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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头看身边,是欧海文。而现在,在宜静的身边应该是大熊——认真算起来,我们一起看电影的那段时光并不是太长,在大熊出现并介入宜静的生活以后便宣告终结。可是真奇怪,我总觉得一切仿佛发生在昨天,一伸手就能触碰到。
有光,自放映室的孔洞射出,在空气中笔直地穿梭,渐渐放大成一团,打在屏幕上。
连续四五个广告以后,还是没有人进来,偌大的空间,迅速缩小成只属于两个人的火车包厢。
很安静,安静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安静到我足够投入地去看一场电影。
是很普罗大众的片子,不文艺不小资,包含了各式各样言情搞笑段落,尽量满足每个小麻雀变凤凰的希望。这样的片子,进行到一半男女之间总会平地起波澜,避无可避的,我却最讨厌。顺势拿起冷落许久的零食,塞一把在嘴里,嘟嘟囔囔:“瞧瞧,又误会了,多讨厌啊。”
没有共鸣。我好像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一般。
身边的那个人?我疑惑地扭头,看见他好端端地坐在那里,看着屏幕。
“你说他们会不会在一起?”我笑着问他。
“……”他依旧安静地坐在那里,不说话,面无表情。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诡异有些紧张,我自我安慰地说不用担心,欧海文是太感动了全情投入所以忘记周遭一切的存在,然后强迫自己回到电影的世界里。
男女主人公的分离意外的漫长,我被迫欣赏不想欣赏的画面,还被迫忽略身边人的存在。
比定时炸弹还安静,没有“滴滴答答”走时的声音,却危险得不知是不是下一刻就要爆炸,也不知要爆出什么内容。
屏幕上的悲欢离合还是不受这段人们情绪影响得演绎着,误会,分手,冰释前嫌,大团圆……临近尾声的时候,他们幸福地接吻了。
“我们也接吻吧。”我似乎听到有人说,分不清台前还是幕下。
腰上一紧,我毫无预警地拽进了一个怀抱。
屏幕上的主人公久别重逢,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于人来人往的注视下吻得浑然忘我。
作为观众的我和欧海文初初恋爱,在漆黑的放映厅里,于别无他人的安静中,有一个吻落了下来。我眼睁睁地看着它铺天盖地地落下来,只是想,若真的有所谓的“时间静止”,可能就是此刻了。头却很破坏气氛朝旁边一偏,那个目标明确的吻轻轻地落在我嘴角的地方,仿佛是蝴蝶在花瓣上稍作停息随后展翅飞走。
我捂着嘴角,那一块温度慢慢上升,火辣辣的。
屏幕变得一片漆黑,舒缓的背景音乐响起,两侧壁灯次第亮起。
“啊呀……”我失望的看着屏幕,“都是你,大结局都没有看到。”却不知是不是要以此掩饰我的尴尬。
“没看到就算了。我们走吧。”
“哦。”我起身,“你怎么不起来。”
欧海文不说话,搁在扶手上的手指百无聊赖地敲打着:“我们走吧。”
“你不起来我们怎么走啊?”我似乎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抓起他的手,“走了。”
离场的时候发现外面站满了后场的人,有女孩子对男朋友抱怨:“为什么不买上一场的票,我想看那个电影啊。”
“我来的时候,上一场的票子都卖光了。”
“骗人,明明只有两个人出来。”
“啊呀,我没骗你,是真的。”
我抬头看着欧海文:“怎么回事?”
“没事。”逐渐发现了他的习惯,不好意思的时候就会别过头,不看对方的眼睛说话。
“那好吧,没事。”我承认对诸如千金买一笑的方法,平庸如我很是受用。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和我说话?”我转移话题。
“我哪里有?”我否认。
“好吧,你没有。”我摇晃着牵连着的手,问:“现在不会了吧。”
对此,欧海文的反应是把手握得更紧一些,“嗯,不会了。”
“唉,有时候想想少爷你还真是矛盾啊。”我调侃道,有些看穿他的得意洋洋。
11
在欧海文努力游说下,我放弃了回家的既有安排,跟着他去看“多么美丽多么迷人多么感动”的黄浦江夜景。可惜老天不帮忙,景观灯光因为节约用电的缘故统统关闭,不留一盏。
只好和众多情侣一样,就着微弱的路灯,手拉手地走在观景台上,吹吹江风,聊聊天,顺便牺牲自己喂喂蚊子。
“怎么会这样呢?”欧海文懊恼道。
“欧大公子你这叫做计划赶不上变化。”我有些幸灾乐祸。
“嗯,的确如此。不是我军太无能,而是共军太狡猾。今天晚上我要去网上写一笔。”然后怕我不明白地解释道:“菲菲,你不知道吧,我这些计划可都是网上召集群众献言献策的啊。”
“哦,原来是电车男现实版啊~”我凉凉道:“后面有个军事团呢,那接吻呢,接吻也是网上人建议你的?”
“不是,那个是额外演出,不过效果我觉得很好。”欧海文回答的光明正大,反而把我噎得说不出话。
连忙转换话题:“那,欧大公子,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喜欢我的理由呢?”这个问题就像恋爱中的女子反复追问对方“你爱不爱我”一样愚蠢,可是一脚踏在九重云端的幸福,突如其来的虚无缥缈的幸福感却给我注入莫大的勇气,明知南墙在前头,[奇+書网…QISuu。cOm]我还是不撞个头破血流誓不罢休。
欧海文安静了很久,仿佛不知如何措辞。“菲菲,这个问题,我能不能不回答?”他从后面环住我,下巴抵在我肩膀上,一起一伏之间是微微的酸疼。
“我可以说不好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把这个答案封印掉,封印到……封印到你我分手的那天我才告诉你!”温热的语气吹拂在后颈。这样玩笑的语气,开着似乎有些禁忌的玩笑。
不用回头就知道他肯定恶劣地笑着。
总是这样,把我的提问翻倍地还给我。让我不知道要选择哪一个。
如果我们永远在一起,那我永远不会知道这个答案,如同每一个幸福的小女人一样无知单纯——这样的结果我会怅然若失;如果我们分开可,那我就等解开封印得到这个答案,只不过那时候给我这个答案的人已经不在身边——这样的结果是我心痛。
世上安有双全法,而我面对的又是多么奇怪的一个悖论啊?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样做我会觉得很没有面子的。”我听见自己笑嘻嘻地说。
“那好。”腰间的手臂圈得更加紧了一下:“我会努力,让那一天永远都不来。”
沉浸在恋爱中,时间总是特别快。不知不觉中,光阴“biu……”地一下,跳跃到十月假期过后,我为期三个月的实习也告一段落。人事部门一纸调令传来,我如愿以偿地离开第三科室,高升新杂志部。
横空飞来的,连当事人我都不知是福是祸。
“真是奇怪啊。”我把为数不多的私人物件收拾进纸箱,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方才和赵大妈狭路相逢时她的神色。
“颜小姐,恭喜你了。”毫无热度的话自赵大妈口中吐露,冷冰冰却是异乎寻常的自持有礼。有那么一瞬间我产生如此的错觉,仿佛我和赵大妈是站在平等地位的。
“哪里哪里。这三个月谢谢赵老师对我的照顾,今后若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多多指教。”
“呵,小小年纪说话倒是很圆滑。”终于恢复到那种熟悉的刻骨,而且是毫不掩饰的讽刺。对此我习以为常反而觉得自在许多。自赵大妈手中接过委任状,我转身离开。也就那短短的面对面交错,让我看到赵大妈堪称古怪至极的神色。
仿佛是惧怕着什么,又仿佛是极度地厌恶,两种情绪交织着让赵大妈原本铁板一张的严肃冷脸显得有些扭曲,有些滑稽。
我不敢确定那种称得上是“怨毒”的神色针对者是不是我,而对于此,我的反应是受宠若惊,更多于害怕——我和赵大妈就实力势力资历等等来说都不是一个重量级别的选手,作为职场新人的人我来说,要撼动她尊贵无比的主编宝座就好比蚂蚁撼大树一样遥不可及,更何况我马上就要远离报社,对她来说要忘记我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你有见过灭绝师太对峨嵋派一个名字都没有的小尼姑发飙吗?
“为什么要对我露出那种,仿佛是看到毒蛇一样的神情呢?”我的面相难道很差吗?“不是吧。”我这样自言自语地把小小的不安埋葬到心底。
调令来的匆忙,上午还在和讣告奋斗的我,下午一点就被勒令到23层楼上报道。此刻我正抱着小小的纸箱,一层一层地爬着楼梯前往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