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昭娖坐在镜台前,仍由吴姬给她上妆。
眼下女子的装扮不必以前以素妆为主;而是以浓艳为美。昭娖的面上用白粉敷过后又在眼睛颧骨周围上了一层薄薄红粉,再施加一层燕脂。面上双眉稍做修饰,用黛笔粘了翠色的眉黛描细描长。
黝黑浓密的的长发用木梳沾了潘汁梳理整齐,中分在耳旁整出两道发寰来束在身后。
如此未嫁贵女的日常装扮算是完成了。
铜镜里照出的面容几乎让昭娖完全陌生,她静静的端坐在镜台前,双眼盯着镜子中的人。她怔怔伸出手来,手指拂过自己的面容。
七年前她在临淄心情紧张;她没有心情去注视自己的容貌。时至今日她才晓得自己梳妆过后是个什么样子。
突然她突然觉得荒唐又觉得好笑。一时间昭娖低下头呵呵的低笑起来。
坐在身后收拾妆奁盒的吴姬听见她低低沉笑,吓得差点手里的盒子给丢出去。
她回头过来轻轻问了一声“主?”
昭娖笑着抬起头来,指尖指指自己的脸庞,“这样子还好看么?”她一向不能分清这种妆容的美丑,甚至觉得这样子怪模怪样。
“主甚美呐。”吴姬赶紧答道。
昭娖却是不信她的话,从镜台前提衣起身。长长的衣裾随着她的走动优雅的在锦席上弯出一道弧度,束在身后的黑发落在外面的那件素纱蝉衣上,蝉衣上没有绣制花纹有些素朴,但与黑发映衬着有格外的一种美。
吴姬跪坐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渐渐离去然后消失在浴室口那一排珠玉流苏外。
着了白色细麻足袜的脚踩在地上落步无声,陈平斜躺在榻上;手中是冰镇过的米酒。羽觞中清凉的酒液入喉竟然还消不去心中的那抹焦躁。
昭娖走到榻前的珠玉流苏前,突然想要作弄一下他。她低头手指轻轻弹动流苏上垂下的料珠。料珠被弹动,与其他的珠串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陈平听见珠玉相撞的清脆声响;放下手中的羽觞,抬身看去,珠帘外隐隐绰绰的一个纤细的身影。眼睛向下一瞄,望见衣衫一角。
陈平从榻上起身,一步一步朝珠帘走去。他的唇角抑制不住的翘起来。走到珠帘前,只见那边的女子扬袖半遮粉面,只露出一双眸子。
“某路过此地,偶遇姝子心甚悦之,不知姝子可愿一见?”说着陈平还像模像样的将双手拢在袖中微微抬起,一双桃花眸子里水光流转带着稍稍的急切和焦急。那样子活似一个想要见到心上人的少年郎模样。
昭娖在珠帘那边看得差点就笑了。
“平郎欲见我,何不亲自向前来?”昭娖憋住笑,拿捏出一幅嗔怪的嗓调来。她以前美这么做过,颇觉得新鲜。
原本以为陈平自己拨开珠帘走过来,谁知那边的身体在她那句话出口后就像被定在那里似的,半天也不见动静。
昭娖心中奇怪,不禁伸出手去拨开那帘子。指尖刚刚触摸到冰凉的珠子陈平的手就从那边一把攥过来。
昭娖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吃了一惊。冰凉的料珠贴在陈平的手心压在她的手背上,沁凉的珠子沾染了两人的体温,原本冰凉喜人的珠子也变得有些温意起来。
不等她发作,陈平的眉眼从空出的那片空隙露出来。他眼眸紧紧盯着昭娖,另一只手拨开那些珠串。
“方才你唤我甚?”他话音飘忽,似乎刚从一场睡梦中清醒过来,还带着惺忪。
昭娖一愣,她看着陈平那一双甚是漂亮的眼眸。那一双桃花眸随着他的笑容微微弯起,水光潋滟间为那张本来就如同美玉一般的面庞更是添了几分丽色。
“平郎啊。”昭娖心中奇怪,她一向不这么称呼陈平,甚至觉得这个称呼肉麻的很。刚才为了吓他或者是恶心他才叫的那一声平郎。
看样子……陈平该不会是被恶心的过头了吧?
“呵……哈哈哈”陈平低笑出声然后转为开怀的大笑,他手中使力一把将昭娖带到自己怀里。
陈平身材颀长,昭娖被他拉了个突然鼻子险些撞上他的胸膛。
陈平将她拉到怀里后,双臂一环就将她围了个结结实实。任凭她在怀中挣扎,他脸上笑意盈盈下巴轻轻在昭娖的额头上蹭过。
昭娖挣扎几下,发现挣不开后也随便他这么抱着自己。
“阿娖这是第一次唤我‘平郎’。”陈平微微松开些,两人稍微拉开一些距离。他仔细的打量昭娖的妆容。
“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果然阿娖如同庄姜那样的美人。”陈平的眼眸笑得微眯起来。
昭娖听他的话语不禁面上有些烫,她把头微微朝外一偏而后又转回来扬高了下巴看着陈平。
“我如庄姜,君如子都乎?”这话说出口带了一些调侃的意思。
子都是春秋战国时代郑国的公子,文武双全,容貌更是无人能及。昭娖问这话可真的有些刁难陈平了。
“阿娖既然是庄姜那样的美人,平也自然做得了子都。”陈平面上没有半点惊愕,更没有半点谦让说道。
昭娖被陈平的厚脸皮给搞的哑口无言。
她口微开,陈平瞧见挑唇一笑,“阿娖难道是想说‘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平如子都,阿娖自然也见不到那般的蠢夫了。”
说罢,他松开昭娖,只是牵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一下昭娖。领口是按照楚国佳人的喜好所制,敞开的领口处露出洁白的肌肤,外面的素纱蝉衣让面前人似身披薄雾。身后的衣裾迤逦而下。
在七年前的临淄是那个身着青罗衣的少女,如今时过境迁,她却已经到了他面前。
他嘴角的笑意更加浓厚,持起昭娖宽袖中的手。
“天气炎热,还是多做歇息为好。”陈平拉着昭娖向榻上走去。榻很矮,坐上去后身后的衣裾还有些搭在地上。
“如今放眼整个彭城,恐怕就你我最闲了。”昭娖整了整衣袖道。
陈平去过酒爵将羽觞灌满,听见昭娖似有感叹的话语一笑,“如今这种炎热天气,最好留在室中消暑。再说阿娖闲,还不是自己给弄的。”
自从回了彭城,除了怕被抓包的时候,昭娖还真的是一直称病不出。搜集了一大堆的美姬在府中作乐享乐再也不问政事。
昭娖无奈笑笑“大王对我有疑心,我也只能如此。”
现在的项羽可不是以前那个项羽了,而是西楚霸王。
陈平一口酒入喉,“凡是人主,没有对臣子不起疑心的,只是看臣子兜不兜的住罢了。不过……闲着也挺不错。”
陈平和春秋战国时代的士人一样,从于君主也无所谓忠心。
昭娖一笑,探过身去手指堪堪擦过他的嘴角。陈平的唇因为刚刚才喝过酒上面潋滟着一层水光,散发着诱人的光芒。她的指尖戏弄似的在他唇线上滑过。
陈平持觞的手猛的一顿。他眼眸转过来直直得盯着昭娖,然后将羽觞中余下的酒一口饮尽。手抓住她一扯就把她扯进怀里,唇就落在她的唇上。
清凉的酒液就从相贴的唇中渡到了昭娖的口中。她慌乱间不禁双手抓紧了陈平的衣襟。她阖上双眼,闻到了他的味道,彼此的气息互相交错纠缠。
陈平的手搭上了她的腰带。察觉到他解开腰带的动作,昭娖睁开眼睛,对着他的的胸膛一下捶下去。
“原来你给我穿这衣裳的用意就是这个么?!”
外面一层素纱蝉衣已经被陈平褪下压在身下。陈平挨了昭娖的拳头竟然笑的更加开心了,他欺近身来,朝着她的耳郭里吹一口气引得她一阵轻颤。
“这男子给女子穿衣,本意就是要脱去的。”陈平低醇嘶哑的嗓音带着浓烈的情*欲。
昭娖听了一愣,伸手就是在他身后的挺翘上狠狠拧了一把。
“嘶……”陈平的吸气声听得昭娖一乐。
**
楚地夏日要比别处要炎热许多,张良从彭城西行,就算是一路上快马加鞭也要用上两个多月的时间。
此时夕阳西下,张良牵着马匹到溪水边饮水。溪水边还可以几个前来洗衣的村女。
马匹是要被军队征用的,那些村女几乎都没有见过高头大马,突然见着那边一匹马,村女们不禁投来好奇的眼神。
马旁站着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头上戴着斗笠也望不见面庞。
村女们互相间低低私语。
那个男子径自蹲□子,捧起一捧的溪水喝个痛快。将脸做了清洗。
他站起身来,望向东边。那个正是彭城的方向。
项羽已杀韩王成吞并韩国,张良曾经看着韩国被秦兵攻破,然后不久之前又看着韩王被项羽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