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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鬟迅速转身,取了两个大香炉来。
谷琴抓过几片檀香在香炉里点燃,“檀香产于南方湿热地带,性属火,气燥旺,炮制时首先就是要去其燥…”用团扇煽动着香炉里的烟,谷琴堪堪而谈,“去燥最好的方法就是用茶喂,然后用蜜酒窖,最后…”她顿了顿,“才是炒制,先用大火炒半刻钟;再用中火炒一刻钟;最后用小火,直到泛起紫气…”
“是啊,我就是这么炮制的…”没等谷琴说完,姚谨插嘴道,“是用了上好的碧螺春…”
谷琴摆摆手,“…你知道炮制檀香最关键的是什么?”
“这…”姚谨一阵迟疑,当着众人,她还真不敢轻易回答。
“喂茶…”台下有人叫起来。
“还有什么?”谷琴转脸看着台下。
众人纷纷摇头。
“茶能养性,所以去燥火要用茶喂,可是…”谷琴话锋一转,“檀香炮制最关键不是喂茶,是心静”声音一顿,她缓缓地扫过众人,“只有达到心静如水的境界,才能炮出这几近禅静之韵…”又点了另一份递给姚谨,“你闻闻看,这味道差了多少?”
“我…”只吸了一口,姚谨便有些不知所措。
外形相似,色泽一样,可两炉香的味道香韵却是天壤之别
“喂茶,蜜窖,炒制,这一环一环,那一环也不能差了分毫,不及则功效难求,太过则性味反失…”殷会长接过话去,“姚师傅喂茶时少了耐心,翻动不及时,致使檀木中的燥气未能完全消除,炮出的檀香片看上去色泽形状皆属上乘,只是味道嘛…”他摇摇头。
香料最重要的是味道
台下有人打起了口哨。
脸红到了脖子,姚谨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
坐在评委席上的姚世兴也羞臊的脸色涨红,扭头让贴身小厮快把姚谨拽下去。
评完香料,殷会长手一挥,会场小吏迅速搬出香品组名单,和炮制组的名单遥遥相对地立住。
十个评委七个来自香都大业,对香品的鉴别品味可说是已臻极境,朔阳人的这点小技根本就入不了她们的眼,许多香品端上来,谷琴只看一眼,手都没伸就亮了分牌。
三十几份香品转眼就被端走了一大半,管事报分的声音也跟着无精打采的像猫叫。
渐渐地,有人抱怨起来。
品香,品香,这香不燃不闻不品,怎么就能辨出好坏?
可是,有姚谨的前例,尽管心里不服,认为评委是在敷衍,可却没人敢站出来申辩,只是随着台上品评的速度越来越快,分数越来越低,人们的抱怨声越来越大。
听到台下越来越不满的抱怨声,傅菱额头渗出了汗,看着提不起劲的谷琴,她嘴唇动了又动,欲言又止,一抬眼,看到最末端一盘青盈盈的线香,心一动,“师傅您瞧,那还真有一份佛香…”
“在哪?”谷琴眼皮动了下,“我记得好像没人选线香题目…”
“…那份是最后送来的。”小丫鬟端了一份丸香在谷琴面前放下,正听见这话,忙解释道。
“噢…”谷琴眯着眼看过去。
案几的最末端,一盘竹签粗细的佛香,阳光下闪着青莹莹的光,晃如仙界用品,“青香”她神情一震,暗忖,“…那青香真的是朔阳人制的”
打破惯例,今年的斗香会上大业评委竟占了七人,并非仅仅如传说那样,是在为明玉公主收集香方,而是,早在几个月前,香界中就秘密传言:
失踪多年的魏氏秘术现世了
而恰巧这时,朔阳又出现了风靡一时的青香,很有魏氏之风。
所以,大业香行会里稍有些分量的人物便都蜂拥而至,来了朔阳,品评是假,都想能第一个得到魏氏秘术的信息,从而能够分一杯羹。
来大业第一天,谷琴便去了天风香馆品,品过了青香,她对这虽是空穴来风、却轰动了整个香界的传言更深信不疑。
尽管齐掌柜再三否认,她还是暗派高手将天风香管和齐掌柜的府邸翻了个底朝天,甚至连老鼠洞都不放过,也没有找到那本传说中所谓的秘籍,这让谷琴即失望,又迷惑。
绝望之下,骤见这传说中的魏氏青香就活生生地被人制出了摆在她面前,谷琴的激动可想而知,“端上来…”她颤着声音吩咐道。
“是…”傅菱应了声,亲自走了过去。
看着秋梨木黑漆雕花托盘中那一束笔直如棍、光洁如玉、青光流转的竹签粗细的佛香,谷琴的心通地跳了下,“…真是天风香馆的青香” 她伸手拿了起来。
不对
拿到手里,谷琴才发现,只是颜色相近,这几只香要比天风香馆的青香重的多,而且更直,表面更光滑。
“…怎么这么沉?” 谷琴用手指弹了弹。
天天和香打交道,一只香用多少料她了如指掌,同是木粉做的,按这香的粗细看,绝不该这么重。
渐渐地,谷琴脸色变得青黑:
莫非这香也和姚谨炮制的那盘檀香一样?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第一百一十章黑马
“咦…”放下香丸,殷会长一抬头,正看见谷琴手里的佛香,“这不是青香吗?”伸手拿起一支,“这青香真是朔阳人制…”声音戛然而止。
殷会长神色大变,他迅速地扫了圈众人。
难道传言是真,魏氏秘籍现世了,就落在朔阳
“…这不是青香”谷琴掰了节香捻成细末放在鼻下闻。
“…不是青香?”殷会长伸手擦擦汗,“…怎么这么沉?”静下心来,殷会长也发现分量不对。
想起什么,傅菱倾身上前,“…听香料处许管事说,六天前有人领了滑石粉和胶粉。”
“…滑石粉?”谷琴和殷会长疑惑地抬起头。
“没错的,因为没准备,许管事当时请示了奴婢,现去石料坊买的…”指着案上的佛香,“这香是最后一份,就要辰时了,才勉勉强强交上来,大约就是那天买滑石粉耽误了。”
“难怪这香表面会这么光滑…”殷会长也掰了一小节,在指间捻成碎末。
线香的主料是木粉和榆粉,表面大都很粗糙,可这盘香表面却圆滑无比,拿在手里也很有质感,显然不是用木粉做的。
“…哗众取宠”一瞬间就想通了,谷琴目光一寒,随手把香扔到盘中。
佛香是用来烧的,所以才用木粉,竟有人为了图好看,用滑石粉和石质胶粉替代木粉和榆粉。
怎么会点得着?
谁要是能把石头点着,那就神了
前面品评的香品不燃不闻,是不屑,是用不着,真把她们这些评委当成白痴了, 刷刷在分牌上写了个五,谷琴就要举起。
“等等…”殷会长一把按住她,“这香…似乎有魏氏之风…”
“…魏氏之风?”潜意识地重复了一边,谷琴忽然想起刚刚闻的味道,眼神一亮,候地又冷了下来,“味道再好,点不着,燃不了,又有何用?”
“这…”一瞬间,殷会长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相互对望着,两人都沉吟不语。
“…点香”久久,两人同时说道。
傅菱应了声是,转身取了三个小巧的兽鼎炉。
“着了,着了…”出乎意外,小丫鬟只轻轻一点,香头便闪闪地亮起来,接着又点了两只,小心翼翼地端着另外两只兽鼎炉放在会场特定位置。
“…怎么会?”谷琴腾地站了起来,其他几个评委也纷纷站了起来。
一股圆融而宁静的幽香弥漫开来,闭上眼睛,谷琴仿佛进入了一个空灵而宁静的禅堂,恬适安详,刚刚泛起的一丝浮躁之气一扫而空,“真好…”她忘情地呢喃道。
“好静啊…” 台上台下一片沉寂,如明镜止水,又似进入禅定,好半天,有人恍然叫道。
回过神,谷琴蓦然睁开眼,伸手拿起笔,刷刷两笔在分牌上直接写了个十。
不会吧,傅菱睁大了眼,跟随谷琴多年,她从没对哪一种香有过这么高的评价
坐回原处,其他评委也先后举起了十分的牌子。
“…一百分,本次斗香大会的最高分”好半天,管事才回过味来,扯着嗓子大喊,“一百分,一百分啊,已经多年不曾出现过了,上次一百分还是南帝七年谷大师创下的…” 管事激动的声音都变了调。
哗…
沉寂的台下瞬间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快看呢…”热烈的掌声中,有人大喊道,“佛点头了,佛点 头了…”
“真的啊,佛点头了…”
“佛点头了…”
…
听到议论声,殷会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