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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这才说得如此直白。虽说子女不言长辈的过错。可黄氏的存在,的的确确是她的父母。她的祖父一手造成的。
短暂的沉默过后,夏佥询问江世霖:“她人在何处?”
“祖父,我和木槿不想隐瞒你。二叔父他们虽是被黄氏毒死的,但他们背后还有其他人。您知不知道,他们以前都和什么人有过往来?”江世霖询问,脸上勉强挂着礼貌性的微笑,心中对夏佥的不满更甚。若不是顾着夏堇,他很想直接问问他,如果他和夏堇对夏家不管不顾,他又能怎么样?他有什么资格对夏堇摆脸色?夏家落得今日的窘境,难道不是他的责任?
夏佥自是知道,江世霖这是在维护夏堇。他在庆幸之余,更多的是胸闷。他已经六十多了,又是他们的祖父,居然要看着他的脸色,他不过十七八岁而已。他咽下不悦,只说夏知瑜等人与什么往来,得问问二房的人才能知道。
江世霖见夏佥根本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正色陈述:“祖父,衙门的大牢不比其他地方,黄氏一早抱着必死的决心,可真正想要毒死二叔父他们的幕后主使呢?我和木槿至今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是男是女,他却能控制黄氏,唆使二叔父他们把女儿送出府外送死。他们可是她的亲生父母。据木槿说,二叔父他们一向十分疼爱女儿。另外,黄氏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女流之辈,还是见不得光的,若是没有人协助她,她根本没能力做那么多事。”
夏佥听着江世霖的分析,表情慢慢变得严肃了。待他说完,他问道:“你的意思,有人针对我?”
江世霖很想反问夏佥一句,他还有什么值得别人觊觎的?他摇头回答:“暂时什么可能性都有,一时不好说。”
夏堇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夏家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会不会她父亲等人的遭遇,仅仅只是附带伤害。黄氏自以为和对方交换着对付仇人,其实她根本被利用了。仔细想想,前世的她犹如一把刀,她父母的死就是磨刀石,而紫鸢是监视、控制她的工具。夏家如何不是重点,重点是江光辉一家。可反过来想,为什么是她?那人就那么肯定,她会乖乖受紫鸢摆布?
夏堇细细思量前世的种种。那时候,除了紫鸢,王婆子也在暗中推波助澜。王婆子对江家的恨,她可以理解。除了她,还有谁在暗中帮着她毁灭江家?
夏堇思量间,就见夏知贤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他告诉他们,江光耀、大潘氏、小潘氏,还有江世澈、江世熙等人马上就要到了。按理,江光辉和小潘氏应该参加葬礼,但江光耀一家,派个代表就是了,结果江光辉不愿出席,来的却是江光耀一家。
正文第244章 驱逐
夏堇本该与江世霖一起去二门迎接江家众人,但夏佥把她叫住了。江世霖虽然不放心,他也有足够的理由把她带走,但有些话只能由夏堇私下对夏佥说。他叮嘱了她几句,随着夏知贤离开了。
江光辉的护短是众人皆知的,这一次夏佥终于深刻明白为什么人人都说,他和江世霖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见江世霖已经走远,夏堇依旧看着他的背影,他忍不住提醒:“上次我就对你说过,对女人而言,儿子比男人更可靠,特别是像江家这样的人家。”
夏堇回过神,没有应夏佥的话,只是问道:“祖父,几位堂弟妹,您打算如何安置?”
“你大弟年纪不小了,能够自己照顾自己,其他的,暂时先跟着我吧。”夏佥一声叹息,再次问道:“他们死在狱中,果真与你们无关?又或者,是世霖瞒着你……”
“祖父,就算你不相信相公,你也应该想到,如果二叔父他们还活着,此刻我就不会烦恼几位堂弟妹的将来。如今,我只担心他们会不会怨恨我和相公。其实,相公最不喜欢多管闲事,现在是我求着他,若是他们把他惹恼了,我不知道他会不会连我一起恼了。”夏堇轻蹙眉头,一脸为难。
“那你想怎么样?”夏佥心中不悦。夏堇根本就是在威胁他。
夏堇并不在乎夏佥的态度,她意有所指地说:“祖父,您也说了,大弟年纪不小了,我想,二叔父做过什么,他并非全然不知情,您说是不是?”
夏佥表情一窒。夏知瑜大逆不道。他念着人都死了,不想再追究,可他的子女呢?他们不可能不知情。就算是夏知贤夫妻,他们在他面前哭得声泪俱下,可若不是二房和三房有了利益之争,闹翻了,他们也是乐于看到他被软禁的。
一夕间,夏佥觉得自己老了十岁。这几天,他一直想着如何利用江世霖对夏堇的感情,重振夏家。可重振了夏家又如何,他的儿孙都是不肖子孙,没一个成器的。他心中恼怒。冷声说:“你想告诉我,这个家,我只能交给你们选择的夏明辉?”
“祖父,我和相公从没有这个意思。明辉聪明伶俐,我们只是希望他能代替我。陪伴母亲左右。”
夏佥冷哼。他这声冷哼并不是针对夏堇,他只是心中为难,夏家该何去何从?他在百年之后应该如何像夏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夏堇在夏佥面前站了一会儿,主动开口:“祖父,刚才相公顾着您的面子,才没有提及。其实黄氏本不姓黄,她一早就处心积虑接近父亲。”她把黄氏、李嬷嬷和紫鸢等人的关系和盘托出,最后问道:“祖父。二三十年前的事,我不知道原委,我只是在想,所谓树倒猢狲散,那个时候。没有对黄氏的家人出手相救的人不在少数,她为什么独独恨上我们?”
夏佥一下子跌靠在椅背上。当初。他以为黄氏的生父不会轻易倒下,所以在事情没有明确揭发前,他答应过她们母女,若是有事,他会提供庇护。之后,为了夏家,他只能与他们撇清关系。如今看来,黄氏对夏家的恨,全因他给了她们希望,又亲手打破。是他出尔反尔在先。
在此刻之前,夏堇确实不知道当年的事是否有内情。如今,看夏佥的表情,她知道一定是他理亏。她不想追究这些陈年烂谷子的事,她也不在乎夏家的生死存亡,她要做的,不过是保证母亲的安全,满足她的心愿。
“祖父,二叔父他们出事之后,你找大弟他们说过事情的经过吗?还有,二叔父做过的事,您打算就这样不了了之吗?其实,我们若是害怕伤口溃烂,所以使劲捂着伤口不松手,只会让伤口流脓腐烂,无药可医。与其将来一发不可收拾,还不如趁早忍着刮骨之痛,让伤口显出原形,剜除腐肉。”
夏佥听夏堇说得绝决万分,诧异地看她。“他们还年幼。”他喃喃。
“正因为他们年幼,才要教他们明白是非黑白。二叔父他们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不能因为他们死了,就把一切抹平。您的纵容只会让他们以为,他们的父母是对的,错的是我,是您。”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心。”
“祖父,事情发展到今时今日这个地步,很多事情都是因为您的不忍造成的,您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夏佥重重一拍桌子,怒道:“你这是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祖父,不知您有没有想过,二叔父做那么多事,是为了什么?是谁给了他不该有的奢望?”
夏佥瞪着夏堇,仿佛不认识她一般。以前她也会顶撞他,但每当他发怒,就算她不认错,也不敢继续往下说了。如今,她面不改色,说得不紧不慢,有条不紊,她这完全是仗着有江世霖为她撑腰。他想喝斥她不孝,但是他不能。没了江家,夏家就彻底没希望了。
夏堇看穿了夏佥的心思。她继续往下说:“祖父,父亲不愿纳妾,您心知肚明。你对母亲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满,都是应该的,但是作为一家主子,您不能听之任之。如果您一早做主,要么命父亲过继一个儿子,要么直接让二叔父接掌家业,就不会弄成今日这个局面。”
“够了!”夏佥又恨又怨又后悔。他不是没想过让夏知翰过继夏知瑜或者夏知贤的儿子,可是他怕这事会让他们兄弟不和。说心里话,他一直没放弃让夏知翰纳妾,或者老天开眼,让冯氏生下儿子。结果冯氏确实为夏家怀上了长房嫡孙,结果却被不孝的夏知瑜弄没了。这一切果真是他的错?
夏堇看着年迈又苍老的祖父。先前,她多少次顶撞他,他多少次要将她治罪,最后都不了了之了。她的祖父不是恶人,但夏家确实败在他手上。他太过优柔寡断,没有决断力。她的母亲