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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定了这个信念,她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快步绕过窗户想要转到大厅前,进去告诉他。
毫无预警地,巨大的响声蓦地从大厅里传来,紧接着是瓷器被摔碎,椅子翻倒时的声音,这一阵阵响声仿若一把把重锤敲击在她心上。
她突然裹足不前了,心里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些勇气荡然无存,她现在进去又能怎样,库里奥已经摆出了证据证明他在皇宫里每次碰她之后,内侍宫都会暗中在她食物里下了药粉,那么她现在空口无凭,进去之后又能说些什么呢。
苦涩的味道蔓延在唇间,现在进去或许更有些欲盖弥彰的作用吧。大军中午就要出发,她想在这之前等他冷静下来,到时再做解释吧。
双腿无意识地穿过花园,伊恩的身影突然落入了视线,他左右张望着,她站在他身后不远的拐弯处,他四周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任何身影。
看着伊恩一系列古怪的行为,她迷惑地眨眨眼,正想上前打招呼,伊恩突然迈开双腿开始跑起来,她本能地抬脚追了过去。伊恩跑得极快,再还好她轻功不错,身手也灵活,一路不着痕迹地跟在他后面,她想看看伊恩到底想要做什么。
伊恩出了宫殿的后门,专捡偏僻的街道走,最后低头快速走出了城,在城外一处废弃的草屋后停下来,她赶紧找了颗大树隐藏起来。伊恩站在草屋后东张西望,一脸焦急的模样,他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伊恩究竟要做什么?难道说他从杰西卡手里逃出来是……
她刚想出了一点眉目,一阵故意放轻的脚步声传到耳朵里,她连忙向伊恩所站的地方望去,一个穿着黑色斗蓬的身影站在他身后,伊恩一见到对方慌忙跑了过去。
伊恩一张口就被对方打断了,“事情办得如何?你现在应该是取得了他们的信任。那你应该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伊恩急忙说着,“吉恩斯说她没有办法让我加入军队,不过我可以跟在她后面。你放心,我会完成任务。”
“别忘了你对主人做出的承诺,否则……”穿着斗蓬的人说第二句话时,安妮听出来这是福勒的声音。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们不要伤害她,她是我朋友……”
“伊恩,这件事我们之前早就谈好了,只要你把她引到那个地方,主人保证不会伤害她……”
福勒冷冷地看了一眼伊恩,转身消失在视线里。
伊恩仰脸看着天,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即原路返回,走向城门的方向。
安妮已经听出了所有的大概,伊恩的这次出现果然是杰西卡在暗中搞的鬼,大军即将攻打克索普城,杰西卡还在做最后的抵抗,他想让伊恩骗她到某个地方,然后抓住她,用以要胁莫帝森。
只是她不懂伊恩既然被放出来了,他就不应该被杰西卡牵着鼻子走,刚才伊恩向福勒求情让他们不要伤害她,这样看来伊恩也是被逼的,他肯定是有什么把柄在杰西卡的手上。
到底伊恩是有什么把柄落在杰西卡的手上呢?
她一个人躲在大树后理出了个大概,最后冒出了这样一个疑问。正午的太阳***辣地透过树叶的空隙照在身上,她抬头看着天色,想到中午大军就要出发了,慌忙拔腿就向城门方向跑去。
正文 第四百二十九章 压抑痛苦
他还没出现!
在寝宫门前焦急地张望着,她揪紧衣摆,手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她预想不到待会见面之后他会说什么,重拳击在椅子上的怒意和那些摔东西的声音,响彻在耳际,他一定会兴师问罪吧。
快到正午了,她抬头看着高挂在空中的太阳,一股无边的恐慌骤然吸走了她全部的呼吸,大军快要出发了,却迟迟不见他的身影。
再也等不及了,她快步出了寝宫,径自往议事厅走去。
悬于天际的太阳犹如火球,阳光烫热的温度透过镂金的窗户倾洒在倾倚着软榻的高大身影,瞬间就被周身的阴冷狂肆给冻住了。
她骗他,她该死的还是欺骗了他。
她根本还是不愿意待在他身边,他怀疑这段日子她这样紧粘着他,就是在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做打算,她想要获得他的宠幸,将来立其为王位的储君。
三年,他苦等了她三年后,再次见到她,尝够了失去她的痛苦,他的一切行为都变得小心翼翼。每每想起三年前她毅然离开的身影,心就被狠狠地撕裂一次。
他知道她是个不一样的女人,她需要一种在耶塔拉斯无法达到的男女平等的地位,所以,在出征后他给了她这样无上的权力和地位。
使他没有想到的是听到他“受重伤”的消失,她不顾一切地赶来了。她不停地询问着他的伤势,双眼里绽满了担忧和心疼,从她的小嘴里吐出的关切化成一股股的暖流淌进他的心里,这些使他真切地感觉到寒风凛冽的胸口有了回暖的痕迹。
他清楚地感觉到,她变了,她变得爱粘着他,和他在一起时时常流露出小女人的羞涩娇态,那微妙的情愫蕴满了明亮的水眸,这是他最想看到的,在不知不觉中她对自己有了心灵悸动。
而她怀孕的消息无益于让他的心飞升到欣喜的顶峰,他憧憬着她能与他一齐站在皇宫最高的地势俯视脚下的疆土,接受耶塔拉斯臣民的祝福,那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快感和满足催促着他完成出征的计划,早日带她回首城去。
他紧锣密鼓地部署着攻打克索普城的计划,信心满满地寄望着能与她白头偕老,结果令他感到无比讽刺的是这些不过是一场炫彩的泡影,从库里奥得到的答案如同一把利剑直***心脏。
将杯子中酒全部倒入喉咙,酒红色液体一路烧灼至胸口,心像是被无情地撕开,鲜血淋淋,痛苦如同魔鬼的獠牙咬噬掉他的全部,他突然想笑,为自己的愚蠢和无知感到好笑。
他统领着耶塔拉斯所有的一切,征战沙场所向披靡,驾驭权臣得心应手,想不到的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却被她完全蒙骗了。
他并不贪心,他也不奢望她的整个身心能够全部属于自己,他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只要她陪在自己的身边。他和历代君王那样有一个通病希望能拥有子嗣,但她似乎并不喜欢孩子,那么他可以让步,他可以一辈子不提子嗣的事。
角落里的女仆颤抖着双腿走上前,为空杯斟上美酒,然后飞快地躲到了角落里。
一阵脚步声从大厅外响起,接着是一道惴惴不安的声音。“陛下,出发的时辰到了。”
莫帝森双目微眯盯着怀里的液体,没有理睬对方。
副将狠狠地咽着唾沫,不敢看君王阴沉的脸色,副将们之前进来催促了一次就被君王杀人般的眼光给瞪回去了。他是这次跟随君王出征的副将里最胆大的一个,这已经是他第五次进来催促君王出发了。
酒杯应声而落,重重地摔在地上,葡萄酒流淌出来,浸湿了奢华的地毯,副将大惊失色,反应迅速地躬身退了出去。
安妮跑到大厅前,一个身影飞快地闪了出来,她往旁跨了一步避开,对方看到了她,恭敬地欠了一下腰,随即逃也似的跑开了。
看来他现在正在气头上,进去注定要成炮灰了,不过不管怎样,她是清白的,她要把和洛弗尔的事解释清楚,最后不管他相不相信,她愿意承受他的怒气。
她吐了吐气,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抬腿走了进去。
女仆们瑟缩着躲在角落里不敢出来,酒杯倾倒在地上,她走过去将其捡起,挥手示意女仆上前将地上的狼籍收拾干净。
处理好了这一切,软榻上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伫立在眼前,右手紧紧握着腰间的佩剑,注视着她的目光仿佛一张巨大的网罩住了她,使她无法动弹。
“我、我想跟你谈谈。”她拼命压下心头的寒意,语音还是有些颤抖。“关于我怀……”
结果不等她说完,他骤然出声打断了她,语气淡然而平静。“我们出发吧。”
她脸上的表情有刹那间的呆滞,专注地观察着他的紫眸,她看到了什么,那冰寒笼罩,平静波的眸底竟压抑着不易察觉的痛苦和受伤的灰色。
她紧紧地咬起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