅征战沙场,只剩下一门女子,辛苦过日子。不过现在的日子我们已经满足了,如果长安不收复,命都不保,何谈其他?!”
“是。广平王和郭子仪让人由衷钦佩。可惜我还小,否则,也当学他们平逆贼,安天下。”
“你倒是有志气的,不是那无知小儿,只知玩乐。不过,看你们样子,是偷偷跑出来的吧?”
木七郎脸红了:“是偷跑。我只是想到这东市看看热闹样儿,吃吃好吃的。回到长安还没出来过呢。”
“管得这么严?真可怜。不过,你再不回去,你身边的松子可能要变成松粉了。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还混个屁。”
松子凑近他:“郎君,也该回了。再不回去,小的皮要被多揭两层了。”
木七郎轻轻踹他一脚:“今后我会护着你的。也是,连自己的身边人都护不了,还混个屁啊。”
挥挥手里的绢子:“我拿回去如果觉得好,怎么找你?”
“我们在崇贤坊北门,你找萧家串儿,就能找到。”
“串儿?挺特别的名字。”
将绣帕放进怀里,吩咐松子:“去店铺再买几包点心送串儿,拿杯酪浆,她这么小,说这么久,应该也饿了,怪可怜的。”
串儿赶紧摇手:“不用不用。其实你多买些回去送长辈的好,让他们知道长安没变。就这老字号的点心都还是那味儿。”
“嗯,松子,再多买些。”
松子一边应着,一边想:郎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了?。
第39章 仗义
串儿瞄他一眼,心里想:自己拿点心来做什么?还不如折现。
松子心里着急,来去很快,将几包点心交给串儿,就催着快回去:“郎君,快回吧。”
木七郎笑了:“瞧你这胆子,可真小,不如串儿。串儿,下次我出来,到崇贤坊找你玩去。”
刚走两步,又停下:“松子,我说给她赏钱呢,怎么忘记了,你拿五两银子赏她。”
松子赔笑:“郎君,不是给了十两了么?”
“那是买绢子的,还没给赏钱呢。你想让我言而无信?”
松子赶紧掏钱,跑过来递给串儿:“郎君给你的赏钱,还不谢过?”
串儿诧异地低头,咧着嘴笑呵呵地说:“谢谢。”
“不用,你该得的。”
说罢,径自开心地大摇大摆地向外走去。
串儿紧紧捏着手里的银子,觉得汗涔涔的。
看那主仆走出不远,却被另一个一身黑衣华服的少年拦住了。串儿一惊,怕那大点的孩子要欺负这俩小毛孩,刚得了好处良心作祟,赶紧跑了过去:
“怎么了?这小子要找你们麻烦么?”
来者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剑眉星目,脸型瘦削,却有一张充满诱惑的红唇,此刻紧抿着,全身透着一股子冷气,眯着眼看着冒冒失失冲过来的串儿。
木七郎促狭地点头:“是啊。他仗着比我大,想教训我呢。”
串儿皱眉抬头看着这个少年:“看起来斯文,怎么能欺负弱小呢?有那把力气,不如去从军。”
少年不耐烦地瞪她:“走开!”
看她年纪小小,没叫她滚就算不错了。
串儿站在木七郎他们前面:“你放他们走。”
“哪里来的小娘子,竟然管起我的事来了?还不走开?小心治你个不敬之罪。”
“你以为你是谁?就是当今圣上也知道爱惜子民,你是个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看你也是有点学识的,怎么能欺负比你小的?你没学过‘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么?”
少年嘴角噙着冷笑:“哟,连孟子都搬出来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他了?”
“那你拦住他干什么?”
“你管这么宽,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哥们,如同兄弟姐妹。”
少年看看木七郎:“速度挺快啊,这么一会儿就多了个哥们?”
松子凑上去嘀咕了两句,那少年突然放声大笑:
“哈哈,原来是讹人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串儿在松子凑上去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这么熟络?不对劲。
听那少年这般说自己,串儿有点心虚,却板起小脸:
“谁讹人了?”
“一张手绢子能值十两银子?你只能骗这样的傻小子。”
“哟,你说他象傻子,就你聪明?值不值也不是你说了算的。你那么厉害,那你让这长安的粮价回落到战前的水平,让庶民百姓能吃得上饭如何?以前几十文一斗,现在几百文,涨了多少?几百倍。你说手绢子不值钱,那要看是怎么个绣法?!做得好的,不也得卖几百两银子么?就算你认为我是漫天要价,难道你不能坐地还钱?何况,还不是我喊的价。奇怪了,一个男儿家,对绣帕这么了解?可见平日只关注这些了。”
听着串儿“芭啦芭啦”一阵数落,三人都呆住了。
少年摇头:“我什么时候了解绣帕了?哪里钻出来的野丫头,嘴巴这么厉害?!”
“你才是野小子呢。故意冷着一张脸,你以为你很帅么?”
木七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串儿,帅是什么意思?”
“就是俊俏。”
“那你认为他很帅?”指了指少年。
“是哦,很帅”略略停顿:“蟋蟀。”
木七郎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哈”大笑:“串儿,你真逗。”
少年别扭地看了看大笑的木七郎:“不跟你个小丫头片子计较。”
“我是自愿给串儿钱的。她的话说得很有道理,我赏她的。”
“七弟,别磨叽了。偷跑不说,还胡乱结交人。回去吧。”
“是,大哥。”
冲串儿挥手:“串儿,有空找你玩去。你真仗义。”
串儿一咬牙,突然踢了木七郎小腿一脚:“骗子。”
转身跑了,到文记站定,不再看他们。
木七郎蹲身揉腿:“这是怎么了?”
少年眼中划过一丝笑:“她以为我欺负你,现在知道我们是兄弟,所以觉得受骗了,白出头。”
串儿偷偷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疑惑:那少年虽然冷漠,可是,眉间的忧郁却浓得化不开。他们这样的富贵人家,还能有什么可担忧的?
串儿好半晌才呼出一口气:变了,自己真的变了。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为了钱财无所不用其极?以前自诩是商人的手段书生的气质,现在完全是掉进了钱眼。连一个小毛孩都要去刻意讨好算计?!
从来到这里开始,自己的性命一直悬着,朝不保夕,让自己随时处在恐惧担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