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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子娘,“婶儿,三妮儿想不开,你再说说她…”
在凳子上坐了,锁子娘把孙快手的话学给三妮儿听,“…他说的对,阿秋是个精细人儿,凡事心里有数,她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儿,准成,最要紧的…”锁子娘忽然住了口。
最要紧的,穆婉秋不走不行啊
“…不是的,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见锁子娘一个劲朝她打眼色,三妮儿使劲摇着头。
“怎么了…”发觉情况不对,锁子娘也敛起了神色。
“这个我也是听说的,不知准不准…”鼓了鼓勇气,三妮儿认真地看着穆婉秋。
“…什么?”心砰地跳了一下,穆婉秋强制镇静地问。
“和我住一屋的银秀是姚家大小姐贴身丫鬟银钗的亲妹妹…”三妮儿脸色发白,“她说…”
“…说什么”神色惊变,锁子娘和穆婉秋一起问道。
“她说姚家大小姐已经偷偷买通了猛虎堂的人,想在你离开朔阳的路上杀了你”
“杀我?”不过拌了几句嘴,她们也不至于不死不休,穆婉秋错愕地睁大了眼,“…为什么?”
“…怎么会儿?”锁子娘腾地站起来,“姚大小姐看着挺俊个人,心肠怎么这么歹毒?”无措地看看穆婉秋,“阿秋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能妨害她啥事儿?”又看向三妮儿,“她为什么一定要阿秋死?”
饱经风霜的脸微微泛着一层瓷白,锁子娘嘴唇直哆嗦。
“…不知道?”三妮苍白着脸摇摇头,“人是让银钗去雇的,银秀怕闹出人命把她姐姐赔进去,知道我和你关系好,悄悄让我给想办法,我一听就急了,才连夜赶了来…”一把抓住穆婉秋,“阿秋,无论如何,你可千万不能离开朔阳,你斗香的事儿已传遍了朔阳,都知道你与姚家大小姐和三爷结了仇,如果你在朔阳出了事儿,官府第一个就怀疑他们,可是…”
可是,她死在朔阳城外,就无人问津了。
紧咬着唇,三妮儿闭了嘴。
是啊,茫茫人海,谁又会追究过问一个横死街头的来历不明的流**?手里的半张饼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穆婉秋的双唇咬出了血。
“…阿秋,我们好好想,总会有办法的。”瞧见她双眸呆滞,三妮儿一把抱住她,“你千万别这样…”使劲摇着她,“…你说句话啊”
“她们这是把人往死里逼啊…”锁子娘的牙咬的咯吱咯吱地响,“这帮杀千刀的,这是什么世道啊”
“她就是想让阿秋死” 三妮儿也是恨意满腔。
“要不,我求了东家带你去跟姚世兴认个错?”终是有些阅历,锁子娘很快冷静下来,“听说姚世兴很大气的,尤其重视声誉,当着外人的面,他总不能跟他儿子一样犯浑”语重心长地劝,“阿秋,人在屋檐下,有时该低头就得低头,你还年轻,路还长啊…”
“没用的…”穆婉秋目光淡漠地摇摇头。
不说李记的东家肯不肯帮她,就是肯,有姚谨和姚武阻拦,也不可能让她见到姚世兴,更何况,就是死,她也不想就这么折了腰
如果说活着太累,那么,就这么死去,也许会是一种幸福。
有一瞬间,穆婉秋万念俱灰,她真的不想再挣扎了,“没事儿,我明儿天不亮就走,他们未必就知道我走哪条路…”想起姚武那盛满欲望的眼,穆婉秋狠狠地咬了咬牙,这一世,即便生命如昙花般短暂,她也不要像前世那样以色侍人。
死就死吧,只要她清清白白的就好。
“不可以的,阿秋…”紧抱着她,三妮儿哭出了声,“你就先在婶这里住着,我把娘给的零花钱都省下来给你,等过了这阵子,姚大小姐的气消了再说…”
“三妮儿…”轻轻拍着她,穆婉秋声音淡淡的,“我没有别的路可走…”注定逃不开,她死就死了,绝不能再连累了待她如亲生女儿般的锁子一家。
“要不,你就在这儿住下来…”锁子娘一咬牙,“我就不信这世道真就没王法了,我就收留了你,看这帮兔崽子能把你大叔怎么样?”
“婶儿…”有些动容,穆婉秋哀叫了一声,“就您和大叔怎么都好说,我留就留下了,可是…”她话题一转,“锁子还小,一旦东家辞了大叔,这就是三条命啊…”
锁子娘的脸刷地变的惨白。
“…大叔怎么会被辞?”三妮儿不解地抬起头,“不是就不让各家作坊收留你做师傅吗?”
“你是不知道…”穆婉秋摇摇头,把李大春来下午来传话的事儿说了一遍,“…锁子还小,婶这儿我是绝不能再住了。”
“可是…”三妮儿使劲地摇着头,“你真的不能离开朔阳的…”
一旦踏出朔阳地界,她立即就会横尸街头
“她就是想让我死…”穆婉秋倔强地说道,“我也总得挣扎个试试啊。”蓦然抬起头,“婶儿,我这就动身,她们总想不到我会连夜离开,等明天想追也不知往哪追”
“…现在”锁子娘和三妮同时叫起来,随即又同时摇头,“…不行,不行,这黑灯瞎火的,你一个小姑娘…”越想越怕,锁子娘又使劲摇摇头,“…不行,坚决不行。”
“没事的,我…”
我曾经一个人在深山里走过呢。
想争辩一下,对上两人不容置疑的目光,穆婉秋声音戛然而止,这些事儿,即便亲密如她们,她也是不能说的。
“…我力气很大的”穆婉秋攥着拳头,朝两人比量。
“这么晚了,你出不去城的…”蓦然想起来,三妮儿提醒道。
“是啊…”锁子娘也想起来,“城门要卯时才开,她们既有心害你,怕是早盯上了…”
“可也不能就这么等死啊…”穆婉秋黯然地喃喃着,难道又要像从前一样流浪街头?
就算她想,那两个畜生能让吗?
无计可施,三妮儿和锁子娘也沉默下来,屋里落针可闻。
“就这么定了…”良久,穆婉秋毅然打破沉默,“就按原来打算好的,我明儿一早就走,只路上小心些就是了…”转向三妮儿,“你也早点回吧,天太黑,不好走…”
“…不行”锁子娘坚决地摇摇头,“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还去送死,就是蠢了”
“婶儿…”穆婉秋哀求地叫了一声,“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也实在没别的法子,就这一条路可走,我总得去试试啊。”
“…法子总是人想出来的”锁子娘腾地站起身来,“我叫你大叔起来一起帮着想…”
被穆婉秋一把抓住:“婶儿,别叫了,大叔劳累了一天…”见她不死心,“他起来也没法子…”
锁子娘皱起了眉。
“对了,阿秋…”想起什么,三妮儿目光闪闪地亮起来,“还有半个多月,一年一度的斗香会就到了,你干脆去报名吧。”
“…报名?”两人同时看向三妮儿,穆婉秋疑惑地喃喃道,“报了名儿也离不开朔阳啊…”
“没见识过,你是不知道…”三妮儿激动的脸红扑扑的,“到时会来许多大业的评委,受各家香坊之托,她们都私下里招收香工和大师傅,即便取不上名次,只要你能调出一种好香,工钱要求又不高,总能被她们收了…”咽了口唾沫,“不怕,你到时就出观音香,连路师傅都自愧不如,说这香市上再没有那么细腻坚韧的香了…来那么多大业评委,总有一个人能看上你的手艺。”拉了她的手,“到时你随众人一起去大业,路上仔细些别落了单,一定没人敢害你”
大业
不堪的回忆再一次涌上心头,穆婉秋浑身电击般颤了颤。
“…你手怎么这么凉?”感觉手里像握了块冰,三妮儿疑惑地抬起头。
“阿秋别怕…”以为她害怕,锁子娘也安慰道,“就算观音香不行,你还会切料,孙快手说你切的料比他都好,别的不知,他我是知道的,已经连续几年在调香大赛上拿切料第一了。”
“就是,阿秋…”三妮儿紧握着她的手,想给暖一暖,“左右都是死路,你不如就放手一搏”眼睛忽然又亮起来,“就算到时没人肯收你,你也可以偷偷地藏在她们的车里离开朔阳…”又强调道,“没事的,听说以前就有人这么做过…”三妮儿从没想过穆婉秋参加大赛也许会拿到名次。
“左右都是死路,你不如就放手一搏”
“左右都是死路,你不如就放手一搏”
“左右都是死路,你不如就放手一搏”
…
这句话一直在穆婉秋脑海中回荡,震得她耳朵嗡嗡直响。
大业,这个她做梦也想回去复仇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