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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荟抿了抿嘴看向苏颖。
苏颖还不至于跟这俩俏丫鬟一般见识,见芦荟几句话就把她们给吓傻了就挑了挑眉,这会子该她表态了,她就说:“就那么着吧。”
那么着?怎么着?把她们发卖的远远的?
俩俏丫鬟连反抗都不敢。就‘心如死灰’似的跟着芦荟出去了。
芦荟见她们那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心里不悦,她家太太是那么残暴的人吗?真是不识好歹。
芦荟也不开口解释,把这俩俏丫鬟交给了府里头教规矩的严嬷嬷,暗示了下,严嬷嬷扯了扯脸皮:“芦荟姑娘就放心罢。”
芦荟笑着点了点头。
芦荟回到上房,就见着薄荷黑着脸,便问:“这是怎么的了?”
薄荷撇撇嘴:“有些人啊就是记吃不记打,上赶着作死。”
芦荟想了想很快就想明白了薄荷这是在说谁:“柳姨娘?”
薄荷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怎么不叫姨奶奶了?就凭她也配我们叫她一声姨奶奶,她现在是姨娘也不过是太太看在过世的老祖宗的份上才抬举了她罢了,她还真摆起半个主子的谱来了。
太太看在过去她还算乖觉的份上给她一两分体面,可她呢,却是反咬太太一口,实在是可恶。”
“这事儿太太知道了吗?”芦荟抿了抿嘴,道。
“这不正要去和太太说的么。”薄荷和芦荟进了屋子,薄荷把查到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其实根本就没费什么功夫,薄荷不过是过去一旁敲侧击,就有人瑟缩着什么都说了,可见苏颖在上房积威甚重。
苏颖呵呵一声:“柳姨娘竟是比我这个正头夫人都还要贤惠淑德了,主动给自己找起妹妹来了,这般的,不褒奖她都对不住她这一腔的贤良。”
一个妾室要什么贤良淑德,真是好笑。
苏颖心里来气,面上笑的格外灿烂:“去把她叫过来。”
柳姨娘一颗心“砰砰”乱跳,她原先以为苏颖当着傅奕阳的面说了那样的话就该说话算话才对,可打那之后,傅奕阳一次都没有踏足过她的屋子,仍旧和以前一样。
柳姨娘心里发苦,心里认定了是苏颖阳奉阴违,可她现在对上苏颖根本就不够看,自然是要个能压得住苏颖的来,没得看也就只有傅母了。
那些个内/幕陈宛凝也是勉强得知一些,柳姨娘一个姨娘,又没什么人脉,哪里会知道那些个内/幕,还当傅母跟以前一样磋磨苏颖。一磋磨一个准的。
这才暗地里买通了一个上房的丫环,让她在傅母跟前暗示一两句。
柳姨娘想的也挺像那么一回事的,傅奕阳为何能守着苏颖过,看都不看她。怕是觉得她年老色衰了,看不上她了。可要是有了新鲜水灵的新人,碍于傅母的面子,傅奕阳总不能冷落了,到时候她就不信苏颖还能云淡风轻起来。
柳姨娘怕是已经忘了去年傅母开口给过来的那个叫百灵的丫环,人长得特水灵,声音就如她的名字似的,还做的一手好药膳,苏颖说把她当烧火丫头还就把她当烧火丫头,还转手送到了魏姨娘那儿。
傅奕阳不也什么都没说。
如今今日不同往日了。那就更不必说了。
柳姨娘实在是高估了傅母的战斗力了,因而见上房这么快就来人,而且来人一看就是脸色不善的,柳姨娘心里特别的忐忑。
原本柳姨娘还能自我安慰一番呢,可等进了屋子瞧见跪在那里被她收买的丫环才知道害怕了。再看坐在上首的苏颖,这是来兴师问罪来了。
柳姨娘闷声不吭的就往地上一跪,好似她多么的光风霁月,觉得清者自清,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根本不能伤她分毫。
“柳姨娘这是做什么?我还没发问,你就知道请罪了?难不成这请罪也是成一种习惯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跪下来请些在我看来都是些莫须有的罪名,不过这次你倒是真有了这自知之明。”
苏颖的语气让跪在地上的柳姨娘打了个冷颤。还没等柳姨娘为自己分辨分辨,就听见苏颖说:“这么说,柳姨娘你也知道我把你叫过来是所为何事了?那就不用我费口舌了,你没罪都能请出三分罪了,更不用说这次是真有罪了。”
柳姨娘知道今天是不能善了了,伏着身子没有抬头。
苏颖眯了眯眼睛。见柳姨娘这副样子根本就不应该跟她费口舌,把原先斥责的话咽了下去:“我看柳姨娘你被这些个琐事烦扰的不能好好养病,不如我替你寻一处僻静的地方也好让你一心只养病。就南院吧,之前你不是还替魏姨娘鸣不平么,以往我还真没看出你们俩还是这般姐妹情深的。”
南院早就没人住过了。年初的时候彻底封上了,还真是寂静。柳姨娘去南院住,就如同和当初的魏姨娘一样被变相的禁足不说,还相当于彻底打入‘冷宫’。
柳姨娘认定苏颖这是借机整治自己,也不装乖觉了,反口就道:“南院早就封了的,婢妾可不敢这么贸然搬过去,若是太太真的怜惜婢妾,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送婢妾到庄子上去吧,老爷那里自有婢妾去说。”
怜惜,呵呵,这两个字是打哪里来的。
苏颖微微瞥开眼,芦荟就心领神会道:“姨娘,你可真是不识好歹,太太念在您到底是伺候老爷的老人了,才给您这份体面,让您去精心养病,可您不仅不领情,还敢跟太太顶嘴!
您非得让我把您犯的错摆到明面上来么,先不说这搬弄是非,口舌招尤,便是您撺掇丫环在老太太跟前乱嚼舌根,累的老太太晕倒,就足够姨娘您喝一壶的了。
我奉劝姨娘一句,姨娘还是老老实实的听了太太的吩咐,若是这事真的说到了老爷跟前,不说我们太太跟着吃挂落,就是作为罪魁祸首的您,可还会有什么比如今更好的下场。
姨娘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芦荟的话让柳姨娘白了脸,任她有再多的理由借口,傅母一晕倒,她就百口莫辩了,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柳姨娘一想到她将来会沦落到同魏姨娘一般无二的下场,真是恨不得晕死过去。
☆、176章 罪孽深重
傅奕阳一回来就被傅母请去了,傅母面带寒霜,二话不说就道:“若今日你还认我这个母亲,你就把苏氏给我休了!”
傅奕阳面色凝重,避而不答这个话题,反而说:“老太太病体未愈,只管静心养病便是了。”
这就是不答应了,傅母阴测测的看了傅奕阳半晌:“你不愿意休弃苏氏那个不贤不孝的也行,那你就纳一房贵妾来,不然我就请了族中长老来,让他们压着你休了苏氏。
这七出中,她不但犯了善妒这一条,还不顺父母,以及口多言,不管哪一条都足够休了她。”
傅奕阳眼风一扫,屋子里的下人莫有敢停留的,都瑟缩着退了出去,他没说任何话,单就凭这一番动作下来,就足够把傅母气的七窍生烟。
如此,傅母就算再不愿意承认,她也意识到了,不但在侯府她地位下降到最低点,就连在上房,那些吃她的喝她的丫环们中间,她这老太太已经成了纸糊的老虎,威严尽失!
那就更不用说傅奕阳了。
傅母坐在椅子上指着傅奕阳的手直哆嗦,口里骂道:“你想忤逆不孝不成?你可别忘了,你是从谁肚子里爬出来的!”
这种类似的话自打傅母病了之后,傅奕阳不知道听过多少次,如今再也不能在他心里生出半点波澜了,他面色淡然,直视着傅母。
傅母被他锐利的目光看的心中发虚,面上仍旧强撑着,骂声却是小了下来。
傅奕阳没再说那些傅母曾经做过的腌臜事,他只道:“若母亲仍旧不能修身养性,那再过些时日,就是父亲的忌日,想必父亲也想有母亲亲去祭祀,在近处陪伴。”
傅家的族祠可不在京城,傅奕阳这是想把傅母送回老家去。傅家的族人也有不少都还在那边,傅奕阳每年都会派人去修缮族祠,祭田也每年都会增添,说起来在那边也是很有名望的。
傅母难能不明白傅奕阳的意思。她怎么会愿意?她怎么愿意舍得京城的荣华富贵,仆从环绕,回去那穷乡僻壤去受苦受难?
傅母不是没去过,但那时候她是高高在上的侯夫人,一等诰命夫人,如今她诰命没了,丈夫也死了,寄予厚望的儿子根本指望不上了,她怎么能甘心?
傅母还指望着陈宛秋有朝一日成为宫中贵人,能帮助她恢复诰命身份呢。她怎么会愿意被一向漠视的大儿子给驱逐走?
这是屈辱!
这个大儿子恨她啊,想这么侮辱她!
傅母瘫在椅子上直哆嗦,被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